第二日,听說夜玲瘋了,被送進了瘋人院。她的這一輩子也就算如此了。痴痴傻傻,倒是沒有了快樂。
君默語跟著齊言出了家門,果然,在瘋人院的時候,齊言停下了車子。
和院長打了聲招呼,齊言就朝著里面走去。
進去時,看到痴痴傻傻的夜玲,和其他人扭打成一團。
君默語感嘆不已,曾經高貴淑雅的千金小姐,如今成了這般模樣。到底是風水輪流轉。
齊言將人從一群人中拎出來時,夜玲臉上掛了彩,和之前豐腴的模樣,千差萬別。
君默語突然就不想計較了,也許,她這樣活著,才是對她最好的懲罰,這個世界上,如今,真的沒有了牽掛,她迫切地想回去,回到紫瑾國,可是,她卻沒有辦法。
跟著齊言進了房間,夜玲突然指著她的方向,眼珠子瞪得銅鈴一般大,「啊,鬼,君默語,我錯了,我錯了,君默語,我知道錯了,你趕緊離開,離開。」
君默語聞言,她果然看得見她,既然看的見,君默語笑著走進夜玲。
「其實,我現在根本不想追究了,你也遭到了你應該承受的後果。這樣也好。」
她看開了,這個世界再也沒有留戀的了,「從某種意義上講,我應該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遠也找不到我的幸福。」想到那幾個人,君默語嘴角微微勾起。
夜玲漸漸地安靜下來,蜷縮在床頭,將下巴放在雙腿間,哽咽出聲,「謝謝。」幾不可聞地道了聲謝。
而在一旁的齊言,似乎也發現了什麼,僵直著身子,緩緩轉身,然而,他什麼也看不到,但是,夜玲指的是門口的方向。
「小默,是你嗎?」。齊言站起身,想伸手去撫模,可是,他抓到的只有空氣。
君默語見著,淡淡地笑了笑,再沒有說話,轉身毫無留戀的走了。
無論齊言之前所做為何,但是,背叛了就是背叛了,現在,她也明白了,兩個愛人之間,要的並不是打著為她好的旗號,讓他遠離。
君默語看了看藍藍的天空,笑了笑,心情不錯。她現在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回去。
這樣也好,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屬于自己,只是,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盡孝。可是,既然父親希望她好好地活著,那她就努力地活著。
她慶幸地是,紫瑾國也有自己的父後,也彌補了心里的遺憾。
想著,她向墓園里走去,她該向父親道聲別。
君默語到了墓園的時候,看著墓碑上父親和藹的笑容,君默語淡淡地笑了,坐在碑前,君默語看著墓碑,淡淡地說道︰「爸爸,我現在很幸福。你開心嗎?」。留下了一陣風吹過,又恢復了平靜。
君默語靜靜地陪在碑前,再沒有說話。
見著時間不早了,君默語起身,留戀地看了一眼她父親的照片,「爸爸,我該走了。」
君默語再看了一眼父親的墓碑,就走出了墓園。向她掉下來的地方走去。
而另一邊,絕情崖底,君默語已經昏迷了整整一個月,而鳳舞漸漸也沒有了耐心。
「老太婆,默默到現在也不醒,到底怎麼才能醒來?」鳳舞這一個月衣不解帶地照顧著君默語,可是,這都一個月了,君默語還是如剛開始的時候,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他真的好怕,這樣遙遙無期的等待,到底什麼時候才是終結。
「唉,她這傷實在太重了,怎麼可能一天兩天就醒來。」雪萊也有些心虛,其實,她也不知道,君默語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來,或者,可能永遠也不會醒來了吧,可是,她不想告訴眼前的男子,看得出來,鳳舞特別喜歡床塌上的女子,如果,告訴他之後,那麼,沒有了堅持,他可能會堅持不下去。
「默默,你到底何時才能醒過來呢?默默,以前的一切,我真的不想在乎了,我只要你好好的醒著,好嘛?」鳳舞祈求地說著,聲音里又莫名地帶上了一絲哽咽聲。
門外兩人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忽然,那老頭兒似乎想起了什麼,「老婆子,要不,我們試試還魂術,雖說,是邪術,可是,說不定真的有效果呢?」
雪萊沒有說話,思考著旁側的逍遙子的話,半晌,點點頭應道︰「或許你說的對。」
「那好,我去準備一下,正好,後日也是月圓之夜。」那逍遙子看了一眼鳳舞,淡淡地說道,她們二人也是經歷了太多,才在一起生活的。情之一字,傷人太深,所有人,卻甘願被困在其中,一輩子。
就像這隨風飄過的花瓣一樣,明明是風奪取了它的生命,卻甘願隨風追逐一生。
「也好,只是,如果此次不成功的話……」
聞言,逍遙子也有些凝重,可是,如果不試的話,君默語可能永遠躺在榻上。
兩人對視一眼,心里都暗自決定了。
十五月圓之夜,月光灑在大地上,有些清冷,農舍前院里的桃花隨著冷風凋零了不少。
「老頭子,準備好了沒有,還有一個時辰就是子時了。」雪萊著急的聲音在院子里響起。
「嗯,馬上好了,」逍遙子喊著應了一聲,繼續搗鼓著手中各種圖案的符條。
半個時辰後,逍遙子終于從屋里出來了,手里捏著一沓符條。
「老婆子,你進去將人抱出來,放在中間的案板上。」逍遙子邊說著,將所有的東西都擺好,靜靜等著子時的的到來。
正在此時,月亮漸漸沒入層層黑雲之中,周邊的一切都暗了下來。
「老頭子,子時到了,施法吧。」雪萊淡淡地提醒著閉上雙眼的逍遙子。
「好。」
而此時,正在二十一世紀暗自著急的君默語找了好長時間了,卻還是沒有找到辦法回去。不禁心里有些暗自惱怒。卻只能干著急,她回不去。難不成她從此之後,就成了這樣的一抹孤魂?君默語想想,都覺得害怕。
君默語坐在原地,不想動了,她一點點辦法都沒有。君默語從來都沒有如此挫敗過。
就在她暗自傷心苦惱的時候,忽然,她身後出現了一個白發老頭兒,「姑娘,你該回去了。」
君默語轉身,尋著聲源看去,竟然發現這老頭兒個自己都一樣,竟然是飄在空中。
君默語有這個發現的時候,樂了,好歹也有一個鬼陪著自己,「你是誰?怎麼也來這里了?」君默語挑挑眉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應該回去了,那邊還有很多人等著你,」那老頭說著,就過來拽君默語,卻被君默語拍開。
「說話就說話,被動手動腳的。」君默語沒好氣地說道。
「那就快點兒回去,不然,錯過了子時,一切都就遲了。」那老頭兒有些暗自焦急,這丫頭到底想做什麼。
「回去?回哪兒去,跟著你這老不死的回地獄投胎?」君默語警戒地離他遠了些,回地獄,怎麼可能,要回也要回紫瑾國,坐擁江山美男,她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呸呸呸,回什麼地獄,你這丫頭,老頭子還不想死呢。」那老頭兒向君默語翻了一個白眼兒,不悅道。
「那去哪兒?」君默語松了一口氣,只要不去地獄,那就好了,其他的事兒,都好商量。
「你從哪而來,就回哪兒去。」老頭兒心里暗自著急,這時間可不等人,這女娃怎麼如此不上道兒。
「紫瑾國?」想到這兒,君默語的眼楮都亮了。
「是。」
老頭兒的一句話,給了君默語無限希望,「好。」
應了一聲兒,君默語主動地跟上老頭兒,向著一個好像八卦的陣型中飄去。
剛剛踏入陣中,就听見那老頭兒喊了一聲︰「收。」
然後,二人,哦不,是二鬼就消失在原地了。
農舍前的院子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靜靜等著逍遙子將君默語的魂魄帶回來。
眼看時間一點一點地消失,二人卻遲遲不肯回來,雪萊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大,無論從那一方面講,她都不希望逍遙子先她而去,她們錯失了很多時間,而在一起的時間才短短幾年,她舍不得。
忽然,陣口漸漸地變小,馬上關上了,雪萊看著大驚,趕緊動用全身的內力,支撐住那個缺口,對著愣在一旁的鳳舞大聲呵道︰「快,趕緊助我一把。」
「哦,」鳳舞反映過來,趕緊也催動全身的內力,掌力抵至雪萊的後背。
眼看著二人支撐不住了,這時,躺在地上的逍遙子發出微弱的聲音,「老婆子,好了。」
話剛剛說完,就暈了過去。
雪萊見狀,趕緊收了手,向逍遙子身旁奔去。「老頭子,老頭子,你怎麼樣?」
趕緊模上他的脈搏,好在,一切都正常,雪萊松了一口氣,抱起他的身子,向屋內走去。
鳳舞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什麼,趕緊向案板上的君默語奔去。
模上她白玉般的臉頰,溫熱的溫度燙的他眼角酸酸的,終于,她活過來了嗎?
鳳舞將腦袋擱在她的懷里,放聲大哭了起來。
這些天,緊繃的神經也放松了下來,握著君默語的手,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