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鳳鳴宮用了膳,君默語遣宋總管等人將莫雨嫣送去御史府。
御史府被查封,如今已經有幾個月了,還需要打掃一番,才能入住,君默語覺得有些對不起莫雨嫣,就多派了幾個侍子,隨著莫雨嫣浩浩蕩蕩的回去了,而且,為了犒勞莫雨嫣,君默語決定晚上為她接風洗塵。然而,卻被她拒絕了,君默語也沒有多言,畢竟,三年孝期還沒有過,這時候為莫雨嫣接風,無論于誰。都不是什麼好事兒。
等宋總管和莫雨嫣離開以後,君默語看著玩的非常快樂的莫白,有些無奈,叫人去請了岳斯鈺來。
「怎麼樣?」君默語緊張地問道。
「皇上,皇貴君沒有什麼大事兒,只是,撞了腦子,失憶了,至于為什麼會失憶,可能,他潛意識的不願意面對有些事情。」岳斯鈺含有深意地看著君默語說道。他知道,君默語肯定懂得,畢竟,前陣子皇貴君被休棄,惱羞怒撞宮門之事,紫瑾國恐怕無人不知了。
「你下去給他開幾副藥,讓人煎了端過來。」君默語垂下眼楮,她怎麼會不明白岳斯鈺的意思。
「是,」岳斯鈺淡淡地應了一聲,就低眉退了下去。
看著如孩童一般的莫白,君默語眼里滿是復雜,終究是傷害到了他吧,不遠想起?君默語呢喃道︰「白,我到底拿你怎麼辦?」
這幾日,君默語一直宿在莫白的鳳鳴宮,一時間,宮里又傳出了皇上日夜寵幸皇貴君,莫家聖寵不斷,一時間,莫家站在風浪的頂尖,可是,莫雨嫣聞言只是一笑。
如今朝中雖然缺了左右丞相,可是,她卻根本沒有想過,要攀上那個位子,況且,君默語怎麼也不可能將丞相之位給了她。
如今,正月過去了,科舉制也算是推行了很久了,二月份,正是驗收成果的事情。
君默語將趕考的學子們的殿試提上了日程。
這日,君默語傳了莫雨嫣和齊尚書,還有于慧和越芸幾人,商討這次殿試之事。
這些瑣事處理完了,也是時候與龍浩天去赴約了。
「這次文試,莫愛卿,齊愛卿,你們二人看著篩選,至于武試,就交給于將軍和越將軍你們二人,挑出前十名,朕親自出題,決定前三甲。」君默語可不想浪費那麼多時間,去一個一個去測試。
「是,皇上。」幾人躬身領命。
「嗯,你們幾人下去吧,不準徇私舞弊,否則,若有察覺,永不準參與科考。」君默語冷聲說道。
「是,皇上。」
幾人退下,君默語站在御書房的地圖前,看著紫瑾國與烏國的地勢,若有所思。
龍浩天,無論這一戰如何,也是時候該結束了。
「皇上,今日在哪兒用膳。」宋總管的聲音在御書房外面想起來,打斷了君默語的思緒。
「鳳鳴宮。」君默語想到莫白,剛剛展開的眉頭又蹙了起來。
莫白自從撞了腦子,所有人都不理,就是愛粘著君默語不放。
「是,老奴這就去準備。」宋總管淡淡地應了一聲,就退下了。
君默語也沒有再看下去的心思了,如今,她已經帶著莫白將整個皇宮都逛遍了,可是,他還是那樣痴痴傻傻的,也不見得轉好。
君默語知道,這事兒也急不來,可是,時間久了,她也越來越煩躁,眼看著,科考之後,她就要討伐烏國了,可是,莫白這個樣子,她也不怎麼放心。
君默語打開門,正要往鳳鳴宮的方向走去,宋總管神色匆匆地向她走來,「皇上,二王爺自溢了。」
「什麼?」君默語驚道,她從來都沒有打算要殺這位皇姐,「走,去看看。」
君默語帶著宋總管來到大牢時,君默筱也帶著人來了。
「呵呵,皇上如今可是滿意了?」君默筱嘲諷地看著君默語一臉悲痛。
「皇姐為何如此說,倒是四皇姐不清楚今日為何會出現這樣的局面麼?那麼四皇姐,你是否滿意?」君默語不喜歡听她口中的諷刺之意。
「你……」君默筱氣惱,狠狠地瞪著君默語。
「四皇姐,朕從來都沒有打算要殺你們任何一人,可是,你們為何就不能放過朕呢?」君默語嘆了一口氣,有些傷感地說道。
「況且,大皇姐,二皇姐的死,是誰一手造成的?」君默語看著眼前的君默筱,對于此人,君默語不知道她為何要造反。看著,她不像為權財之人,那她到底所謂何事?
君默筱沒有說話,只是走到二王爺的身旁,將她未合上的眼楮合上。不發一語。
「呵,」君默語見狀,冷嘲一聲,「這麼多年的姐妹,朕想不通你為何要傾盡所有,也要毀了朕,甚至不惜賠上整個紫瑾國,這是皇家祖祖輩輩打下來的江山,你也是皇家子女。」古人最注重的是國與家,道與義。君默筱心里到底有什麼秘密,竟然如此恨她。
「呵,」君默筱聞言,冷哼一聲,看著君默語身上的鳳袍,有些厭惡。
「別跟我提皇家祖輩,那是你的祖輩,不是我的。」君默筱紅著眼楮,她今日索性豁出去了,有些事情,在心里憋的太久了。
見狀,君默語蹙了蹙眉,揮了揮手,示意宋總管帶著室內的人下去。
宋總管見狀,有些猶豫,「皇上……」
「下去,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君默語冷聲打斷宋總管的話語。
「是,皇上。」宋總管無奈,就退了出去。
君默語見狀,看著君默筱,淡淡地說道,「說吧,為什麼?」
「呵,太後竟然沒有告訴過你,他也嫌這污濁之事惡心,講不出口吧。」君默筱自嘲地笑了笑。
君默語見著,下意識地蹙緊了眉頭,只要听到她的父後,她心里總是不悅的。
「呵,你放心,這件事與太後無關。」君默筱嘆了口氣,看著君默語笑道︰「我根本就不是先皇的親子嗣。」
「什麼?」君默語震驚,不敢置信地驚道。
「我是我父君為了復仇培養的工具而已,可笑的是,為了他的復仇計劃,他狠心地將我的雙腿生生折斷,為博皇上的注意。」想到那些刻骨銘心的痛,本來以為已經習慣了,可是,如今憶起,心里還是不可抑制的痛了。
「直到我懂事了,我忍受疼痛,從我父君哪兒得知原來我的雙腿是因為已逝的宸賢太後所致。」
「不可能。」君默語說什麼也不相信,他那麼溫潤的父後狠心會傷害一個孩子。
「是,確實不可能,只是,這是我父君讓我記住仇恨的一個手段而已,他若是沒有女兒,尚可放你一條生路,可是,你的存在,阻擋了我登上皇位的道路,因為,你是嫡皇女,歷來紫瑾皇宮就有規矩,立長不立幼,立嫡不立庶。所以,你雖為**,可是,卻是嫡女。所以,我不得不妨你。」
「那為何不防大王爺?既然大王爺比朕有才學,你為什麼不妨著大王爺,而是朕?」君默語不解地看著她,按理說,她當時既然不受寵,那為何君默筱還要防著她。
「大王爺?呵,她根本就不可能被立為太女,」君默筱嗤笑一聲,對君默語的話不以為然,「就因為她的父君身後的勢力太恐怖了,你怎麼會不知道母皇最忌諱的就是大皇女身後的勢力。」
君默筱嘲諷地說著,「我更嫉妒你,五個姐妹中,最你怯弱無用,可是,你的父後從來都是那麼溫柔地待你,所有的寵愛都給了你,我嫉妒你擁有我不曾擁有的父愛,還有快樂。」
「然而,做了很多事兒壞了你的名聲,可是不曾想到母皇臨終前,還是將皇位傳與你,而其他姐妹,被發配封地,沒有皇詔,永不得踏入皇城半步。而我,還是因為腿殘被特許在京中養病,因為她知道,天下不可能落入一個患有殘疾的皇女身上。」說至此,君默筱恨恨地看著君默語,「你可知,原來,母皇一直忽視你,是因為保護你,而她將我和三皇姐養在膝下,什麼都不教,一味的寵溺,只是因為給你一個擋箭牌。」
「可惜的是,我沒有三皇姐那麼蠢,」君默筱冷哼一聲,想到君默蕭的做法,有些諷刺道︰「若不是我韜光養晦這麼多年,怕是和她一樣,早就死了。」
「可是,做了這麼多,你最後什麼也沒有得到不是嗎?」。君默語看著眼前的人,淡聲說道,嫉妒麼?父後對她的愛,確實讓人嫉妒。身在皇家,有這樣的親情,她曾經也是幸福的吧。
「是啊,什麼都沒有得到。」君默筱失神地呢喃道。
「朕想知道,你父君的仇人是誰?」君默語看著君默筱說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讓他的父君如此沒有人性,殘忍到那般地步。
「先皇。」君默筱卻也沒有隱瞞,風清雲淡地說道。如今,一切都說開了,心里也輕松了很多,「先皇殺了我姑母家一百五十條人名。」
「你姑母家?」君默語想不明白,據她所知,君默筱舅家是在農村,如今還好好地活著,怎麼……
「那不是我親姑母,她只是我父君的義姐。」一句話,君默語了然。
「故事听完了,你走吧。」君默語點點頭,淡淡地說著,就向牢門走去。
「為什麼?」身後響起君默筱的話,君默語停住了腳步,「我從來沒有想過弒姐。」說完就走了出去,只留下失神的君默語輕聲呢喃︰「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