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熙傳 081險象環生

作者 ︰ 紅格

陳峰等人將裝著淳于澈的麻布袋子扔下了斜坡,斜坡下面是一條小河,正是河水湍急的時節。

淳于澈在滾下斜坡的時候,過往他與妧熙之間的片段,不停地在腦海里閃現。

麻布袋子落入水中,陳峰與黑衣人離去。

涼徹的河水將淳于澈包裹起來,他的思維因為求生的本能迅速活躍起來。

在踩豆子比試的當日,白蘭兒曾經將一把精致的匕首交給他,並且告訴他可以在比試中用。

他後來才知道白蘭兒是想讓他把那把匕首當做暗器,淳于澈沒有用到那把匕首,卻是很珍惜白蘭兒對他的情義,一直將那把匕首藏在胸前。

淳于澈用力掙月兌了捆綁著手腕的繩子,在軍營里將士曾經受訓過一旦成為俘虜,如何逃月兌和自救,所以揭開手背上的繩子,對他來說並不是件難事。

淳于澈將胸前的匕首掏出來,在麻布袋子上劃了個很大的口子,拼命游到了斜坡上,卻怎麼也沒有絲毫的力氣能夠爬上去,暈倒在斜坡上。

白家大院,已經派了很多人到處去找,卻也始終不見淳于澈的身影。

白蘭兒失魂落魄,將頭上大紅的蓋頭摘下來。

白碩楠跟李氏都有種猜疑,那就是淳于澈根本就不屬于這里,或許他已經離開了,只是他們這個時候,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勸慰自己的女兒。

白胡子神醫來到了白家,對著白蘭兒道︰「蘭兒,雖然我與圖格相識的時間不長,可是他能認得出上好的龍井茶,他說話的氣質風度也全然不像是普通人。我相信他不會就這樣不負責熱的不辭而別,剛才我去了他住的房間,看到牆壁上有凶器穿入的痕跡,恐怕……」

「什麼?有凶器?」一家三口幾乎是異口同聲,「他並不是彝族人,也與別人無冤無仇的,怎麼會有人對他使用凶器。」

「難道是……」白碩楠看了眼自己的女兒,兩個人很快就心領神會。

「雖然圖格體內的毒素沒有全部解除,可是單憑陳峰一個人,也很難是他的對手,族長,素日里有幾個人與陳峰十分交好,可以查查他們的行蹤和端倪。」白胡子神醫善于察言觀色,分析地非常有道理。

白碩楠很快吩咐人將邱赫幾個人抓來,他將幾個人分開,知道邱赫與陳峰的感情最深,恐怕不會直接說出什麼。

于是白碩楠與白胡子神醫,來到關押另一個人的柴房之中,「吳大虎,你平時為人忠厚,真沒想到你會干出這樣的事。邱赫已經招認了,今天你們用飛鏢將圖格引出來,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你可曾想過你的老娘該怎麼辦?」

「大人,族長大人,陳峰只是說圖格搶了大小姐,他要好好教訓教訓他,我們幾個就隨著去了。可是我們怎麼知道他……他竟然會殺人……」吳大虎跪倒在地上,嚇得是七魂不見了六魄,連連磕頭道︰「族長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兩個人听了心頭皆是一驚,白碩楠一把勒住吳大虎的脖領子,額上的青筋暴跳,大聲吼道︰「你說什麼?你們殺了圖格?圖格現在在哪里?」

門外,白蘭兒一個後退,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

「陳峰本來想用匕首將圖格殺了,可是邱赫說今天是雙重日,是不能見血的。陳峰就讓我們找來了麻布袋子,將圖格裝起來,然後……」吳大虎膽怯地看了白碩楠一眼,他的眼神似乎能將他吞掉。

「然後,你們把圖格弄哪里去了?」白碩楠尖銳的聲音從喉嚨里涌出來。

「然後,陳峰跟邱赫把他扔到斜坡下面的河里了,估計這會……已經淹死了……」吳大虎繼續膽戰心驚地道……

白碩楠跟手下匆忙地趕到斜坡,白蘭兒死活要跟著一起去,可是白碩楠怕她會受到刺激,執意不肯。

白蘭兒一整天沒有進食任何東西,加上急火攻心,當場就暈了過去。

「你們照顧好大小姐。」白碩楠對著丫鬟們吩咐道,帶著人匆匆向五里密林斜坡趕去。

白碩楠準備了捕魚網,原本是要打撈圖格的尸體,可是借著火把的光芒,竟然有人發現斜坡下面好像趴著一個人。

眾人將那人拉上來,正是圖格。

白胡子神醫迅速俯,用手指探視他的鼻端,驚喜地對著白碩楠道︰「族長,還有氣息。」

大家七手八腳地將淳于澈抬回來了白家大院,到處張燈結彩,掛滿了喜字的大院,因為淳于澈出了事,而迅速沉寂下來,隱在夜色里,仿佛更加冷清。

白蘭兒猛然醒過來,看到李氏守在自己的床頭,雙手顫抖著抓著娘親的手臂,恐慌地道︰「娘,圖格……圖格是不是死了?他是不是……」

白蘭兒的淚水洶涌而出,李氏緊張地安撫她,「不是,不是。你的夫君福大命大,又有神明保佑,他並沒有死。只是在斜坡上昏厥,人已經被你爹給救回來了。」

「娘,你說的是真的,圖格回來了,我要去見他,我這就要去見他。」白蘭兒起身下床,在丫鬟的攙扶下,踉踉蹌蹌走出了房門。

軍營中,蕭慶林的桌案上擺著一把上好的寶劍,他將那寶劍打開,劍身比寶劍更加光亮,看上去算得上無價之寶。

「此把寶劍名為湛盧劍,據說是名將周處手中傳下來的,寶劍贈英雄,本王看中侯爺的才華,特將寶劍相贈。」裴岩凌撩開軍營的布門而入,對著蕭慶林道。

「承蒙王爺錯愛,蕭某雖然是愛劍之人,可是無功不受祿,何況是這麼貴重的東西,蕭某是斷斷不敢收的。」蕭慶林說著就將劍交回了裴岩凌的手中。

「侯爺是不是瞧不起本王。」裴岩凌明顯有些不悅,這樣的示好竟然不被接受。

「明人不說暗話,王爺與太子之爭,蕭某並不打算參與,軍營中地也是唯皇上的命令是從,王爺還是請回吧。」蕭慶林說得直接,卻是倒出裴岩凌此番前來的真正目的。

裴岩凌悻悻而去,惡狠狠地道︰「不識抬舉。」

和祥宮,裴岩凌來拜見淑夫人,「娘親,今日我去軍營之中,原本是要與侯爺蕭慶林交好,給他送去上好的寶劍。可是沒想到……」

「凌兒糊涂,那蕭慶林是皇後的佷子,他就算是吃錯了藥也不會倒在你這邊,你怎麼會想到去找他。」淑夫人驚詫地道。

「兒臣素問這太子與蕭侯爺的關系不怎麼好,小的時候太子還因為皇後過于寵愛蕭侯爺而起過爭執。最重要的是,軍營中一直都沒有我們的人,如果手里沒有兵權,我們就更少了跟太子爭高低的籌碼。」裴岩凌憂心忡忡地道。

「這還不簡單,只要蕭慶林死了,你父皇說不定會將軍營中的大權交到你手上。太子從來沒有帶兵的經驗,在朝中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你。」淑夫人分析著當前的局勢。

「可是娘親,這件事很大,若是刺殺不成,恐怕……」裴岩凌擔憂地道。

「刺殺,誰教你去刺殺?」淑夫人挑了挑眉毛,臉色越發的陰險起來。

「那麼娘親的意思是?」裴岩凌追問道。

淑夫人伸手將裴岩凌招到身邊,在她的耳邊低語一陣。

裴岩凌面露喜色,低聲道︰「娘親果然妙計。」

屋子外面,一個身影匆匆離去。

夜色漸深,永安宮。

「娘娘,今日靖王去了淑夫人那里,然後靖王好像十分氣憤,因為軍中的事情。淑夫人在他的耳邊小聲說著什麼話,奴婢沒有听清楚。」小宮女名叫珍兒,是皇後安插在淑夫人那里的眼線。

「軍中?難道是裴岩凌與林兒發生了爭執,可是消息並沒有傳到本宮這里。不管怎麼樣,你要小心著淑夫人那邊。如今,她已經只是個夫人,本宮看她近日已經安分許多,可是很多事還是不得不防著點。只怕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若敢傷害林兒,我絕饒不了他們母子。」皇後嚴肅地道。

白家大院,白蘭兒踉蹌著腳步,終于來到淳于澈德爾床榻邊。

淳于澈的臉色發白,頭上包著厚厚的紗布,並沒有醒過來。

「爺爺,爺爺他怎麼樣了,圖格怎麼還沒有醒?」白蘭兒一遍像是個無助的孩子般對著白胡子神醫求助,一遍不停地喊著︰「圖格,圖格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我是蘭兒啊……」

白胡子神醫臉色暗沉地道︰「蘭兒,你听爺爺說,圖格的腦袋受過兩次重傷,他有可能什麼都記不起來,甚至連你也記不起來。或許他也有可能記起所有的事,包括以前的事。你要有這個心理準備……」

「那……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來?」白蘭兒焦急地追問道。

「他隨時都有可能醒過來。」白胡子神醫道。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淳于澈的眼皮已經輕微地動了動,他听到了他們的對話,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樣醒過來。

不過該面對的,始終都要面對。

當淳于澈終于睜開雙眸,白蘭兒驚喜地叫出來,「圖格,圖格你醒來……」

「圖格是誰?你又是誰?」淳于澈的聲音好不感情,冰冷得像是結了冰。

「圖格,你不要嚇我。」白蘭兒伸手要撫模他的臉頰,卻被他排斥地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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