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景如畫,溫暖的陽光照耀在路旁,似乎要將一切冰封的心融化,兩旁的路燈像是站崗的哨兵,威武又不失一份親切,來往的車輛如一條條上下翻飛的長龍,將塵世中的紛繁演繹到了極致。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景象,只是再次回到時,她已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少女,風曉蝶埋下頭在人形街道上不知所謂的走著,腦中一直浮現著剛才的那個場景,臉頰一陣泛紅,是啊,她不知道以後到底該怎麼面對他,是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嗎,不可能的吧。
瞅了一眼自己右手背上那個陌生的太陽形狀的印記,這就是簫隕所說的神的束縛,相傳一種古老的秘術,通過嘴對嘴的方式來進行詛咒,而手背上的這個印記正是詛咒之氣凝聚的產物,印上此標記的人,生生世世都會被施咒者所束縛,而解咒的辦法,不是沒有,但她並不知道。
本來還在想著盡快的把事情辦完就可以乘機逃走,這樣就再也不用待在他身邊了,只是現在看來不大不可能了,她不能回去,不能把危險帶給自己的父母,只有另找機會先解開咒術,然後再逃了。
「喂,彩纓,你這一路都沒怎麼說話,該不是還在糾結剛才的那個吻吧。」
不說還好,但簫隕此話一出,明顯的給她心里重重一擊,不甘心的反駁著「說得倒輕松,那可是人家的…」
‘初吻’二字還沒有說出口,便看見了那只狐狸邪魅的笑容,她突然明白自己似乎又被他給耍了,火氣一下就上來了,猛地,又想到誰叫對方是只不懂人情世故的狐狸呢,算了,本小姐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他計較了。
「到了。」
簫隕突然叫住了她,使風曉蝶停止了腳步,她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這一路都是在想著在廟宇門前發生的那件事,根本就沒留意周圍發生的變化走過的街道,只知道這一路都是簫隕在帶路,而她只是在後面跟著他走。
看著如今眼前的場景,風曉蝶是真的給震驚住了,一扇白色的大門恢宏磅大,上面標寫著四個黑色字體,高端小區就算是風曉蝶再怎麼宅,她也是知道的,這里是華大市的富人區,是最高端的小區。
沒想到皇女的意中人竟然是個有錢人吶,如果此事真的成了的話,那該會有多麼美好啊,風曉蝶此時站在門前,望著那塊牌匾,陷入了自己的遐想。
雖然皇蛇女當時追出來在廟宇前對她說過,他所在的那個小區是一個很富有的地方,但她當時才和簫隕發生了那樣的事,也就沒怎麼注意听,倒是簫隕直接答應她了。
沒有理會身旁站著的那個男子,徑直的走了進去,在第一次來的小區兜兜轉轉了許久,問了許多人也沒找到,都說不知道那個人,可皇蛇女明明說的是這里啊,要不就是皇女她把地址給搞錯了。
此刻,一個佝僂著背的滄桑身影映入了風曉蝶的眼,視線集中在了那邊花台處那個撿垃圾的清潔工身上,頭戴斗笠,披件簑衣,在夕陽下微顯勞碌的身姿。
「先去問問那個大叔吧,看起來他在這里待了很多年,應該知道附近居民的情況」
風曉蝶朝著旁邊的簫隕用手指了指那邊收垃圾的大叔,便跑了過去。
「大叔。」
風曉蝶在她的背後喊了一聲,似乎一聲他沒有听見,依舊在那忙著自己的事情,沒有朝她這邊看一眼,難不成是因為自己的聲音太小了,他耳朵不太好使所以沒听見,便試著多叫了幾聲,豈料,那人突然的回過頭,冷聲道「不要叫了,有什麼事快說。」
冰冷的聲音朝著風曉蝶沉聲一吼,她瞬間震住了,在斗笠投射下來的陰影中,她看見了那個男人的正面,這哪里是什麼中年大叔啊,分明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不算高,中等身材,戴著個土氣黑框大眼鏡,深藍色的短袖襯衫上多了幾個補丁,看起來很沒有精神。只是風曉蝶注意到了,少年眼鏡下面目光中的深邃。
只是他如今的這身,哪里像個二十一世紀的男生啊,難怪會把他錯認成中年大叔,風曉蝶壓制住自己吃驚的情緒,上前問道「額,小哥,請問一下你知道這附近有個叫做司馬落的人嗎。
「你找他什麼事?」
冷冷的一聲,少年背過身去,繼續撿著垃圾,漫不經心地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只是我的一個朋友很想見他,你是知道他的嗎。」
「不知道」
簡單的三個字,風曉蝶定住了,這個男人不就是個撿垃圾的嗎,他怎麼會這麼不近人情,但還是對他說了聲謝謝,便準備轉身走,打算再去問其他人,這個司馬落總不會平白無故的消失吧,正當風曉蝶往回走時,凜冽的一聲從身後傳來。
「你們死心吧,他是不會見你們的。」
听見這聲,風曉蝶立刻回過頭,看見的依舊是那個少年扳著一張臉,做著自己的事,似乎周圍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黃昏時分,一家街頭的高檔餐廳內,會發現有這麼一個奇怪的場景,黑發少年正坐在一張靠窗的餐桌旁,優雅的舉杯輕抿了一口紅酒,視線移到了窗外,似乎在欣賞著美麗的街景,而與他對立而坐的那個少女可就不同了,什麼也不管不顧的只知道埋頭吃飯,瞧見她這樣,或許還真的以為她是從那個窮鄉僻壤里出來的呢,沒見過大世面。
風曉蝶已經快把頭埋下碗里了,稍微的瞟了一眼與她相對的男子,夕陽透過玻璃窗映射在了他的臉上,無疑是更加光彩明媚,虛幻得似乎有些不真實,稍微的瞧了一眼周圍,她注意到了此時的不同尋常,餐廳里所有的視線全都盯著這邊,還有些少女拿出手機開始拍照。
風曉蝶無奈的嘆了嘆氣,這只狐狸在寺廟的時候這麼不檢點,沒想到出來了還要勾引那些無知少女的心,正想要對他們那些人大喊「你們看什麼看」。
只是,她一下反應過來,她不能,因為這間餐廳是慕果所開的,想到這里便看向了對面的那只狐狸,憤怒的皺著眉,想著剛才從小區里出來的事,她說肚子餓了想吃飯,那只狐狸什麼也沒說的就直接帶著她來了這家離小區最近的餐廳,可沒想到事情就這樣的陰差陽錯,偏偏來到慕果家的餐廳,她現在只得祈求老天,不要這麼倒霉的讓自己遇見他。
說起這個慕果,是她現在的同班同學,也同樣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如果真的讓他知道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他一定會什麼都不管的來幫助自己,所以,她不能說,不能連累身邊人。
「彩纓,你是不是忘了帶錢包啊?」
簫隕似乎注意到了她此時的不安,看著她問道。
「沒忘啊,怎麼了。」
一下反應過來的風曉蝶還有點不知所雲。
「不然你怎麼一進來就坐立不安的」
被說中了心事,只好羞紅著臉反駁「哪有」,不敢正視簫隕此時的目光,什麼也不管的只管低頭吃飯,旁人的議論聲也一同傳進了她的耳。
「你們看,那個男孩子好帥,可惜他的女朋友好普通。」
「是啊,真是可惜了在她身旁的那個男孩呀。」
風曉蝶听著旁人的議論,對他們的指指點點,一股無名火瞬間升了起來,莫非他們現在像情侶嗎,別開玩笑了,她可以容忍別人說她普通,說她不漂亮,但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拿自己來和他人作比較,況且,對面坐著的這只狐狸還是她最討厭的家伙。
「曉蝶,你怎麼在這。」
天哪,她沒這麼倒霉吧,在這餐廳吃個飯都不得安寧,抬頭往旁邊一望,果然,是那個人,風曉蝶再熟悉不過的人,她的青梅竹馬慕果。
「你跟我過來。」
愣神中的風曉蝶一下反映了過來,迅速站起身拉著慕果的手就往外邊拽,絲毫沒有理會周圍驚愕的目光,在眾目睽睽中走出了餐廳。
「曉蝶,這些天你到底去哪了,也沒見你來上學,打你手機也沒人接,你知不知道我好擔心你。」
慕果抓住她的雙肩,似乎不想就此讓她從眼前消失,風曉蝶只是看著如今這個溫柔的男子,沒有簫隕那樣的玩世不恭,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過去,也不像她所認識的其他男子那樣的普通平凡,兩點式的生活節奏。
高級餐廳老板的兒子,身價本就不凡,與生俱來的俊美,華麗形同一個女子,或許他們之間實在是太過于熟悉,所以從心底里從沒拿他當做異性來看待,只是如今他們分開了五天,也正因如此,才改變了風曉蝶此時的看法。
「果子,對不起,下次等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向你道歉的,這次來是有重要的事要辦就不先跟你說啦,我先走了。」
慕果眼神暗淡了下來,拉住了正要沖回餐廳的她的手臂,問道「那個男人是誰?」
「他,只是一個討厭的家伙罷了,果子,你一定要記住,從現在開始在外人面前不能直呼我的名字。」風曉蝶苦笑的搖搖頭,滿臉盡是無奈。
慕果見她如今的這個模樣,異常的詫異,短短幾天,眼前的這個面帶憂愁的少女真的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風曉蝶嗎,那個從不知天高地厚,只知道上網玩游戲的,總是以笑容待人的小青梅嗎。他不知道在這幾天的時間發生過什麼,或是在她身上又經歷了些什麼,只知道她這次回來後的改變,太不同尋常。
「好,只要是曉蝶交代的事我都會听從,但可別忘了,以後你一定要給我說是怎麼回事哦。」
慕果依舊如同從前那般輕柔的撫模著她的頭,溫柔的聲音更令風曉蝶有些發愣,在此刻,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突然間,一個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底。
「唉,那不就是剛才的那個清潔小哥嗎,他也來這里了嗎」
慕果順著風曉蝶此時的目光望過去,一個身著藍補丁襯衫的清潔工在馬路旁清理著垃圾,周圍的人都向他投來了厭惡的目光,慕果看著風曉蝶此時的樣子似乎猜想到了什麼,眉頭微微皺了皺,不確定的問道「曉蝶,你這次難道是來找他的。」
「是啊,怎麼了?」
風曉蝶依舊注視著那邊那個清潔小哥,絲毫沒有察覺到慕果此時的不安。
「曉蝶,我勸你最好還是別理他。」
听見這話,風曉蝶迅速轉過頭望向他,她實在沒有料到一向溫柔待人的慕果會突然說這種話,但還是問出了「為什麼?」
慕果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叫司馬落,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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