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君知我心 第21章 暗夜中的身影

作者 ︰ 葉無燻

伶仃燈下,萬物皆空。

風曉蝶這一路不知用了多快的速度飛奔前來,當到達了那個她離去的場所時,看到眼前的一幕,微微皺眉,黎明初開的街景,除了那些在馬路邊盛放的曼珠沙華,又剩些什麼呢。

風曉蝶像是瞬間被抽干了力氣般,無力的跪坐在路旁,蜷縮著身體陣陣發抖,心里一酸,眼眶微微泛紅,她現在真的好後悔,如果不是自己的一時沖動非要看他的真面目,也許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麼糟。

「呵,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冰公主如今竟會變得這麼懦弱。」

陰冷的一聲使她打了個激靈,急忙站起四處環望,小心的提防著周圍,「是誰,誰在說話」輕輕的向著四周喊了一聲,可回答她的卻是死一般的沉寂。

「是錯覺嗎?」。風曉蝶小聲輕喃著,難道是自己最近焦慮太多產生了幻听。

「我在你身後」

正在思索著的風曉蝶迅速回轉過身,可看見的依舊是那一片的空曠。

沒人?但陰笑聲還在繼續,越發清晰,不僅從背後感到一陣涼意,她察覺到了,笑聲是從不遠處的小巷里傳來的,陰冷的聲音帶有一絲嘲諷,時高時低的徘徊在她耳邊,猶如攝人心魄的鬼魅,稍不注意便會帶她去無底深淵。

繃緊了拳頭,緊咬住雙唇,努力的不要讓自己往那邊看,可視線卻不自覺地注視著那邊,雙腳也像是不听使喚般的一步步往小巷移動過去,從她所在的位置距離那小巷也不過只有十幾米,如今在她看來卻是那麼的漫長,她扶著牆,漸漸的靠近,突然一跺腳,迅速一躍,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在這里裝神弄鬼,只是她看到的依舊是陰暗骯髒的小道,並未有任何人的身影。

清晨的暖陽被巨大的黑暗掩埋,漆黑籠罩著的死角一如既往的平靜,一眼就能看穿的死胡同,根本就藏不住任何的活物。

那個聲音,那會是誰?

該不會是見鬼了吧……

一個奇怪的念頭突然涌現在風曉蝶的腦中,冷汗一滴滴的順著鼻梁滑落,沾濕了她的嘴唇,不經意的添了一下,有點咸。

「你在找我」

什麼?背後有人,他在身後,風曉蝶臉色唰的一下變了,遲疑著要不要轉過身去。

算了,不管背後究竟是人是鬼,她也決定要正視他,她才不願被這個不知是什麼的說懦弱呢,捏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肉里卻渾然不知,猛的一轉身,卻是一愣。

在她身後的,方才嚇唬她的,並非什麼她所認為的妖魔鬼怪,而是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神秘男子,為什麼說他神秘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在這炎熱的立夏時節,可他卻似乎絲毫不感受到熱,修長的風衣幾乎包裹住了他的全身,上至頸口,下到雙腳,遮掩得密不透風,這還只是其一,另一方面,他臉上戴著的純黑色面具更是把他的容貌隱藏起來。

他會是誰?

剛才為什麼要嚇唬自己,難道他也是妖怪,也是為了她身上的彩纓之靈,想到這些,風曉蝶立即提防起來。

「你是什麼妖怪」風曉蝶鼓足勇氣,單手指著面前的男人,厲聲問道。

雖然這個面具人看起來很像人類,他也有人類十足的氣息,只不過她時刻記得這里是妖界,並非人間,人類是不可能會出現在這里的,所以他一定是妖怪,風曉蝶是這樣想的,她似乎對自己的推測很有信心。

「我是人類!」

人類?怎麼可能,人類怎麼可能會戴著個面具出現在妖界,他這個謊話還真是漏洞百出呢,對于面具人所說的她是一丁點都不相信。

面具人看著她不屑一顧的樣子,似乎已經知道了風曉蝶此時的想法,呵呵的直笑,但這種笑聲卻是陰冷得可怕,道「你看來不相信我咯」

風曉蝶對著他冷哼一聲,不屑一顧「你如果是人類的話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妖界,這里豈是人類就能隨隨便便來的地方,你是不是來抓我的」

面具人似乎沒有听到她質問語氣,輕描淡寫地說「風曉蝶對吧」

「你…」

風曉蝶不可置信的望著他,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神老知道是因為他清楚過去的一切事情,白面生知道,是因為她曾經救過他不止一次,可這個人與自己非親非故又是頭一次見怎麼會知道她的身份,莫不是他也是千年前那件事的參與者。

想到這些,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的確是個妖怪。

「你應該很想救他吧」

「你說誰」

風曉蝶若有若無的應答著,思緒早已飄到別處,他難不成是說的簫隕,看他這個樣子,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人,不能讓他知道。

「我說的是誰你應該比我清楚,你不就是為了他才來的妖界嗎,難道不是嗎。」

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面具人不冷不熱的說著,在風曉蝶听起來卻是如此之怪,她承認他說的是對的,她來妖界的確是為了簫隕,可他又有什麼資格來說呢。

「如果我說有辦法幫你呢」

冰冷的一句話傳至風曉蝶的耳畔,她身子一顫,隨之冷笑一番,他會來幫自己,鬼才相信呢。

「冰之國公主,天命的神女,世間唯一的結姻神,無論多少年多少世,注定為情而傷,為愛而死,這是你永遠也無法躲避的宿命。」

面具人凌冽的說出這句話,可是卻如實的令風曉蝶的身體一抖,那般邪惡的詛咒環繞她身,這明明就和自己絲毫沒關系,可她為什麼還會如此的心痛,風曉蝶深呼一口氣,壓制住內心的蕩漾,為自己勉強打一味強心劑。

「這和我又有什麼關系」

風曉蝶道出了自己的心聲,只是在外人听起來確實如此的勉強,看著面具人那雙深邃的眼眸,冷不丁的發抖。

為什麼一個普通的人類女子竟會擁有如此強大的彩纓之靈,為什麼在夜間森林時她會不自覺的替白面生擋下那致命的一擊卻絲毫無損,為什麼周圍所有認識她的妖怪都認為她就是彩纓。

這些問題,她還真的是沒想過呢,直到現在,她才發覺是有多麼的奇怪,這不是電影,可她的經歷卻是比電影還要來得戲劇化,不說別的,單憑這幾點,就太過于戲劇,最起碼這些在電影角色中才會有的經歷不應該隨隨便便出現在一個高中女生上。

「關系?這個問題你還是自己去探索吧,用你的腦袋仔細想想,究竟是為什麼。」面具人先是一滯,繼而用食指指指自己的右腦,隨之沉聲道「你只要知道目前你的彩纓之靈是唯一可以拯救他的東西,該怎麼做,就全靠你自己。」

風曉蝶看著一雙冷峻的眼神,竟會有絲毫的不安,轉身就往皇蛇女那邊前去,既然他說自己如今身負的彩纓之靈是唯一可以拯救簫隕的東西,那肯定和彩纓月兌不了關系,或許現在去問皇蛇女她應該知道些什麼。

在匆匆告別面具人後,風曉蝶急忙轉身而去,只是早已跑遠的她並不知道,在暗巷中有一個黑色的身影靜靜的注視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勾起唇角妖孽一笑,待她徹底走遠後,那個身影才徹底暴露在陽光底下。

那是一個十分妖艷的女子,正踏著黑色高跟鞋移步向前,也許有人會說,用妖艷一詞來形容一個女子並不為過,可這個女子卻是遠勝于妖艷之上,可以用完美來形容,黑色皮革衣把她凹凸的曲線展現得淋灕盡致,薄櫻的小嘴勾起迷人的弧線,使看到它的人都會有種撲上去咬上一口的,如果非要用一句話來形容她,恐怕只能說,一動一跳,一顰一笑,焉能動人心魄。

如是湊近就會發現,女子的眼中有種和她外在並不相符的漠然,凡是看到她眼眸的人,永遠不會忘記那一瞬,那綠色眼眸中的,是一種屹立于三界之上的清高,是不把萬事萬物放在眼中的決然。

不一會兒,女子來到面具人的身測,微微一滯,繼而,如同一只受傷的小麻雀遇見了大灰狼,只得畢恭畢敬的行禮。

典型的具有東方特色的宮廷式禮儀在女子的跪拜下盡顯而出,沒有了方才的清高,亦沒有方才的決然,此刻的她,更猶如含羞草般不敢對他人綻放光彩。

「主人,你為什麼不肯告訴她真相,她明明就是彩纓的……」

面具人冷喝一聲打斷了她的話,並沒有說什麼,看著風曉蝶遠去的身影,自嘲的笑笑。

早晨的溫暖映射在無人的街上,顯得如此的冷清,他的視線沒有一刻停留在他身旁的女子身上,仿佛那只是一個任人擺弄的玩偶,沒有絲毫的情緒放在她身。

「冰晨,你在我身邊共有幾年。」

面具人突然不冷不熱的問道,但視線卻一直停留在風曉蝶遠去的那個方向,那條街。

「回主人,十年。」

女子如實答道,冰冷的聲音听不見一丁點的高低起伏,形容一具會說話的提線人偶。

「好,如果我現在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無論付出任何代價,即使是死,你也一定要護她周全,你可願意。」

冰晨一驚,迅速抬起頭望向主人那張冰冷的面孔,顯然沒有料到,一向疼愛自己的主人竟會對她下死命令,雖然心有不甘,但存在于他們之間的,除了命令、服從,還能有什麼呢,稍緩片刻,女子便恢復了平日里的冰冷,應允一聲。

「冰晨一定不負主人所托,即使是死,也定當竭盡全力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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