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面上一驚,公主竟把這局勢看得如此清晰。
葉知秋沒有繼續說話了,她只是沉默的站在紅木窗口邊上。任清風吹拂過她面上,帶起那一縷縷沾滿愁思的鬢發,一張清秀的面目上滿是經歷風雨後的瘡痍滄桑。
淡粉色的唇瓣上慢慢的勾勒起了一抹淺淺的微笑,或許,父皇的話總是對的。
在她還小的時候父皇就經常會跟她說︰「秋兒,知道為什麼父皇要給你取這個名字嗎?」。那時還尚年幼的她疑惑的搖了搖頭,父皇笑了笑繼而說到。
「一葉落而知天下秋,父皇是希望你做事不要只看眼前,更應該往前面看。也許你這一秒還在揮霍奢靡,下一秒就是那皇城里最低下的乞兒。居安思危,居于安而知險危。你明白嗎?」。
那時候她還不怎麼懂父皇滿口的大道理,但是她現在懂了,父皇說的很對,那.+du.才是作為一個上位者真正的做事原則。瞻前顧後,居安思危,將每一件事都要做到自己的極致。
她雙手搭在窗框上,轉過頭對青瓷吩咐道,「青瓷,去燒些水來,把桌上的茶水撤掉吧。」
青瓷應了聲是,就端著桌上的茶具下去了。听到外室那邊傳來的輕輕關門聲,葉知秋雙眼一眯,立即走到書桌旁邊拿出筆墨紙硯,端坐在椅子上開始硯墨。
拿起那只女敕黃色的還未用過的狼毫,輕點沾墨開始在花箋上面書寫起來。
幾筆未成,葉知秋蹙眉看了紙上字一眼,只覺得粗糙萬分。兩把撕碎了又重新拿了一張紙來寫,這次一筆一劃慢慢來倒是好了不少,想她葉知秋什麼都行,就是這字頗上不了台面。
筆筆劃劃看起來都頗似稚兒的手筆,往往讓她頭疼不已。
古代的制度總是以男兒為先,女子生的大胖小子總是比嬌柔的女孩兒更為討人喜歡。在帝王之家更是如此,不過她倒算是個異類。先帝眼里,她總是比其他的皇子更為討他喜歡。
被男女平等已經耳濡目染慣了的葉知秋初來到這個女子不如男的古代時,幾乎是事事都不知所措。
幸而那時她也只是個嬰孩,不需要多接觸些什麼……然縱是如此,她也見識了不少以前在電視里面才可以看見的宮廷斗爭,陰險手段。
這一切都只因為她是個從現代穿越而來的女子,從男女平等社會穿越而來的女子!
沒錯,她是穿越的,根本不是這個身體的原裝貨。因此她行事總是要比他人更加仔細,生怕一個不察就被卷入了更深的漩渦,如果可以,她還真是想生在一個平常人家,不去趟皇家這趟渾水。
還在現代的時候她也只是一個公司的小文員而已,剛來到這處處桎梏的古代,只覺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生活都灰暗了下來。但就在她對古代人生絕望的時候,她忽然發現,這里似乎會是一個比現代還要適合她生活的地方。
一場昏迷讓她來到這個不知朝代的架空古代,會是一場不解的緣分嗎?
從嬰孩開始她就在觀察著這個不知名的朝代,漸漸的發現,這個朝代看起來應該很是和平,基本上沒有什麼戰火。母後溫柔,父皇疼愛,還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人感到幸福的嗎?
當她在這里成長到六歲的時候,她覺得她自己都快要忘掉她是穿越而來的了。
好似這里的一切都在迷惑她忘掉過往的一切,僅僅沉淪在這個美好的不似真實的夢境里一樣。如果不是這一年的血洗皇朝,改朝換代的話,她相信自己一定會完全的迷醉在那樣的溫馨里。
葉知秋忽然使勁搖了搖頭,不再去會向那些往事。
看著眼前這張被她剛剛走神再次毀掉的花箋紙,她終于是放棄了。將其燃盡在了燻香爐里,她才緩緩站起身來,雙眼看向外面的雕花木門,怎麼青瓷去了這麼久還未回來?
不知想到了什麼,她眼瞳猛地一顫,如今正值她們身份尷尬的時期,莫非是遇上了有人惡意為難?!
她飛快的往外院那邊走去,素白色的衣裙在空中翩飛而起。果不其然,剛剛走到外院邊緣就听見廚房那邊傳來的爭吵聲,葉知秋冷冷一笑,她倒是要看看是那些不要命的小嘍敢來動她的人。
待她走到廚房的那一刻,廚房里的三個人都轉過頭來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其中青瓷衣衫都有些凌亂了,幾縷發絲還被拽在一個藍衣女子的手里。葉知秋看見這一幕,心底里沉寂了十四年的怒火終于被挑起來了,一雙清澈的眼楮里蘊滿了暴怒。
「你們,在做什麼?!」葉知秋輕聲出問,給了那兩個囂張的女人一種很好欺負的感覺。
那個藍衣女子一把甩開了被她拽著的青瓷,葉知秋快速上前接住了將要倒在地上的青瓷。「青瓷,發生了什麼?」她將青瓷拉到自己身後,壓低了聲音問道。
青瓷只是死死將頭埋低,一聲不吭的站在她身後。
葉知秋真是恨不得掰開她的嘴讓她說話,但最終她也只是皺了皺眉頭而已。「喲,這丫頭剛剛不是還叫囂得很起勁嗎?怎麼現在正主一來反而嘴巴變嚴實了?」
她只能感覺到青瓷在她身後微微一顫,卻依舊是不張嘴說一句話。「宮若依,皇帝的妃子不是那麼好當的,才剛剛封位你就這麼霸道囂張了,要是讓皇帝知道了會怎麼樣?想必你在宮里混了這麼多年不會不知道吧?」
這個宮若依她也是知道的,在還只是一個小小才人的時候就敢挑釁堂堂德妃,如今封了依妃更是了不得了。不過,在那樣的風波動蕩下她都沒死在德妃的陷害下,手段心機也是可見一斑。
被說到的那個藍衣女子-宮若依臉色陡然一白,卻是死鴨子嘴的不肯承認,「哼,你嘴上的功夫本宮不是不知道,別想用只言片語就讓本宮退縮,說到底,你也不過是個前朝余孽罷了,本宮豈會怕你?」
看來這個宮若依現在也學聰明了,知道什麼話對于敵人傷害最大了,可惜……對她是還是毫無用處。「前朝余孽又如何?我現在依舊是正一品嫡長公主,于你地位相當,要不要看看誰權力更大?誰更能夠只手遮天?!」
葉知秋走到她面前將頭側到她耳邊一字一句緩緩說道,每說一字,宮若依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等她終于說完轉過頭來正視著她時,宮若依終是忍不住了,皓腕一抬對著她的臉就想扇下來。葉知秋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臂,反手過去就是一個極響亮的耳光。
「啪——」
滿室的寂靜,只剩下了宮若依以手捂臉的滿面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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