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蕭蓬頭垢面躲躲閃閃,竟然一路無阻的走到了王府後門,稀里糊涂從龍王府後院的院牆上爬了出去。
烈日當頭照,身上的衣服很快就干了,只是頭發凌亂的頂在頭上,身上到處都是污泥的印漬,怎一個狼狽可形容。
古蕭一路蕭瑟的往前走,一路頻頻回頭看,龍王府是越來越遠,直到屋檐上那只金龍徹底消失在眼前。
尼瑪,才混了兩天就混不下去了,還遭人惦記著她這顆腦袋,要不要這麼衰啊!古蕭心里懊惱得暗暗罵娘,心想咋不來道驚雷把她劈回現代呢?
作為時下最流行的穿越女,她會不會是最沒出息的一個?好吧,她承認她慫,不敢和高高在上的王府千金小姐斗智斗勇,更不敢得罪皇宮里的金枝玉葉,借她十個膽子她頂多也只敢耍耍嘴皮子,不敢跟人玩真格的。
也不知道她掉進荷塘前吼的那一嗓子有沒有被龍靜婷听到,但她現在畏‘罪’潛逃,龍靜婷肯定會懷疑她偷听了她的話,定不會放過她,說不定還會派殺手滿世界的追殺她呢!
龍王府肯定回不去了,她現在該怎麼辦呢?她模了模身上,腰間倒是掛了一只荷包,那是綠綃幫她做的,可惜里面裝的全是針,一個銅板都沒有。完了,今天的食宿沒著落了!
古蕭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亂逛,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為了躲避炎炎烈日,路邊的小商販也都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
眼看著晌午最毒的太陽熱辣辣的炙烤著大地,古蕭唇干嘴裂的走到一間當鋪的屋檐下坐了下來,以手托腮明媚又憂傷的思考自己的茫茫前程。
此刻的龍王府已經炸開了鍋,龍灝下了早朝一回到王府,就听說了古蕭掉到荷塘里失蹤的事。之所以懷疑古蕭掉到了荷塘里,是因為她插在鬢邊的那朵梔子花被家丁從荷塘里撿了起來,上面還有荷塘里的淤泥。
「多派些人手去找,王府里里外外全部再多找幾遍!龍管家,派人去通知沛廷,讓他即刻回府,就說蕭兒不見了!還有你,鈞兒,把你妹妹叫來!」龍灝的耐性已經瀕臨崩潰,黑沉的臉竭力克制著悲痛和怒火。
大廳里不時有人前來傳稟訊息,都是同樣的一句話,沒有找到古蕭。
不多時,龍靜婷被龍宸鈞帶了進來,隨行的還有烏氏。
「爹!」龍靜婷戰戰兢兢的喊了一聲,眸光閃爍著看著烏氏,意思不言而喻。她已經被龍宸鈞臭罵了一頓,心里憋了一肚子無名火無處發泄,此刻看見龍灝森寒陰冷的表情,滿月復的怨氣傾刻間消散得無影無蹤,反而變成了深深的恐懼。
「孽女,你給我跪下!」龍灝一聲吼,上前冷不防丁抬手甩了龍靜婷一個耳光,打的她站立不穩狠狠的摔倒在地上,嘴角甚至溢出了血絲。
烏氏驚叫一聲,撲上去抱住被這一巴掌打得發懵的龍靜婷,又急又氣的道︰「王爺,您這是干什麼?婷兒到底做錯了什麼,您要對她下如此重的手?」
龍灝怒不可遏的道︰「你問問你養出來的好女兒,你問問她到底對蕭兒做了什麼!蕭兒掉進了荷塘里,至今生死未卜,是她最後出現在荷塘邊的,不是她又是誰!」
「王爺,婷兒雖然從小被妾身嬌縱慣了,但她絕不會做那樣的事!龍管家也說了,古姑娘是從船上掉進荷塘里的,婷兒在岸上,她如何能害到她?就算她有那份心也做不到啊!」烏氏悲憤的喊著,看著蜷縮在她懷里瑟瑟發抖的龍靜婷,心疼的哭了起來。
「爹,娘說的沒錯,婷兒不可能推蕭兒落水,她們一個在岸上一個在船上,船又在荷塘里,相隔那麼遠,婷兒害不到蕭兒!」龍宸鈞走上前,扶著烏氏和龍靜婷站了起來,又把跪在門外的三個丫環喊了進來,厲聲道︰「你們幾個,把之前看到的、听到的全部一字不漏的告訴王爺,要是敢有半句謊言,我饒不了你們!」
為首的丫環正是龍靜婷的心月復平兒,她緩了緩情緒,竭力忍住恐慌和害怕,避重就輕的把她們在亭子里的對話挑了一些說,只說是在商討參加三公主的賞荷聚會,听到有落水的聲音,便走了過去,結果什麼也沒看到。
「我問你們倆個,她說的話可有半句謊言!」龍宸鈞指著另外兩個丫環問道。
兩個丫環早已被嚇破了膽,根本沒法考慮其他,一個勁兒猛點頭。
龍宸鈞面朝著龍灝,沉聲道︰「爹,荷塘那麼大,蕭兒又跟綠綃說過她會游泳,會不會她自己已經爬上岸了?」
「她自己爬上岸,那她人呢?整個王府上上下下幾百號人,怎麼沒一個看見她?」龍灝拍著桌子吼著,心痛的道︰「蕭兒的爹娘過世以後,她曾想不開投河自盡,被人救了,醒來以後就忘記了所有的事,你說這孩子如此敏感脆弱,她要是想不開……。」
龍灝不敢再往下想,捂著胸口一個勁兒的搖頭嘆息。
敏感脆弱麼?龍宸鈞可不這麼想,他回頭看一眼默默垂淚的烏氏,低聲道︰「娘,您先帶婷兒回房休息,再請個大夫過來看看,這里交給我!」
烏氏含怨的看了龍灝一眼,招手叫來兩個丫環,扶著龍靜婷退了下去。
「爹,我覺得這件事有蹊蹺,那個大個人,如果她真的掉進了荷塘,那麼多人把荷塘都快踩平了,也該找到她了。現在還有一個可能,蕭兒或許已經離開王府了!」龍宸鈞定定的道。
龍灝騰的一下站起身,驚愕的道︰「離開王府?她能去哪兒?不對,她為什麼要離開?龍王府以後就是她的家,她在燕京城人生地不熟,身上又沒有銀兩,她能去哪兒?不行,你立刻派人去找,就算把燕京城翻過來,也要找到蕭兒!」
「爹,您放心,孩兒這就帶人去找蕭兒!」話落,龍宸鈞匆匆出了大廳。
龍灝被龍宸鈞的話深深的刺激到了,他頹然的想,那孩子果然是被沛廷傷透了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