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若拉正準備退出去,推門聲響起,歐絕楓裹著一條浴巾就出來了,上身光著,頭發還在濕漉漉地往下滴水。尤若拉當即遮住自己的眼楮,告誡自己非禮勿視。
「呵呵。」有低低的笑聲傳來,緊接著,一雙手附上尤若拉的手,「害羞什麼?都是男女朋友了。」
尤若拉的雙手被拉下來,仍是不敢看,一溜煙跑回了自己的臥室,身後傳來歐絕楓的大笑聲。
回到臥室,尤若拉才想起來,自己去找歐絕楓是有正事兒的。等到過了十分鐘,尤若拉才再次推開臥室門出去,敲了敲門,這次歐絕楓有回應。
「進來吧,客氣什麼?」
尤若拉推門進去,歐絕楓已經換上了睡衣。但看到睡衣的圖案,尤若拉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歐絕楓,你……」
歐絕楓一臉無辜地轉過頭來︰「笑什麼,不萌嗎?」。
尤若拉恨不得笑岔氣︰「萌,很萌!」
「說吧,這麼晚了,找為夫有事嗎?難道是……?」歐絕楓一臉不懷好意地笑了。
尤若拉一把拍打在歐絕楓的胸脯上,豈料歐絕楓當模特後一直注意健身,身上結實得很,痛得尤若拉直倒吸涼氣。
「沒事吧?」歐絕楓一把抓住尤若拉的手,心疼又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叫你欺負我。」
「說正事兒。」尤若拉正色地抽出自己的手,「明早我五點要錄節目。」
「沒關系,明天我也早起陪你。」
尤若拉意外地看向歐絕楓︰「不行,你身體剛好,必須多睡會兒。」
「若拉,正因為我身體好了,馬上休假就結束了,我們剛在一起,必須好好陪你。」歐絕楓說完,容不得尤若拉推托,徑直將尤若拉推出自己臥室,又推進隔壁臥室,關上了房門︰「好好休息啊!」
尤若拉听到歐絕楓的聲音隔著房門傳來,心里泛起一絲甜蜜。她不想問歐絕楓的過去,也不想知道。但她明白,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不管歐絕楓是否會越來越紅,至少在此刻,歐絕楓待她是真心的。
尤若拉仍舊沒有睡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最後索性打開了房間里的電腦,準備通宵看電影。她平時沒什麼嗜好,只偶爾看電影和書籍,很宅的一個人。畢竟她在夜間有著不為人知的身份,不宜有太多朋友。
當黎明的曙光打在尤若拉臉上時,尤若拉伸了個懶腰,關閉了電腦。
門外很快有腳步聲響起,緊接著是下樓梯的聲音。尤若拉一驚,理好衣服跑出去,就看到廚房里那抹熟悉的身影。
「絕楓,你怎麼起那麼早?」尤若拉也跟著下樓,這才發現歐絕楓已經在洗蔬菜了。
「你早上不是有直播嗎?對了,待會兒我陪你去買件新衣服吧,夏天不換衣服很難受的。」歐絕楓說完,將手里的蔬菜用熱水燙了一下。
「可是我們怎麼去呢?」
「如果我說,昨兒騙你我不會開車,也沒買車,是為了找借口讓你多留一會兒,你會不會宰了我?而且說實話,我實在不忍心送你回公寓,我的小心髒……」
「歐!絕!楓!」尤若拉怒不可揭地聲音響起,未等歐絕楓說完,就一記敲腦門兒。
歐絕楓開著最新款路虎從車庫出來的時候,尤若拉的氣仍舊沒消完。撇著嘴坐到了後面,而不是副駕駛座。歐絕楓也不反對,安穩地往市區開。
「若拉,我家門備用鑰匙在門前的地毯下面,你什麼時候想來都可以。不過等我忙起來,估計得常年不在家。今天我一天都陪著你,抽空買些衣服什麼的放我家,以防你以後來……」
「沒有以後了。」未等歐絕楓說完,尤若拉就生氣地說。
「呵呵,別生氣,看在我如此喜歡你的份上,原諒我好不好?今天可要在一起一天呢,別鬧了!」歐絕楓即便在安慰人的時候,都這麼嬉皮笑臉。
到了商場,壓根兒還沒開門。尤若拉一副「你是豬嘛」的表情看著歐絕楓,無奈地搖搖頭,示意歐絕楓直接帶她去電台。
被汗水浸潤衣服,緊貼著身體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尤若拉這幾天被嚇得不輕,遇事也很倒霉,這點兒小事,已算不得什麼了。
車剛在電台門口停下,尤若拉就下了車,都懶得和歐絕楓告別。誰知沒過多久,歐絕楓就跟了上來,一路小跑和尤若拉並肩。
「你在干嘛,我是來工作的好不好?」尤若拉不得不停下腳步,對歐絕楓怒目而視。
「你原諒我,我就回車上等你。」歐絕楓作勢不肯走。
「真拿你沒辦法,好,去車上等我,結束了我們出去玩。」尤若拉說完,心底泛起一絲甜蜜,嘴角也忍不住彎了起來。
不過等進了電梯,再次面對歐絕楓的時候,尤若拉忙收住了笑容,故意不給歐絕楓看。電梯門合上,尤若拉忽然想起他們初見時的情形,也是一個人在電梯內,一個人在電梯外,僅瞥了一眼,仿佛就成了永恆。
如今他們對調了一下位置,彼此的感情卻更加堅定了。尤若拉來到辦公室,對桌上的早餐,已經見怪不怪,往直播間走去的時候,瞥過頭就能透過玻璃窗看到律五等在那里。
尤若拉今日錄節目,只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內心沒什麼恐懼感,只一心想早些結束,好和歐絕楓去約會。算起來,這是他們第一天正式約會。
律五發現,今天的尤若拉很不一樣,嘴角的笑意似有若無的,看上去無比開心。他不敢問為什麼,因為他知道,一個女人會有如此大的變化,多半是戀愛了。
尤若拉錄完節目,就興沖沖地往辦公室走去,步子比以往輕快了許多,只是她自己沒發覺。律五默默地跟在尤若拉後面,怕打擾她,可以拉開了一段距離。直到尤若拉進了電梯,律五才往電台大廳走去,那里有個大窗戶,可以看到樓下的一切。
兩分鐘後,律五看到尤若拉上了一輛路虎,並非自己開車來。一個畫面拂過,律五想起來,昨天早上尤若拉也穿的身上這件衣服,一整天,她都沒換。也就是說,她根本沒回家。
尤若拉跑到車邊的時候,車上的人下來為她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律五一眼認出,那是歐絕楓,那個高大帥氣,當眾公開他們關系的模特!律五想起昨天問尤若拉的情形,尤若拉一副支支吾吾的樣子。
直到路虎開遠,律五才轉過身,不再俯視地面發生的一切。余光瞥過垃圾桶,一眼看到了躺在里面的早餐,律五的手下意識握緊成拳。陽光自窗戶照射進來,打在律五寬大的後背上,令他的身影愈顯落寞,身材愈顯高大。
歐絕楓看了尤若拉一眼,笑著說︰「我剛才听了直播,沒想到你錄節目的聲音比平時好听多了。」
「歐絕楓,你今兒是一直想找死嗎?」。尤若拉佯裝生氣,卻並未真的不快。
「哈哈,是啊,誰叫你生個氣都那麼可愛。」歐絕楓大笑起來,右手趁著紅燈的時候,取出墨鏡戴上。
「我們去哪里啊?」
「現在所有店都沒開,我們先去公園走走吧,那里應該有許多結伴晨練的老夫妻,我們先去看看我們晚年的生活。」
「誰說要陪你到老了?」尤若拉臉一紅。
「呵呵。」歐絕楓也不辯解,專心開車。
二人到了公園,遠遠看去,並沒有多少人,如歐絕楓所言,多是一對對老夫妻。尤若拉走在前面,歐絕楓看著她的背影,露出迷人的微笑。上前一步,握住了尤若拉的手。尤若拉起初稍微掙扎了一下,然後放棄,欣然接受。
二人沿著湖邊走,太陽逐漸高升,將他們在地上的影子越拉越長,仿佛接近地老天荒。此刻即使不說話,亦達到了永恆。
「若拉,若是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我,或者說,我們不是同樣的存在,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良久,歐絕楓問道。
尤若拉被這突如其來的話語嚇了一跳︰「什麼你不是你,你不是個活生生的大活人嗎?」。
歐絕楓沒說話,指尖輕輕踫觸到尤若拉的掌心,發現她已微微出汗,而自己,永遠都不會出汗的。
直到尤若拉以為歐絕楓再不會講話的時候,歐絕楓才露出燦爛的笑容︰「沒事,我就是開個玩笑罷了。想看看你對我的愛有多深,哈哈。」
「切——」尤若拉不以為然,「我還沒懷疑你呢!你們圈子不是一直很亂的嗎?這種試探,應該我來吧?」
「不說了,等到了九點,帶你去逛街,中午吃完飯,下午去游樂場,晚上一起去露天餐廳看煙花,怎麼樣?」歐絕楓話鋒一轉。
「你什麼時候安排的,都不知會我一聲?」
「提前告訴你就沒意思了啊!女人不是都喜歡驚喜嗎?sosuperise!」
二人有說有笑地往前走,迎著早起的太陽,身影逐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