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向冷靜鎮定的成少廷,也有犯渾的時候。今天分明兩個人都開了車,成少廷倒酒的時候卻完全沒想起來。
「謝謝。」尤若拉對著將成少廷扶上車的服務生說,不一會兒,又有服務生一路小跑過來,遞給尤若拉打包的飯盒。
尤若拉一一道了謝,看了眼一旁停著的紅色法拉利,嘆了口氣,這車怕是只能明天來拿了。眼下還不知道成少廷什麼時候能醒呢,尤若拉替成少廷系好安全帶,驅車往自家趕去。
不過她今兒腦子也不太好,等到了家才想起來,歐絕楓家的冰箱忘了收拾,里面還有一大堆不趕緊吃完就不再新鮮的東西。
尤若拉對小青說︰「小青,我沒空下來的手抱你了,待會兒你自己跟著我爬上樓。」小青扭動了子,尤若拉打開車門,放小青出來,再去副駕駛座上扶成少廷。後備箱的東西今兒怕是拿不上去了,明兒再去趟歐絕楓家,一並拿回公寓好了。
「媽呀。」尤若拉艱難地挪動著步子,沒想到成少廷看上去瘦瘦的,扛起來這麼重。
好容易把成少廷拖上了電梯,尤若拉得以靠在電梯上喘口氣。小青淡然地蜷縮在一旁,不時吐著信子。尤若拉看著倒在自己肩頭的成少廷,忍不住搖搖頭。要是她現在把他的形象拍下來,發到成氏公司的網站去,只怕成少廷從此威嚴掃地了。
胡思亂想間,電梯「叮——」一聲響了,門自動打開。尤若拉扶著成少廷,繼續往前拖。使出了渾身力氣,終于到了自家門口。尤若拉將成少廷靠在牆壁上,在包里一陣翻找。待耳邊傳來一陣「嘩啦」聲,尤若拉心里一陣激動,可算找著鑰匙了。
尤若拉急急忙忙用鑰匙開鎖,卻听「噗通」一聲,一側頭,就看到成少廷不知怎麼回事已經倒在了地上。
「喂!」尤若拉一陣驚呼,眼見著門就要關上,急得手忙腳亂。
幸好小青聰明,一下子用尾巴抵住門。尤若拉卯足力氣,拎著成少廷的肩膀,將成少廷拖進家里。
「呼——」好容易折騰完,尤若拉長舒一口氣,跌坐在地上。小青「嗖」一下穿去沙發前的地毯上。尤若拉忽然覺得,還是小青活得舒服,每天都不用干嘛,遇上她這個好主人,有吃有喝有覺睡。下輩子她也要當個小動物,免得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
尤若拉聞著成少廷一身酒味,真想幫他洗個澡,無奈男女有別,她也無能為力。
「你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尤若拉休息片刻,重新站起來,把成少廷往沙發拖。她實在沒力氣拖他進臥室或書房了。其實書房里有張沙發床,從前尤若拉剛進電台,經常趕稿子的時候,會深夜在沙發床上將就一下。
尤若拉扶穩成少廷,將他的鞋襪月兌去,身體放平,去房間的櫃子里拿了條毯子,輕輕蓋在了成少廷身上。成少廷雙眼緊閉,薄薄的嘴唇緊抿成一條線,眉頭有些蹙起。尤若拉下意識伸出手,撫平了成少廷的眉頭。
「若拉。」尤若拉剛準備離開,成少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尤若拉本以為成少廷醒了,誰知看了他一眼,還在睡。
「若拉……別走……」
「我不走。」尤若拉安撫著成少廷,企圖掰開成少廷的手,誰知成少廷力氣大得驚人,尤若拉越掰,成少廷越用力。
尤若拉無奈地彎下腰,另一只手撫上成少廷的肩頭︰「師兄,我在呢,我不走,放開我一下好嗎?」。
成少廷卻無動于衷,只嘴里喃喃自語起來︰「為什麼……每次……都是他?」
尤若拉湊過去,就听成少廷斷斷續續說著這些,心底一陣狐疑。每次?他?什麼意思?
「青靈……」成少廷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尤若拉驀地一驚。她記得,夢里的那個青衣小姑娘,就叫青靈。
尤若拉順著成少廷的話往下說,想套出些話來︰「青靈怎麼了?」
成少廷卻沒了下文,臉朝沙發里靠過去,握著尤若拉的手慢慢松開。尤若拉乘機拿開自己的手,脊背卻泛起陣陣涼意。
青靈到底是誰?原本只當是個夢境,誰知這個名字會從成少廷的口中喊出來。可是,青靈在夢中分明穿著古代人的衣服,尤若拉只覺得視線一片模糊。她對自己的生活質疑起來,一切都看不真切,沒有人告訴她答案,反而企圖隱瞞她一切。
一次兩次可能只是巧合,可若連青靈都存在,那一切絕非巧合了。成少廷和終司刻意隱瞞她的一切,必定是答案的關鍵所在。可為什麼他們要隱瞞呢?尤若拉百思不得其解。看看一眼熟睡的成少廷,尤若拉嘆了口氣,已然不記得這是今天第幾次嘆氣了。
尤若拉走進洗手間,整理了下東西,準備洗澡。將自己浸沒在浴缸里,只覺前途茫然。並非對現狀不滿,只是很難過,為什麼她最相信的人,都不肯告訴她真相。還有,成少廷反感歐絕楓,可歐絕楓卻是她愛的人。
尤若拉憋住氣,沉入水底。直到按耐不住,才浮出水面。她做了一個決定,日後她不再依靠任何人,而是靠自己的力量來調查出所有的真相。擦干淨頭發和身上,尤若拉走出洗手間。先去看了一眼成少廷,見成少廷已然熟睡,這才調好鬧鐘往臥室走去。
今晚注定是無眠的,尤若拉趟在床上十分鐘,就感覺到毫無困意。索性披了外套,去臥室對面的書房玩電腦。記得在歐絕楓家的時候,每天晚上睡不著,她也是這樣坐在電腦前一整夜,看各種電影。
屋子里很安靜,要不是成少廷睡在客廳,她可能會去客廳看電視,順便仔細听對面公寓的動靜。尤若拉沒關書房的門,特意關注著對面的動靜。反正只一牆之隔,只要稍加注意,還是很容易察覺出不對勁的。
「咚——」似乎有重物墜地的聲音,尤若拉輕輕地站起來,往外走去。為了讓成少廷好好睡覺,客廳沒開燈,尤若拉踮起腳尖,打著手電自貓眼往外看。走廊上的燈徹夜亮著,只是目力範圍內沒有一點不正常。
「是我察覺錯了嗎?」。尤若拉不甘心地繼續看了會兒,還是沒動靜,這才轉過身,往書房走。
「 噠——」又一陣輕微的聲音響起,尤若拉回過頭,再次探出去看,還是沒有反常的地方。
天哪,尤若拉心底驚呼著模了模自己的額頭。她都快神經質了,今天第一天回來,就記著對面公寓的事,可還是和之前一樣,一點情況都沒有。不是沒問過保安,保安說對面根本沒人,在她第二次問的時候,保安甚至露出了怪異的表情。
想想也是,前段時間,尤若拉車旁邊總有貓的尸體,這件事早已在小區里鬧得沸沸揚揚的。再加上之前被困電梯的也是她,她立馬成了眾人關注的對象。大多數人只當她惹了什麼麻煩,不敢離她太近。不過尤若拉一向高冷,本就沒有熟人。
尤若拉驚疑不定地往回走,她知道,對方既然一直不路面,就不會輕易讓她察覺,她再怎麼注意都沒用。成少廷仍熟睡著,尤若拉打著手電來到成少廷身邊,听著他平穩的呼吸聲,心里一陣安定。
明早等成少廷醒了,她怕是已經去上班了。尤若拉回了書房,繼續看電影。直到鬧鐘響起,她趕緊關了,怕吵醒成少廷。去臥室換了衣服,到廚房輕手輕腳地做了早餐。尤若拉拿了張便利貼,寫上︰「早餐在桌上,醒了記得熱一下。洗手間有一套一次性用具,給你準備的。」
然後尤若拉就出了門,直奔電台。不知道她這次回來,是否又被暗中的眼楮盯住。總之,她會打起精神,迎接各種挑戰。這一次,她不會躲避的。沒有歐絕楓在,也不需要成少廷幫忙,她一個人就可以盡力做到最好。
「叮鈴鈴——」一陣又一陣的手機鈴聲響起,成少廷終于醒來。下意識模了模額頭,只覺疼得要命。腦子里慢慢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事情,想起昨晚喝多了。
睜開眼就發現天已大亮,這個時候,多半是Linda的電話。果然,成少廷拿起手機,一看屏幕,就是Linda。
「喂,成總,你在哪里?」Linda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
「哦,昨晚喝多了,我馬上去公司。」成少廷說完,坐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才意識到,這根本不是酒店,「不對,Linda,派人來接我,我在若拉家。」
電話那頭有短暫的沉默,Linda明顯詫異了會兒︰「好的,成總請稍等,我這就安排。」
成少廷起身,差點兒踢到地上的小青,詫異了一下,往前方走去。一眼看到了餐桌上的紙條和早點,成少廷拿起來,心里浮現一絲暖意,跑去廚房熱牛女乃。然後跑去洗手間洗漱,他多希望,日後每天都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