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蕭被龍灝的這一記回馬槍嚇的不輕,趕緊幫方小瑞連施了幾次針,再配上她獨特的秘方,在第八天的時候,方瑞終于能看見了朦朧的光亮。
全家人激動得就差給古蕭下跪磕頭了,老太太一個勁兒的喊活菩薩,把個古蕭弄得手足無措。她委婉的表達了自己想要離去的想法,一家子全都大眼瞪小眼的不吱聲了。
古蕭遲早是要走的,在這里多留一天就多一份危險,再加上老太太以為她「思親心切」,也不好再強留。
「方大哥,這是小瑞的藥方,再吃貼藥應該就能看見東西了。他的視力以後只會越來越好,不會再復發,我有機會會回來看他。這是治婆婆咳疾的藥方,以後不要太勞累,不要受涼,再過十天半個月就能完全康復了!」
古蕭把藥方交到方林手上,揉揉小瑞的頭,一臉的不舍。
方林看著手里的藥方,試探的問道︰「要不,筱筱,你再等三天吧,三天後就是世子的大婚之日,到時候進城來參加婚禮的人會很多,如果你想出城,那個時候最方便。」
古蕭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到時候喬裝一下出城,守城的護衛不一定能認出她。
「好吧,那我再等三天!」
這三天對古蕭來說可謂是度日如年,唯恐會再有什麼回馬槍之類的,她躲在屋里連門都不敢出。
好不容易捱到了第三天,她告別了方家老小,背著包袱出了豆腐坊。
按照方林的指示,她走後街那條路,那里相對人少,也不會遇到龍王府的護衛軍。
後街果然人少,男女老少都跑到大街上看龍世子的迎親隊伍去了。古蕭走著走著,就心癢難耐了,她好想看看龍沛廷娶那個柳兒到底是何種威風、何種排場!當然,她也沒忘記這些東西原本是屬于她的!
她果斷的轉了個身,鑽進了一條小巷子。還沒走到頭,巷子口就被人群堵住了,遠遠還能听到嗩吶聲聲。
「快看快看,來了來了!」有人在驚呼,人群瞬間開始涌動,爭先恐後往前擠了過去。
古蕭一米六不到的小身板實在不足以堪當大任,被人推推擠擠就擠出了巷子口,摔倒在地上。還沒等她從地上爬起來,又一撥人從旁邊涌了過來,朝她的方向橫沖直撞了過來,直接把她推了個四腳朝天,甚至還有人踩著她的手臂從她的身上跨了過去。
她痛得連聲驚呼,護著手臂和頭部尖叫不止。
一只大手把她從地上拎了起來,擠出人群扔在牆角處。
「小兄弟,你沒事吧?你的手受傷了,要不要找個大夫看看?」
沉穩好听的男音從頭頂傳來,古蕭抬頭一看,一個身穿淡青色錦袍的男子負手站在她面前,眉眼含笑,似松柏挺拔,容貌出眾,氣質非凡。
古蕭揉了揉被踩得淤青發紫的手臂,囁嚅著道︰「我、我沒事,謝謝你啊!」
男子勾唇笑了笑,道︰「好吧,你自己注意點,最好找個大夫看看,別傷了骨頭!」話落,轉身就走。
「喂,你們干什麼!」男子還沒走遠,忽听一聲尖細的女音,回頭一看,剛才的小兄弟又擠進了人群,把一個被人推倒在地上的男孩護在懷里,任人推搡、踩壓。
這一次,她沒有喊疼,也沒有叫出聲,而是咬著唇死死護著懷里的孩子,連身上的包袱被擠掉了也毫不自知。
男子搖了搖頭,轉身朝著古蕭走了過去。
突然,一名中年男子抓起古蕭落在地上的包袱轉身想跑,卻被古蕭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頭狠狠的咬了一口。男子受痛松開手,朝著古蕭狠狠的踹了一腳,又上前把古蕭護在懷里的孩子拎了起來,抬手就是一巴掌。
古蕭怒了,抱著包袱爬了起來,狠狠撞向男子,惡聲惡氣的道︰「渾蛋,你搶我包袱還敢打人?放開那孩子!」
孩子又驚又怕,像是嚇傻了,又像是被打懵了,癟著嘴喏喏的不知所措。中年男子揪著孩子的衣襟,朝古蕭伸出一只手,狠戾的道︰「少費話,把包袱給我,不然我打死這小崽子!」
「你敢!」古蕭把包袱迅速背在身上,手里捏了一根銀針,緊張的盯著男子抬起的手,咽了咽口水,準備出其不意的用拿刺他。
旁邊的青衫男子看著古蕭小小的人,氣勢倒不小,那護犢的小模樣實在讓人忍俊不禁,忍不住輕笑出聲。
所有人的視線都在迎親的隊伍上,沒有人注意到人群外面發生的事,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不會有人願意出頭管這個閑事。
中年男子像是個慣偷,眼神狠戾,有恃無恐的從身上模出一把匕首悄無聲息擱在了孩子的脖子上。
古蕭魂都快嚇沒了,尖著嗓子喊道︰「你你你……你干嘛?放開他,放開那孩子!」
「把包袱給我,不然我弄死他!」那男子以為古蕭和孩子是一起的,咬準了她手里的包袱。
古蕭肉疼的解下包袱,顫聲道︰「你、你別傷害他,你先放了他,他還是個孩子!」
「少他媽費話,包袱給我!」男子發了狠,手一拉,孩子的脖子上立刻多了一道血痕,孩子卻傻傻的癟了癟嘴,連哭都哭不出來。
古蕭心疼得要命,把包袱瑟瑟的遞了過去,還嘴硬的道︰「我把包袱給你,你一定要放了那孩子,不準反悔啊,不準傷害他啊!」
男子老鼠眼猛的一亮,伸手去接包袱。一塊小石子憑空飛了過來,結結實實砸在男子握刀的手上,男子吃痛,手一松,匕首掉了下去。
古蕭瞅準機會,猛的沖上前,一把拉過孩子,抱緊包袱轉身就跑。
「臭小子,找死!」那男子卻很快回過神來,撿起地上的匕首朝著二人刺了過去。
古蕭想也不想的把孩子護在懷里,用自己的後背擋住男子刺過來的匕首。
「啊」的一聲慘叫,古蕭猛的回頭,看到那小偷正以一個詭異的姿勢軟軟的倒了下去,他的手還扭曲著向上伸起,臉上的表情極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