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慶年呆了呆,仿佛沒听明白龍沛廷在說什麼。
「世子,你當真找到了三公主?她現在怎麼樣?」匆匆趕來的容甫堯正好听到龍沛廷的話。
龍沛廷唇角微勾,面露冷霜,「不怎麼樣!她啊,在海上遇到了無影樓的人,全身骨骼碎裂,沒有一處是完整的,只剩嘴巴和鼻子能夠呼吸,連進食都成了難題!不過,雖然三公主高位癱瘓,成了廢人一個,但西清國的國主卻並沒有嫌棄她,仍然把她養在後宮,還派人日夜照顧她。」
容慶年的臉已是一片霜白,他緊抿著唇陰郁的看著龍沛廷臉上未解的寒意,眸光閃了閃,不動聲色的問︰「三公主當真是在海邊找到的?她遇到無影樓的人,還能保住一條殘命,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皇上是在懷疑什麼嗎?臣撿到三公主的時候,她只剩下一口氣,臣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她從死神手里拉回來,送回了西清國。西清國國主認為是使臣護主不周,這才導致三公主難逃此厄運,故信誓旦旦向臣保證,必定善待公主。噢,忘了向皇上道賀,公主已經被西清國國主封為貴妃,在後宮的地位可是一等一的尊貴呢!」
容慶年終于一怒之下拍案而起,「你還不如一刀殺了她,給她一個痛快!她這樣不死不活的吊著一口氣,簡直是生不如死,是活受罪!」
「皇上錯了!」龍沛廷冷冷的道︰「皇上應該听說了古姑娘的事吧?臣剛剛得到消息的時候,也是心痛難忍。臣當時在想,只要蕭兒還活著,只要臣能再見到她,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她都是臣心里最愛的女人!皇上對三公主舐犢情深,臣以為皇上能夠體會到臣的一番苦心,這才不遺余力救下三公主!」
「你、你這是在故意報復三公主!那個姓古的丫頭不過是個身份卑賤的民女,怎能與三公主相提並論?龍世子,別以為你們父子在朝廷功高蓋主,就可以為所欲為。惹怒了朕。朕一樣拿你是問!」容慶年氣得臉色發青,胡子都跟著一抖一抖。
龍沛廷緩緩站起身,黑眸冷冷的迎上容慶年的怒容,寒聲道︰「身份卑賤又如何?身為皇室中人。難道就活該草菅人命?皇上。別忘了。那個卑賤的民女可是關系著二皇子的生死!皇上既然有心庇護,看來是不準備跟臣講道理了!也好,替臣省了那些君臣之禮。省得臣再擔上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
話落,他冷笑一聲,轉身欲走。
「沛廷,你干什麼?站住!」容甫堯擋住龍沛廷的去路,抱拳朝著龍椅上的容慶年說道︰「父皇請息怒,三公主已經得到了報應,父皇何必再耿耿于懷?」
事實上,容慶年喊出那句話就已經後悔了,龍沛廷的性格他最清楚不過,他從不輕易發怒,發起怒來卻六親不認,連龍王爺都奈何不了他。剛才自己只是一時之氣才說出那些話,這小子要是較了真兒,指不定會干出什麼收不住場的事來。現在見太子開口打圓場,趕緊的順著竿兒往下爬。
「嗯嗯,咳咳!」容慶年清了清嗓子,道︰「你這小子,朕不過就隨口說一句,你哪來那麼大氣性?三公主好歹也是朕捧在手心里疼到大的,朕就不能替她說幾句話?你小子也講講道理行不行?」
這話已經明擺著在向龍沛廷示弱了,可惜這個主兒不是真正的龍沛廷,不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從西清國到琉夏國的皇宮,他早已憋了一肚子怨氣,此時不撒更待何時?
「好,既然皇上要講道理,臣就跟皇上講講道理,若是有觸犯龍顏之處,還望皇上體諒!古姑娘的事乃三公主所為,三公主已經得到了報應,那麼,臣府里的丫環綠綃,可是死在皇後手上的,敢問皇上,臣該向誰討回這個公道!」
別說是容慶年受刺激了,就連太子容甫堯,也受驚不小,這綠綃怎麼就成了龍世子府里的丫環了?
容慶年望一眼容甫堯,見他一臉的震驚,頓時明白這件事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的清的。略一沉思,他沉沉的問︰「龍世子,你說死去的那個丫頭是你府上的下人,這話從何說起?」
龍沛廷不緊不慢的道︰「此事說來話長,臣的世子妃曾經被三公主的yin-威逼離過龍王府,綠綃原本是負責侍候世子妃的,見世子妃被逼離王府,覺得無顏面對臣的信任,便私自離開了王府。不料,因緣巧合,綠綃認識了古姑娘,兩人一見如故,綠綃便留在了古姑娘身邊。皇上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龍王府問個清楚明白!」
這樣的話听著雖然不靠譜,卻由不得容慶年不信。容甫堯更是如夢方醒,難怪他一直覺得綠綃這個名字很熟悉,年少的時候他們幾個每次去龍王府找龍沛廷玩,都是綠綃和一個叫丁香的丫環在侍候他們。
默了默,容甫堯困難的開口道︰「父皇,龍王府以前真有一個叫綠綃的丫環,二皇弟也可以作證!」
容慶年只覺得腦袋都大了,他撫額無力的問︰「好吧,就算那個丫頭是你龍王府的人,可她畢竟是一個下人,朕總不能為了一個下人,而對皇後處以極刑吧?」
龍沛廷冷冷一笑,疾言厲色道︰「皇上當真認為這單單只是一條人命的問題?皇後為了阻止玲瓏進宮尋找綠綃,甚至派殺手在皇宮埋伏,企圖暗殺玲瓏和古姑娘,想來個抵死不認罪!皇後是一國之母,沒有皇上的命令,臣當然不敢把她怎麼樣,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她能躲過初一,卻躲不過十五!皇上若是不能給臣一個滿意的答復,休怪臣不守君臣之道,不顧王法道義!」
容慶年驚了一驚,挪了挪屁-股,戒備的問︰「龍世子,你想干什麼?難道你還想暗殺皇後不成?」
龍沛廷唇角微勾,笑得異常邪魅,「皇上,無憑無據的,臣可擔待不起這樣的罪名!」
容慶年從他的表情看到了另外一層意思︰我不殺她,自然有人替我殺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