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熙傳 064包下天香樓

作者 ︰ 紅格

皇上有重要的軍務傳喚淳于澈,他的馬車剛剛駛入皇宮,墨 公主的馬車就飛奔了出來,兩輛馬車擦肩而過,誰也沒看到誰。

大雨滂沱,狠狠抽打著地面,看上去這並不是個適合約會的日子,更加令墨 失望的是,淳于澈早就忘記了這個七日之約,或許說他從來就沒有答應過這個約會。

墨 公主包下整個天香樓,她手里握著那幅畫,在二樓的長廊里來回踱步。

淳于澈與皇上商議完軍中之事,又再次用刀彩傳遞消息。他已經有兩個月沒有妧熙的消息,卻怎麼也聯系不上她。

淳于澈將自己的手指咬破,用手指的血跡在刀彩上寫著︰「多日未見,假山後等,不見不散。」

大雨雖然小了很多,卻仍然淅淅瀝瀝,像極了離人心中纏綿悱惻的心境。

直到日落西山,妧熙仍然沒有。出現。

大梁的皇宮的規矩,守陵之人只能是皇子與貝子,是不允許公主女子去驪山守陵的,尤其是還未出閣的公主離宮守陵是極其不吉利的事情。

可是妧熙的情況十分特殊,皇後破例允準,對外卻是封鎖了這個消息。

瓊山一直為淳于澈舉著傘,卻仍然是擋不住寒風的侵襲。「少將軍,我們還是離開這里吧,要是讓人知道我們在後宮,那恐怕……」瓊山擔憂地道。

「她竟然真的這麼狠心,到底我做錯了什麼,她竟然不肯見我?」淳于澈心里的寒遠遠勝過身體所受到的寒徹,他始終都不明白妧熙為什麼會突然音訊全無,不肯見他,甚至不告訴他任何消息。

淳于澈與瓊山離開皇宮,在馬車上,淳于澈沉默不語。

「少將軍,妧熙姐姐如今已經貴為公主,她會不會對以前的身份有所忌諱呢?」瓊山想破了腦袋,也實在是想不到有什麼理由,妧熙會避而不見。

「我與她已經相識了十一年,她的性情我很了解,如今她貴為公主,我們兩個的身份也算是沒有任何阻礙,我正準備向皇上求親,可是不知為何她竟然這麼久對我避而不見。」淳于澈擰著眉道。

「少將軍人是會變的,我們已經向宮里傳了好幾次消息,可是她始終避而不見,這要怎麼解釋呢?」瓊山心里替淳于澈著急。

淳于澈心煩意亂,用手指捏著自己的眉心,車窗外的雨聲漸漸停止。

淳于澈撩開車簾,正巧看到天香樓三個字,他讓馬車夫立刻停車,「我不想這麼早回去,我要去里面喝杯酒。」

他的心情低落到極點,他要將自己灌醉,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暫時消解他的痛苦。

淳于澈剛邁入天香樓的門,小二就熱切地道︰「少將軍,你可回來了,有個姑娘已經在這里等你整整一天了。」

你在苦苦等別人的時候,也有別人在苦苦地等你,因為心中的執念,難為自己的同時,也在難為著別人。

「有人在這里等我一天?」淳于澈在假山等了妧熙一天,而這里還有人也是等了她一天,他頓時有種與人同命相連的感覺。

他突然想起來七日前,那個不顧性命當街攔住他的馬的女子,淳于澈的唇邊勾起一絲無奈的笑意,轉身正要大跨步地離開。

這個時候,二樓響起了墨 公主清脆悅耳的聲音,「淳于少將軍,請留步。」

墨 換了一身淡粉色的絲緞群,飄然長發綰成倒立的偌大水滴狀,俊麗的五官仿若謫仙般從二樓慢慢走下來。

瓊山在下面都看呆了,「哇,少將軍這女子好漂亮啊,這不就是那天……」

「你閉嘴。」淳于澈擋住了他下面的話,轉身又要離開。

「淳于少將軍,本姑娘在這里足足等了你一天,你這剛來就要走,似乎是太不禮貌了吧。」墨 公主聲音有些急促地道。

淳于澈終于停住腳步,他慵懶地掀了掀眸子,對著墨 公主道︰「這位姑娘,看你的衣著打扮,出手又是這般闊綽,應該是大家閨秀,怎麼現在京城的風氣已經淪落成這樣,像你這樣的大家閨秀,竟然會拋頭露面為男子包下正座酒樓。這要是傳出去,姑娘的名節何在?」

淳于澈感到很奇怪,在京城能夠包下整座天香樓的權貴也是屈指可數的,足見這位女子身份的特殊,若是她是哪位王爺或者朝中重臣的千金,同朝為官總是不好交代。

「敢問家父尊姓大名?」淳于澈不是不想離開這里,只是怕日後這女子會無休止的糾纏,他還不如將事情一次問個清楚。

「家父只是普通商旅,從來不願與別人提起自己的名字,不過若是少將軍與我提親,我倒是可以將家父的姓名告知。」墨 公主的語調里明顯有調戲的意味,她貴為公主,既然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她也沒有什麼好避及的。

「姑娘的性情還真是豪放,不過希望姑娘以後不要再糾纏本將軍,本將軍對你絲毫沒有興趣。」既然她說自己是富商的女兒,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京城中也有很多富甲一方的商人。朝中忠臣,怎麼也不會把女兒驕縱成這樣。

淳于澈表現出極端的不耐煩,雖然眼前女子的長相確實讓人賞心悅目,不過與妧熙相戀之後,所有的女子加起來都不及她的分毫。

「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上次說好的,作為你給我那一錠銀子的報答。」墨 公主將那幅畫舉到淳于澈的面前,淳于澈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瓊山打著圓場接了過來,他還表現出一不小心那幅畫從手中月兌落的樣子。

淳于澈雕刻般的五官躍然紙上,出現在大家的面,瓊山十分震驚地道︰「姑娘,這是你畫的,天吶,少將軍真是太像了。」

淳于澈的眼神掃到了那幅畫,確實是十分神似,可見作畫之人是用盡了功夫,也是用盡了心力。

「剛才听少將軍說要喝酒,我請你怎麼樣?」墨 公主盛情道。

「我突然想起來府上還有別的事,失陪。」淳于澈匆匆就要向外走。

瓊山卻是機靈地問道︰「這位姑娘,好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默默。」墨 公主道。

「默默姑娘,你這畫畫得真是不錯。」瓊山忍不住贊美道,他還要跟墨 公主說些什麼,卻別淳于澈厲聲阻止了。

「這妧熙公主在宮中,眼見著是聯系不上了,少將軍這幾日總是借酒澆愁,奴才看著很是心疼,奴才瞧著這默默姑娘非常不錯。應該說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千里挑一也不為過啊。你看這畫功……」瓊山在旁側開解道,他與妧熙的感情也是很深厚的,只是這段時間淳于澈日漸消沉,他十分憂心。

墨 公主回到皇宮之中,她的貼身丫鬟玉兒,趕緊送上一杯熱茶,「公主,今日春寒,公主又出去了一天,快喝喝茶暖和暖和。」

「淳于澈……不喜歡我,從小到大,我想要什麼父皇總是會給我,她倒是我遇到的最大難題,不過無論他對我的態度如何冷淡,我都不會輕易放棄他的。」墨 公主咬了咬唇道。

「公主有些話,奴婢不知道當說不當說。」玉兒皺著眉頭道。

「什麼話,吞吞吐吐的。」墨 公主抿了口茶道。

「奴婢听說,這個淳于澈是喜歡妧熙公主的,之前妧熙公主不就是將軍府的奴婢嗎?」。玉兒疑心道。

「對啊,姐姐之前是將軍府的奴婢,可是那日我拿出那幅畫給她看,她並沒有告訴我畫中人就是淳于澈,她為什麼要瞞著我?」墨 公主臉色難堪地道。

「公主,您與淳于少將軍本來已經都是皇上賜婚的,若不是您逃出了皇宮,現在您已經是將軍夫人了。」玉兒略帶惋惜地道。

「淳于澈不喜歡我,倒不是最令我傷心的。最讓我難過的是姐姐竟然會欺騙我?」墨 公主的臉色更加陰郁,她回憶出那日拿出那幅畫的情景,妧熙分明是認識畫中人的。

「公主,若不是妧熙公主,淑貴妃也不會被打入冷宮,公主您待她如親姐妹,可是她卻對您不說真話。」玉兒在旁邊道。

「是啊,母妃還在冷宮之中,我要去看看她,我要去再求父皇。」墨 公主心痛地道。

冷宮,淑貴妃的丫鬟萍兒正在給她的指甲上蔻丹,桌案上擺著新鮮時令的水果,宮殿比起和祥宮是小很多,但是到處都被打掃得干干淨淨的。

「母妃,墨 來看您了……」墨 公主涕淚漣漣地跪倒在淑貴妃的身邊。

「你這是干什麼?母妃雖然住在冷宮之中,可是你父皇吩咐下人宮中該有的我這都有,不過這次你父皇是生了大氣,想讓他消氣還要費些周折。」淑貴妃來回擺弄著自己手上的蔻丹,她有自信早晚能挽回皇上的心。

「父皇雖然將母妃打入冷宮,可是這般待遇心里也是對母妃有情義的,兒臣會求父皇,將母妃放出來。」墨 公主急切地道。

「千萬不要,母妃有辦法,會讓你父皇回心轉意的……」淑貴妃滿臉自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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