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國長安,裕王府。
「全都滾出去!」宋臨照一下子便將那些剛剛端上來的吃食掃到了地上,凶神惡煞地對著面前排成一列的幾個侍女,更是那所謂的通房大吼道。
其中站在最前方的那個一身素衣女子眉目間卻是一片清冷之色,五官與聶音落有至少五分相似,甚至連開口說話的聲音也是那樣清清冷冷地,乍一入耳,倒是弄得宋臨照那被孟纏歡刺激的頭腦更加恍惚了幾分。
「世子爺,我們姐妹幾人是王妃親自賞下來的,論理論情,您都不應如此待我們。況且您半月之後就要娶顏家小姐為妻,身邊一個通房沒有可不成,若是成親那日出了什麼差錯可該如何?」那與聶音落有五分相似的女子名為蘇怡,雖然樣貌氣質皆與聶音落相似,不過這話一出口,反倒讓宋臨照瞬間清醒了過來。
強制把心中的燥熱感壓下,在—無—錯—小說心中暗暗唾棄了一番自己居然也會中**這種奇葩事情,再抬起頭時,雙眸如刀,直直地刺在了蘇怡身上。內力磅礡而出,房中的眾人都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即便是有幾分武功的蘇怡也是如此,渾身顫抖地就跪在了地上。
宋臨照見此,更是在心中嗤笑不已。無論怎麼特意培養,這世上也絕對不可能有女人像落落一樣,這樣的女子,連給落落提鞋都不配,居然還敢來勾引他。原本就是看在她們可能知道一些機密的份上才留了她們一命,不過她們既然不要命了,他也沒必要留著這幫毫無用處的人。
思及此處,宋臨照更是不再顧忌,任由身上的內力全然而出,其他的幾個女子早就承受不住,已經七竅流血而亡。至于蘇怡,宋臨照則是一個閃身出現在她面前,直接拿出了流火扇,在她萬分驚恐的眼神中,抹了她的脖子。這樣惡心的女人,還真是髒了他的流火扇,不過這流火扇中的暗器和毒,卻是可以讓她在死前再好好痛苦一番,也不枉費他親自出手了。
宋臨照在做完這個動作之後,就知道自己已經快要挺不了多久了,不過他可不會動什麼找個女人的心思,再挺不下去也必須挺著,都為落落守身如玉這麼多年了,他也不是沒被下過**,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言繁,把我帶去房中暗室。」
言繁听到這話才從房梁上飛了下來,知道此時形勢危急,不敢再耽擱,立馬便把宋臨照背到了背上,在飯桌下的地上踩了幾腳,就見一個通道就這麼出現在視線內。言繁心中舒了一口氣,還好位置還沒變,毫不猶豫地背著宋臨照沿著台階走了下去。
言繁也是第一次來這暗室,以往雖然知道這麼一件暗室的存在,可是宮主卻從來都沒讓他們進來過,如今若非擔心裕王再出什麼招數,他也決計不會把這間暗室暴露出來。不過他一直以為,這暗室也應該跟他們宮主在碧落宮的書房之類的地方一樣,卻沒想到,居然會是如此。
「你先出去,這里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提及。」宋臨照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把言繁的注意力從他暗室中的畫上拉了回來。
還好言繁是四大護法中最守規矩的一個,對他的命令一向唯命是從,強壓下心中的驚訝和隱隱的疑惑,听了他的話就離開了。這暗室瞬間便只剩了宋臨照一人。
宋臨照見言繁離開,這才安心下來,拿起離他最近的一幅畫,心中的燥熱感居然就這樣壓了下來。
他知道這夢纏歡藥性最猛烈的時候還沒到,此刻也不過是一時的安靜而已。不過這對他來說卻是已然足夠。這間暗室是他在落落離開的那幾年建的,特意選在正廳的位置不過是因為這里不太容易被人發現而已。
言繁之所以那樣吃驚,不過是因為這暗室中除了一盞用來照亮的燈籠之外,就只有這被他放滿整個暗室的畫了。這畫上,卻不僅僅有聶音落一人,還有前世的洛落。所以言繁才會覺得奇怪。若是只有聶音落,他自然覺得十分正常,不過再加上洛落,就有些不解了。
以宋臨照的深情,他怎麼也做不出這同時愛上兩個人的事,可是若說宋臨照不愛那畫中的另一個人,又怎會畫得如此之多,甚至比聶音落的畫像還多?不過宋臨照的事不是他能管的,就像他現在也不知道明明他可以在成親前離開卻非要留在這里的原因一樣。到底是宋臨照的決定,他無權置喙,縱使心有不滿,卻也不能多說。
宋臨照又何嘗沒想到言繁看到這些會如何猜測,不過他並不在意。他和落落的事,不是別人能插手的。甚至于這里,若不是實在無法,他也不會讓言繁進來。
這里是他的一塊淨土,這里所有的畫都是那幾年他一幅一幅畫出來的,落落的那些,基本都停留在她十一歲之前,而現代的洛落,卻是從他們初遇到結婚,什麼時間段的都有。他都不知道那些他認為早已忘記了的事情,卻在他落筆的那一刻如此清晰。原來他從來就把與落落有關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無論如何都無法忘記,哪怕是刻意去忘也是忘不掉的。
現在他手里拿著的這一副,正是現代他第一次在家中看見她的樣子。那時他們兩個年紀尚小,她剛剛從孤兒院出來,身上淨是一片孤寂,穿著一身白色最簡單的棉布裙,只扎了一個馬尾辮,看向他的目光中蘊含著濃濃的防備。那時他也不喜歡這個突然出現在他生活里的小妹妹,總覺得她會奪走父母對他的愛,所以自己也對她態度不是很好。
那個時候,誰都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整整糾纏了兩世,他更是不知道有一天他會在那樣心如死灰的情況下畫出他們初見時的模樣,也不知道他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又看到這幅畫。如今想來,心中摻雜著欣慰與淒涼。欣慰他還能再見到她,淒涼他們之間不復當年,即便明確的知道非彼此不可,那些家恨、父仇、欺瞞,也像一座山一樣隔在了他們中間,她過不來,他過不去。
這一生一直都是他在主動,那麼這次他便任性一次,若是四月十四那天她肯來,他定不會再糾結于那些事情,好好陪在她身邊,無論是生是死。若是她不肯來,那他就……想到這里,宋臨照也是嘆了一口氣,他又能如何?她就算真的誤會了他不肯前來,他也絕對不可能娶別人,她真的不來的話,那他也就自己去找她吧,終歸,是早已離不開了的。都說先愛上的必定會輸,他還真是輸的徹底。
「落落……」夢纏歡的藥性又上來了,宋臨照情不自禁地呢喃著聶音落的名字,其聲音之溫柔纏綿,竟是比往日更勝幾分。引得離他不過幾步遠的女子心頭一顫。
這夢纏歡是這世上最強的**,他居然還能保持神志的清明,所思所想,所念所言,不過口中的「落落」一人而已。這紫衣女子呆愣地站了一會兒,看著宋臨照越來越難受的樣子,到底是心中不忍,雖然知道他是故意中招想要讓裕王放下幾分戒心,殺了那幾個妄想染指他的女子也是應了裕王的算計,不過她還是想讓他吃點教訓的。
這**是可以亂吃的嗎?特別是這傳聞中最強的夢纏歡,無色無味,沾一點就足以讓柳下惠都變成一個風流浪子,他居然還吃了整整三個人的分量,就是應該讓他難受一會兒。不過見他這般難受,她也是心中一抽一抽地疼,搖了搖頭,她又是在糾結什麼,既然不忍心,又為何還呆站在這里什麼都不做?還真不是她的作風。
當下她也不再猶疑,運起凌雲步就飛到了宋臨照身後,把手放在了他的背上,手中把內力緩緩運輸到他體內。她前段日子寒毒剛剛發作,再加上她的內力本就是偏于陰柔,此時則是在這內力中加了幾絲寒氣,讓宋臨照瞬間就冷靜了下來。
「落落,我知道你一定會來。」宋臨照仿佛已經認定了他身後的女子就是聶音落,即便他現在真的已經神志不清,他也知道,除了落落,這里不會再出現別人。
那女子听到他的話,撇了撇嘴,沒有回答,只是手上運輸內力的速度更加快了。知道感覺到這夢纏歡的藥性徹底過去後方才收手,順便還點了宋臨照的睡穴,任由他就這樣倒在她的懷中。看著宋臨照安靜放松的睡顏,她也是終于放心。至于那糟心的顏氏女,還有這家伙對她的不信任,她還是打算日後再跟他算賬。
想要起身先行離開,卻發現宋臨照的右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衣擺,心中有些好笑,也有些酸楚。看著他因為她的動作緊皺眉頭的樣子,她也只好就這麼任由他抓著,俯子,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安心睡吧,我不走。」說完之後又像安撫小孩一樣,在他的額上落下一吻,宋臨照這才安穩下來。
那個女子原本並未仔細看這暗室的樣子,如今見他安穩下來這才打量起來。首先入眼的就是他左手緊緊握著的一副畫,待看到那畫上的女子時,臉色突然之間變得蒼白無比。環繞四周,又看到那些畫著洛落的畫像,還有聶音落十一歲之前的一些畫像,有一個猜測在腦中逐漸成型,落在宋臨照臉上的目光也越發復雜。
她想,她終于明白了那個她一直想不通的問題。「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緣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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