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我們干什麼?」瑤華問出了現在葉知秋也想問的一句話,徹底的把她噎住了。
葉知秋咳了兩聲,掩蓋住自己的失態。
忽然,瑤華像是想到了一個什麼東西一樣。神色有些不安起來,嘴里囁嚅著像是要說什麼東西,但又沒有出聲,那模樣看的葉知秋都有些心急起來。
「你是要說什麼嗎?」。葉知秋干脆幫他問出了口,看他這樣,怕是沒半個時辰開不了口了。
瑤華頓了頓,方有些怯怯而心虛的開口,「那個……我出來其實還是有事的,你看我能不能先去……」後面的話瑤華就是不說葉知秋也知道了,她點了點頭。
「你去吧。」
瑤華走的時候看著葉知秋的臉色不太好,也知道他這個舉動可能有點傷了葉知秋的心。
畢竟剛剛他才說了他們是朋友,現在又稱有事要離開,這不是自打臉麼?看著葉知秋有些白下去的臉色,就知道他這次又猜對了,可他真的希望他沒有猜對。
為了不再看見葉知秋失望的神情,他快速的翻窗離開了雅閣。
瑤華離開時,葉知秋嘴里其實念了一句話,可惜,他未曾听見。
——下一次,我會試著挽留你。
她總是一直將自己喜歡的東西含淚笑著推送給別人。
是的,她一向大度。
就算是心中再多不舍,在如何歡喜那樣事物她也不會表現出一點點她舍不得的意思。她總是喜歡看著別人開心,哪怕自己難過得快要死了也無所謂,因為縱是如此,別人也是看不見的。
她總是做的自己萬般大度,好像失去什麼對于她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一樣。
可是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根本不是的。
不管是失去了人還是物,她都會難過,難過許久。她本不願意這樣去做,但她的身份,她處于的段位,讓她不得不裝作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來換取她在這深宮中稍穩固的地位。
這就是一個不公平的世界,葉知秋無時無刻不這樣想。
她曾以為她喜歡的東西都可以得到,不論是她父皇還是侍女都可以幫她奪到,但後來她才知道根本不是這樣。
真正有意義的東西只有她自己去爭取,不能強取豪奪,不能威逼利誘。
葉知秋轉過頭去看向窗口,卻早已不見瑤華的身影。「說真的,我不挽留你,我知道你有事情要做,所以我不留你。但下一次,我一定……一定會以我的立場,留下你。」
無關其他,只因為,你也是我的朋友。
她將桌上的杯盞往前一推,站起身來,離開了房間。
「掌櫃的,結賬。」葉知秋下樓來到木制的櫃台面前,一雙毫無溫度的眼楮看向坐在那里悠閑自在的掌櫃。「啊……啊?」被叫到的掌櫃嚇得身子一顫,桌上的茶碗都被打翻了。
半晌他才回過神來,訕訕的回了一句,「那個姑娘啊……剛剛隨你一起來的小子已經將賬結了。」
葉知秋一愣,置于前台上的手微動。良久她才低聲的道了句抱歉離開了門面。坐在櫃台上的掌櫃看著葉知秋離開的背影,兀自喃喃︰「現在的男孩子也真是的,怎麼能丟下人家小姑娘一個人就先走了呢。」
瞧這小姑娘的臉色,還真是不好看。
葉知秋走在街上,擠在並不多的人群里。雙手環胸,看起來優哉游哉,實則內心復雜。她現在根本就不知道該去往何處,要做什麼,見什麼人,說實話,她現在根本連自己未來的規劃都沒有什麼概念。
就這麼想著,根本沒有發現後面有一個人在一路跟著她。
忽然,葉知秋感到後面有人接近,眼神一凜反手交于背後將那人雙手一抓,眨眼間便將其反抓著拐進了一條小巷子里。葉知秋將後者反扣在牆上,左手成爪狀卡住他咽喉。
一系列動作反應完畢,葉知秋這才有時間打量起這個人來。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是嚇了她一跳,這人……還真真的是個熟悉的面孔,不就是南沙府里的那個侍衛長麼。記得以前跟南沙關系很鐵,經常一起談天說地,飲茶喝酒。
呵,這次倒是好玩之極,跟在他後面,圖謀不軌?還是另有目的?
「侍衛長大人,不知道您跟在小女子後面有何指教呢?」葉知秋卡主他咽喉的手指愈發用力,幾乎是要讓後者溺斃而亡,不過,她可不會讓他那麼容易便嗝屁了,她還需要從他身上得到有用的消息呢。
那個侍衛長死瞪著一雙眼楮,一道道紅血絲橫亙在眼球上顯得極其的猙獰可怖,他喉嚨里呻-吟出氣若游絲一般的驚悚笑聲,「公主……公主…你裝的高明啊,十四年……年…的偽裝,……一日的月兌胎換骨。」
如今人要死了,就算是再大逆不道的話語說出來,也已經無所謂了。
再多不過也只是死法的變化罷了,凌遲還是肉絞都已經無關緊要了,只要能出了死前的這口惡氣怎麼樣都值了。
事到如今才知道生命的貴重也已經晚了。
「你跟著我的目的何在?說出來,我說不定可以讓你活下去。」葉知秋將手上的力度放輕松了一些,但還是死死地扣著他的命脈,只是讓他稍微好說話了一些而已,要其死還不是一件簡單至極的事情……
侍衛長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來,能活!能活下去!
只要有機會能讓她活下去,出賣他人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我說,我說,我都說!但你一定要讓我活下去,不然你也不得好死!」侍衛長已經陷入了一種瘋魔的狀態,葉知秋皺了皺眉,頗有些嫌惡的看著他,將一粒藥丸塞進了他嘴里。
手指一捏脖頸上的穴位,一下子就听見咕咚一聲侍衛長就將那顆藥丸吞下去了。
後者端著一副驚恐的神情看著她,「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葉知秋不屑的冷笑,看著侍衛長腿軟一般的跪在了地上,眼底的惡心更甚。
如此軟弱的一個人居然會被南沙所看重,她現在都有些開始懷疑南沙的用人眼光了。淡粉的嘴唇微微勾起,清澈的眼底映出了跪坐于地上狼狽不堪的人影,滿滿的諷刺瘋狂的在瞳孔里廝殺。
這個世界,果然是強者生,弱者死。只有她自己強大了,才能有機會讓別人死在原有的道路上。
她只有帶著對那些人的恨,在這個滿目瘡痍的世界上活下去,活下去直到巔峰。
「我給你吃了什麼,你大概心里也有數吧?」葉知秋蹲下去,雙目平視著他眼里驚恐著的懼意,啊,可憐她以前竟然不知道將一個人的生殺大權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覺這麼好,這麼令人有成就感。
「毒……毒藥?!」侍衛長用手指使勁的往咽喉處掏著,無比的希望能把剛剛吃下去的毒藥吐出來。
然而干嘔了半天也沒有吐出個什麼東西來,他,終于絕望了。
「怎麼樣?我特制的毒藥丸是不是很有效,呵呵。」葉知秋看著眼前已經成絕望狀的侍衛長,不斷的給他增加心理壓力,企圖達到不戰而勝的效果。
不過很顯然,這個侍衛長的心髒好像不太好使,很快就妥協了。
「你……你想讓我做什麼?」只要能讓他活下去,他什麼都肯干了。豁出去,才有活路。
然而此時的他並不知道,不論他做還是不做,他最後的結果都只有那麼一個。
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死。
「我給你吃的是七魂香,七日無解,暴斃身亡。從內而外的慢慢腐爛,但是鑒于我個人的喜好原因,腐爛時散發的可不是酸腐臭味,而是……香味哦。」
不論是這個下午傾灑的溫暖陽光,還是面含春風笑意的葉知秋,都讓他不寒而栗。
直到他渾渾噩噩的走出了小巷弄口子,他才意識到他今天下午都經歷了些什麼光怪陸離的事情。
先是被看起來弱不禁風實際上隱藏了所有人十四年的公主抓住命脈威逼利誘,後是被下毒逼迫為她辦事,最後還被迫說出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出賣了所有上家。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乾順要求的要他去暗中追查嘉安公主的下落而開始的。
若是他一開始沒有覺得葉知秋那個背影像極了嘉安公主,他也不會暗中跟蹤,最後變成了這樣。
就算是他無功而返,也總比被葉知秋下毒害成這樣好的多吧。
而葉知秋,看著侍衛長離去的背影,冷冷的勾起了唇角。呵,若是她他背叛于她,這種毒怕是有得他好受的。就算是他說出去了,也沒有人會相信這些毒是她這個在別人眼里懦弱之極的公主下的毒。
所以,她不怕,就算是他說出去了,也沒有人會相信他的一言一語。
都只會以為他是想找公主找瘋了,幾番無果,才想出了這樣一個蹩腳的理由,
而在幾日之後他又會暴斃身亡,就更加不會有人來關心了。輿論瞬間又會倒向別的事情,再也沒有人關心她這個公主的事情,這個毒,用的果然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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