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夢境很平凡,沒有大起大落,也沒有跌宕起伏。
平凡到什麼程度?晨起時,葉知秋竟是連一點內容也沒有記住。
迷迷糊糊只覺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但卻是怎樣也想不起來了……此刻天光已大亮,葉知秋掀被下床,穿好衣物鞋襪撩開了那張覆了一晚上的簾幕,一瞬間,陽光如火一般燒灼在了房間的地面上。
冰涼如水的窗框上布滿了昨夜里霜寒的跡象,白天和夜晚的溫差,還真是大啊。
早上的陽光一般來說都是整個一天里面最好的,溫暖閑適。「新的一天,也要好好的度過。」葉知秋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喃喃自語了一句,隨即走下了樓。
「掌櫃的,退房結賬。」葉知秋走下木質樓梯,將銀錠置于櫃台之上。
將有些昏昏欲睡的掌櫃直接從半夢半醒間嚇醒,顫顫巍巍的接過了銀錠,「客官……我們提供早點…」
可葉知秋直接看都沒看他,「哦,不需要。」扔下一句話便離開了客棧,獨留下那個掌櫃愣在了原地,他還真是沒見過這麼氣場十足的姑娘出來闖江湖,真奇女子也。
今日晨起頗為早,正值卯時光景,街上人影還不算多。葉知秋到成衣店去量了幾身衣服,以備不時之需。「姑娘這身形倒是頗為好,這幾套衣裳眼見著都合適,我給你少點一起拿了吧。」
成衣店的老板娘,看了看葉知秋身邊擱置的那幾套衣服,笑眯了眼。
干脆就給她折了幾折,便宜些賣給她了。
「謝謝老板娘,下次買衣服還來你這里。」葉知秋走的時候拿出了在現代那套忽悠店老板的方法,當然……這個方法在這里好像很實用,那個老板娘听後還特別高興的硬是塞給了她幾條漂亮的腰帶。
幾番感謝後,葉知秋才終于是走出了這間成衣閣。
她看著手中這一包袱的衣物,頗有些無可奈何的意味。拿著這麼大一包的東西,她還怎麼行動自如?難不成她以後去闖蕩江湖的時候還要提著一袋子的衣服……
無奈之下,她只好又回到了那間客棧。
那個掌櫃的原本昏昏沉沉的腦袋,在看見葉知秋的那一瞬間忽然變得清晰不已,「姑……姑娘是有什麼東西忘了拿嗎?我讓人上去給你拿!」
掌櫃的看了她半天,也只能得出這個結論,不然他真的是不知道葉知秋回來還有什麼原因了……
葉知秋柳眉一挑,墨色的眼瞳里微微有些訝異,怎生這個掌櫃看起來對她的到來顯得有些驚悚呢?她……看起來有這麼讓人恐懼?葉知秋思慮二三,在看向掌櫃已是微微笑。
可能是她臉上沒什麼表情吧,那不如……再笑一笑?
可是為什麼這個掌櫃的看見她笑了,表情更加的惶恐了……
此刻那個掌櫃的內心是崩潰的,他是哪里惹到了這個姑娘了嗎?為什麼她笑的這麼可怕,他記得他以前絕對沒有惹到這個姑娘做仇家啊,真是造孽啊!
「不,我不是來拿東西的。我只是想來問問,你這里能不能長期住宿?」
「姑娘的意思是……要長期住我這客棧?」
掌櫃的眼前一亮,多久了啊……多久都沒有人說要長期住在這里了,忽然來了一筆大生意,就算是這個姑娘可怕點那又有什麼關系,橫豎不過一介女子,都是眼前浮雲,無所謂的。
葉知秋隨後又與掌櫃攀談了一番,確定好了價位與時間問題,皆大歡喜。
「好,那姑娘是今天就住起?」那掌櫃眼楮里直冒金光,乖乖,這姑娘可是他現在的大財主!而且,通過剛剛的交談來看,這個姑娘其實人很不錯,至少實誠的很。
葉知秋無視他忽變的目光,徑自點了點頭,「還是那間房,我先去擱置行李。對了,以後……沒有我的允許,要是讓我知道了誰隨意進了我的房間,後果,你自己看著辦吧。」
她站在樓梯之上,回過頭來眯著眼看向掌櫃,其間暗藏的詭譎殺機讓掌櫃的忽然一陣寒悚……
他好像明白了,葉知秋所說的後果了。
回到房間,葉知秋先是把那幾件兒衣裳都一一整齊的掛置在了衣櫥里。一共就是四件衣裳,基本上都是以黑色為基準,畢竟很多時候她要做的事情都是在晚上行動,穿其他顏色顯眼。
而其中只有一件衣服是月白與火紅交織的裙衫,這件衣服就是在平時是可以穿的,不顯眼也不樸素。
正好和她的眼緣,就順便買下來了。
將桌上的茶盞順序按她的習慣重新擺放了一遍,簾幕撥弄到了最右邊的窗欄處,推開紙糊的窗戶,讓陽光全部透進來。
「呼——」終于看見房間變成了自己所習慣的樣子,還真是不容易。
不過……這木床的紗帳,可以換個顏色嗎?粉色什麼的還是不適合她啊……
「叩叩——」外室那邊傳來了整齊有率的敲門聲,葉知秋一下子從自己的沉思當中警醒過來,從床上一躍而下前去開門。「是掌櫃的啊,是有什麼事情嗎?」。
一打開門就看見掌櫃端著一個食盒的早食站在門口,笑容可掬。
「我看姑娘早上沒吃東西,就想著來給姑娘送一點。」掌櫃的倒是頗好說話,看著葉知秋接過食盒,才慢慢地踱步離開二樓,繼續下去算賬了。
樓下珠算盤 里啪啦的聲音不斷的傳來,葉知秋卻看著手里的食盒有些不知作何。
算了,吃掉吧,也不能浪費了別人的心意。
葉知秋走進房間反手別上了門鎖,將食盒放置于內室里的桌上。香薰繚繞的室內,洋溢著溫暖的氣息,今日陽光正盛,灼燒在木制的窗欄上,就像是快要燃起來一樣。
葉知秋就著食盒里面的小菜和小米粥吃了一些墊月復,沒多久便擱了箸。
她將食盒放于屋前的地面上,想著一會兒掌櫃的好來收揀。
將房間里面的東西收撿好了之後,葉知秋就準備出門了。她可不能成天到晚的都呆在這客棧里面,這樣的話她還何談闖蕩江湖,身懷武藝卻天天龜縮于此,怎會有機遇?
抓起置于桌上的佩劍就走出了房門,關門聲一響起,樓下的掌櫃的就已經反應過來了。
看見葉知秋是一副要出門的樣子,不由得笑臉相迎。「姑娘這是要出門?」
「嗯。」葉知秋淺淺的應了一個單音,隨即便跟他道別出了客棧門。身影漸漸的隱沒在了人來人往的潮流之中,大街上的人依舊是那麼多,少了她一個多了她一個其實都沒有什麼分別。
葉知秋走在人群之間,顯得有些無所事事。
忽然從一個攤販那邊伸出來的一只手拍了一下子她的肩膀,她一下子警戒起來,直接將手的主人拽了出來。
而葉知秋驚奇的發現,手的主人竟然是那天那個被她喂了毒藥的侍衛長!
她眯了眯眼,看看周圍沒有人注意他們這邊直接拽著他拽進了就近的一條巷弄里面。而那個侍衛長看著葉知秋眼底森森的寒氣,嚇得氣都快要斷了,若不是為了活,他才不會賣主,更不會來找她!
「怎麼,覺得我很可怕?」葉知秋一掌將其拍的跌坐在地上,她彎下腰去俯視著他的臉,一雙充斥著危險氣息的眼楮就那樣直直的盯著他,嘴里傾吐出令人戰栗的話語。
葉知秋瞧著他畏畏縮縮的樣子,輕笑了一聲,「其實,我倒是覺得你更可怕。」
侍衛長一抖,隨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一樣,滿臉漲紅的死死恨著她,「不要以為我現在受制于你,你就可以肆意的含血噴人!」侍衛長說起話時,身子都氣得在發抖。
葉知秋好像能看出來他的確也是氣得不輕,但是卻並沒有采取什麼措施。
「想知道我為什麼覺得你可怕嗎?呵……」
葉知秋冷眼看著他,像是看著一件多麼骯髒的器物一樣,那種輕鄙的眼光讓侍衛長恨不得去死了才好。
見侍衛長不回話,葉知秋竟是徑自說開了。
「賣主求生,為了活下去真的是什麼都可以出賣啊,而且……最可怕的還是你竟然在做了這樣的事之後,好像還能把過錯全部都推到別人身上去,這樣的你,真是可怕呢。」
葉知秋譏諷的話語就像是一根根尖針刺進他心里,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眼前人的臉在視線里面模糊。而自己就像是小丑一般被她所嘲笑著,賣主求生的人,真是不配活著啊……
雙眼赤紅像是怪獸一般猙獰的側臉,正席卷著交錯而滑稽的表情,令人忍俊不禁下是更深的厭惡。
「噗——」終于是心頭一哽,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地上殷紅的血跡也像是在昭示著他的軟弱不堪,被對方的只言片語氣得急火攻心,也只有他了吧?
「哦?為了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急火攻心了?」葉知秋對于他吐血這件事情當然是樂見其成,而且這本來就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一般人哪能經得她的三言兩語煽動。
而這一次,侍衛長明顯的是學聰明了,他沒有再去細想葉知秋的話,整個人顯得沉靜了很多。
「我這次來這是想要告訴你我了解到的消息,拿到解藥。至于那些拿來激我的話,你現在可以省省了。」侍衛長沉下氣,狼狽的看著葉知秋的眼楮,說道。
「嗯?好啊,那說說吧,你了解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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