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出了這麼多血?到底怎麼回事?」
「她、她的血管破裂,血止不住啊!」陳莫白慌了,頭上的汗水不住的往外滲。
玲瓏眸色黯沉,一把揪住陳莫白的衣襟,厲聲道︰「馬上替她止血!」
「我、我……我不行的,玲瓏,你、你快把古姑娘喚醒,她不能再昏睡了,只有她才有辦法止血,我是真的無能為力啊!」
玲瓏一把推開陳莫白,轉身抱起古蕭的頭,顫聲喊道︰「蕭兒,蕭兒你醒醒,你不能睡啊蕭兒,快醒醒!蕭兒,蕭兒你快醒醒啊!」
失血越多,古蕭越是難以從昏迷中醒來,嚴重的話可能就此一睡不醒。玲瓏又急又痛,彎下腰一口咬在她的肩上。這一口的力氣有多大,他自己都不知道,直到古蕭嚶-嚀一聲幽幽轉醒,他才松開口,嘴里已有一股腥咸的血腥味。
古蕭一張臉白得近乎透明,她失神的望著眼前漸漸變得清晰的俊臉,張了張口,無力的道︰「冷,玲瓏,我好冷,抱緊我,好冷!」
玲瓏心疼的握緊她的手,心急的道︰「蕭兒,你清醒一點!听我說,你的血管破裂,陳太醫無法止血,你快告訴我們,該如何替你止血?」
血管破裂……她最擔心的事終于發生了!古蕭困難的扭過頭,望著渾身發抖的陳莫白,虛弱無力的道︰「陳太醫,別怕,沒事的!玲瓏。你用止血鉗和紗布壓住我的血管,直到血止住,不要擔心我,我不疼的,真的不疼!」
她連說話的聲音都輕若蚊蟲,又怎麼可能不疼?
玲瓏緩緩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眼里已然一片凜然的決絕。
「莫白,繼續手術。我來止血!」話落。他已熟練的拿起止血鉗,夾住一塊紗布,按在了不斷滲出鮮血的地方。陳莫白見狀,抹一把頭上的汗。低頭繼續手術。
一陣劇痛排山倒海般襲來。古蕭疼得連抽氣聲都發不出來。只剩下一陣急促的喘息。她的身上早已被汗水濕透,頭發濕淋淋的貼在頭上、臉上,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耳邊也出現了短暫的嗡鳴,疼痛和疲憊撕扯著她的心,她明白,她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血止住了!玲瓏,我要開始抽出那些瘀血,再做內部肌肉組織的縫合,但這個過程會更加痛苦難熬,我擔心古姑娘撐不住啊!」
玲瓏輕擦了擦臉上的汗,深深的看一眼古蕭,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蕭兒,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死的。好好睡一覺,等著做我的新娘,嗯?」
古蕭眨了眨沉重的眼皮,唇邊微不可察的扯出一抹清淡的淺笑,慢慢闔上了眼。
「你、你點了她的穴?這個時候你居然點了她的穴?」陳莫白差點跳起來了。
玲瓏挽起衣袖,輕輕淡淡的說了一句,「剩下來的交給我,你只要在旁邊幫我把補氣凝神的藥汁喂蕭兒喝下去。放心,一切有我!」
陳莫白不可思議的望著玲瓏,卻還是听話的後退兩步,把一根細細的軟管遞給了玲瓏。
玲瓏走上前,捏著軟管的一端,輕輕把軟管插進割開的肺部,慢慢松開尾端的手,一點暗紅的血漬慢慢引到了軟管里面。
片刻之後,陳莫白輕聲說了一句‘可以了’,玲瓏才慢慢收回軟管。果然,之前開口的部位流出來的是渾濁而又發黑的血,現在滲出來的卻是鮮紅的血液。
接下來是縫合。玲瓏的手很巧,縴長白皙的手指牽引著細細的羊腸線,把里層的肌肉密密實實的縫合在一起,動作雖有些僵硬,但卻異常和諧。就連一旁的陳莫白都暗嘆玲瓏的這顆玲瓏心實在是妙。
到最後一步縫合外部肌膚的時候,玲瓏有些犯難了。他在想,萬一他的手法不夠好,縫出來的傷口會不會影響美觀?女孩子不是都愛美嗎,尤其是這種地方,他擔心到時候蕭兒會不會責怪他。
「你還磨蹭什麼,快呀!」陳莫白不耐煩的催促著。
玲瓏牙疼似的咧了咧嘴,手里的針線比劃了幾下,彎下腰開始一絲不苟的縫合傷口。
終于,熬過了漫長的兩個時辰,兩個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玲瓏趕緊取下手套,探了探古蕭的脈搏。雖然比較虛弱,但好在氣息平穩,這個難關算是度過了!
「你也別高興的太早,古姑娘說過,還要看手術後有沒有留下後遺癥!」
「你不打擊我會死啊?」玲瓏回頭狠瞪了陳莫白一眼,嫌棄的揮揮手,很明顯是在過河拆橋了。
令陳莫白受驚的不是玲瓏對他的嫌棄,而是玲瓏說這話時的語氣和表情,簡直和龍世子如出一轍!他突然想起來,剛才手術的時候他也喊過他莫白,和龍世子私底下對他的稱呼一模一樣!
他和這位聞名琉夏國的大商賈玲瓏公子並不熟,從來只聞其名不見其人,這一次他也是看龍王爺的面子才過來幫忙的。可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他,他很自然的就想起了龍世子,兩人同樣的俊美不凡,氣質無雙,連身形體態都極為相似,最重要的,是玲瓏公子給他的那種感覺很熟悉,就好像兩個人早已熟識。
不對不對,這里面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貓膩!陳莫白一邊糾結一邊退了出去,一出門就被龍灝摟著脖子架走了。
「怎麼樣怎麼樣?蕭兒怎麼樣了?」龍灝的聲音都發抖了。
陳莫白咧了咧嘴,嘆了口氣,在龍灝緊張的注視中坐了下來。
「來來來,先喝杯茶,我剛叫人泡的!」龍灝巴巴的獻著殷勤,腦門上的汗都流出來了。
「有勞王爺親自幫我準備茶水,莫白失禮了!」陳莫白故意轉了個圈子,美美的呷了一口茶水。
龍灝急得直轉,跑到手術室的門口望了望,又小跑了回來,心急的問︰「到底怎麼樣了?蕭兒有沒有危險?」
「手術是成功了,但不知道手術後會有什麼反應,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癥。我們只是按照古姑娘的交待做了該做的事,接下來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龍灝一**坐了下來,抹了把汗,喃喃的道︰「可憐的孩子,這得遭多大的罪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