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男子肆意的挑了挑眉,雙手環胸不屑的打量著古蕭,清冷冷的道︰「喲,脾氣還不小!睜大你的眼楮看清楚,這里是龍王府,不是你們古家,由不得你在這里耍大小姐脾氣!你要是敢愚蠢無知連累了我,我管你是個什麼鬼東西,也不管你背後有誰撐腰,一樣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最好乖乖的,千萬不要惹怒我!」
古蕭氣得嘴唇直哆嗦,長這麼大,她還從沒見過這麼自以為是的人!世子就了不起嗎?世子就可以隨意侮辱人?世子就可以把別人的尊嚴踩在腳底下隨意蹂躪?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古蕭被氣昏了頭,小小的個子一下子躥到男子面前,抬頭迎上他黑亮的星眸,咬著牙陰冷冷的道︰「世子殿下,很遺憾,我既不是什麼鬼,也沒有什麼人給我撐腰,充其量我就是一個孤女,沒有顯赫的家世,也沒有富甲一方的權勢,除了龍伯伯,這個世上我連一個認識的親人和朋友都沒有!所以,如果你想對付我,根本不用那麼麻煩,只要你動動手指頭,現在,立刻,馬上就能讓我消失!我保證,我到死連屁都不會放一個,省得污了你龍家的祖宗!」
男子似乎有些驚訝從古蕭嘴里說出來的話,他疑惑的望著她烏溜溜的眸子,里面有熊熊的怒火恨不得將他燒死,是個性子耿直的丫頭。只是,這樣一個眉目清明的小丫頭,在這樣險惡的環境下,有能力自保嗎?
可是,關他屁事?唇邊不自覺勾出一抹冷笑,似嘲諷,更是厭惡。
古蕭看不清他的臉,但看清了他唇邊充滿嘲諷的弧度,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痛了內心最柔弱的地方,她的拳頭握緊又松開,松開又握緊,如此反復幾次,她狠狠的瞪了一眼高大又冷漠的男子,用力將他從門口推開。
只是,她的腳剛剛抬起來,又被一只大手攬住腰不留情面的拖了回去,揪住衣襟重重的抵在冰冷的牆面上。
「小丫頭,你听好了,龍沛廷不需要你這樣的世子妃,識相的趁早滾,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冰冷的聲音,冰冷的手指,冰冷的話語,把古蕭推到了如寒冰般刺骨的深潭。
她深吸一口氣,竭力隱忍內心的恐慌和怒氣,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說出來的話卻平靜得不帶一絲波瀾,「龍沛廷,我說過,這樁婚事是龍王爺和我爹娘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你要是不服氣,可以去陰曹地府找我爹娘退婚,也可以去請龍王爺收回成命!我人微言輕,作不了誰的主,也給不了你任何承諾!我也從沒有想過要做你的世子妃,如果可以,我只想過回我原來的生活,我他-媽一點也不想呆在這個鬼地方!」
哈,這丫頭居然在罵人?
男子的唇角不受控制的微微勾起,冰冷的手指捏住她縴縴巧巧細膩柔滑的小下巴,諱莫如深的望著她隱隱噴火的眸子,淺淺冷笑道︰「好極!現在,滾回你的地方,不要再來騷擾我!」
古蕭奪路而逃,一口氣跑到海棠樹下,抱著樹干呼呼直喘氣,心里卻把龍沛廷罵了個狗血淋頭。
虧了龍伯伯還口口聲聲說他脾氣好、性格好,全是****!剛才那家伙又暴躁又陰森恐怖,分明是個冷血無情的兩面派!等他跟她道歉,恐怕得等到太陽從西邊出來!
古蕭平白無故的受了這一通氣,心里像百只貓爪在撓著,氣得在院子里又蹦又跳,一個勁兒的詛咒發誓。可是她也只敢在心里過過隱,不敢罵出聲,怕再遭飛來橫禍。
「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空雲卷雲舒!」她在嘴里反復不停的念叨著這句話,慢慢平復著自己的心情,想著要淡定、淡定、再淡定!
良久,她在大樹下的石桌旁坐了下來,托著腮望著夜空清冷的月,喃喃自語道︰「爸,媽,爺爺,我好想你們!如果我能夠再見到你們,我保證以後都听你們的話,好好繼承你們的衣缽,不再任性了!」
一剎間,她的心被悲哀填得滿滿,濃濃的悲傷籠罩著她單薄的身體,伴著輕淺的哽咽,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抽動著。
古蕭被綠綃叫醒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她揉著惺松的睡眼坐了起來,腦子里渾渾噩噩全是昨晚斷斷續續的惡夢。
「小姐,王爺上完早朝都已經回來了,他在大廳等著呢!」綠綃早已準備好洗漱用品和衣服,只等古蕭醒來。誰知道這一等就是老半天,怎麼喊都喊不醒。
古蕭的眼楮四周還有濃重的陰影,明顯的睡眠不足。她伸了個懶腰,無力的爬了起來,洗漱干淨,換好衣服,像個木偶似的任由綠綃幫她梳妝打扮。
「呵呵,不打扮不知道,一打扮嚇一跳,小姐,您長的可真美!」綠綃是個死心眼兒的姑娘,從來不懂奉承討好,只知道忠心護主,以前忠于龍王爺,後來忠于世子,現在忠于古蕭。
古蕭斜眼睨了一眼銅鏡里面的人,立刻嚇得彈坐了起來,那那那……那誰呀!
鏡中的女子半披著一頭柔順的秀發,脂粉淡施,柳眉微描,唇瓣朱紅,美目流轉,雖然只是淡妝,卻將那張巴掌大的瓜子臉襯托得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還是她的那張臉,卻多了一份柔弱無依的縴巧,多了一份靈動飄逸的韻味,也多了一份清冷無痕的孤傲。古蕭從來不知道自己這張臉居然有這麼豐富的表情,想想十五歲的年紀,二十八歲的內涵,這是什麼概念!
古蕭被綠綃帶到大廳門口的時候,正听到龍灝在發脾氣,「世子還沒回來?都是干什麼吃的,一群飯桶!出去找,多派些人出去找!」
「王爺,小影說了,世子和柳姑娘一大早就去淨梵寺燒香拜佛了,明兒才能回來呢!」
「混帳東西,立刻派人去把世子找回來!讓龍三親自帶護衛隊去找,押也得把他給我押回來!」龍灝的脾氣還不是一般的大,嗓門更是大得快把屋子都掀翻了。
古蕭止住腳步,想起昨晚的陌路相逢,一張俏臉頓時垮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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