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蕭前腳剛走,龍沛廷後腳就進來了。
看見容洛,龍沛廷並沒有如容洛想象的那般跟他拼命,而是轉身坐在古蕭剛才的位置上,只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今兒月色不錯,兩位,要不要到後院擺上酒菜小酌幾杯?」這是龍沛廷的話,千真萬確。
玲瓏看一眼容洛恨不得立刻死掉的表情,似笑非笑道︰「好主意!不過,貌似二皇子此刻不宜喝酒吧?」
晚節都快不保了,還在乎能不能喝酒?容洛抬起頭,梗著脖子粗聲粗氣的嚷嚷了一句,「喝就喝,醉死總比清醒著好!」
那就喝吧!
三個人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了下來,菜還沒上來,容洛就抱著酒壺連飲了三大杯。
「老實跟你們說吧,我也沒來得及把她怎麼樣,也就吹了一點迷煙進去,要是吸收的少,腦子會慢慢變笨,要是吸收的多,以後可能會神智不清,變成傻子!沛廷,我做的事我都認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酒壯慫人膽,容洛也是豁出去了。
龍沛廷像是沒听見一般,舉杯和玲瓏輕踫了踫,抬起頭一飲而盡。
「這是前年底埋下的初雪釀,味道清冽甘醇,需細細品味,可不能這般狼飲!」玲瓏白一眼龍沛廷,輕輕抿了一口杯里的酒。
龍沛廷懶懶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這次沒有狼飲,而是小口小口的輕抿了兩口。
一旁的容洛突然覺得,以前沒認識玲瓏的時候。覺得這世上只有龍沛廷才是最最高冷的那個,現在認識了玲瓏,他覺得玲瓏的氣質一點也不輸給龍沛廷,這兩人在一塊兒,全世界的男人都沒得看頭了!
「你下的那個迷藥,當真能讓她神智混亂?」龍沛廷突然開口問容洛。
容洛咬了咬牙,心一橫,道︰「是!這是我在外面從一名唐門的外室弟子手里花高價買來的,毒性估計是最輕的了。我原本想著先把她迷昏,再殺了她。毀尸滅跡後再來個死無對證。筱筱也就安全了!」
「你要是殺了她,豈不是更有欲蓋彌彰之嫌?二皇子,你潛到我的府上意欲行刺我的世子妃,知情的人以為我作賊心虛。當真做了什麼大逆不道之事。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二皇子,你這是陷我于不仁不義呀!」龍沛廷唇角微勾,唇邊露一抹似笑非笑。
容洛慌了。指天誓地的道︰「不是的,沛廷,我不是這個意思,真不是!我不知道楚楚的事和你有沒有關系,我也不管母後和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我都不想參與其中,我只是……只是單純的希望這件事不要牽連到筱筱,希望父皇不要怪罪筱筱!」
「皇後手里的暗箭指向的可是蕭兒,你寧可冒險跑到世子府去暗殺世子妃,也不願意勸說皇後收後,二皇子,我該說你天真,還是該說你傻?」玲瓏的語氣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緒。
容洛黯然的垂下眼眸,「母後為了保住後位,甚至不惜和龍王爺撕破臉皮,她這是孤注一擲了!我阻止不了她,更加無力阻止父皇,我能做的,只有這些!」
「不,你還有一個選擇!」龍沛廷冷冷的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之命莫非王命,你若登上那九王至尊的寶座,天下萬物都將在你的掌控之中!」
容洛臉色倏變,一起子從凳子上彈了起來,指著龍沛廷顫聲道︰「你、你這是要我謀權篡位?不不不,這是死罪,我不能這麼做!龍世子,你剛才的話我可以當作沒听見,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我以後也不想再听見!」
「可你才是皇上最滿意的儲君人選,你接,那是順承天意,你不接,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
容洛被龍沛廷的話嚇得臉都白了,他顫抖著捧起酒杯,將滿滿一大杯酒一飲而盡,然後呆呆的坐在那里,拼命搖頭,不知所措。
龍沛廷勾唇一笑,神色淡淡的,「二皇子,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爭取,將來若是後悔,可怨不得我!」
容洛已經沒有辦法思考龍沛廷的話了,連著幾杯酒下了肚,思緒漸漸的亂了。
玲瓏看他一眼,偏過頭問龍沛廷,「你不是早就放棄他了嗎,這般刺激他又是為何?」
「身在皇家,身為皇子,沒有一個不愛這天下霸業!等到有朝一日,他見識了真正的王者之尊所擁有的特權,他會再來找我,甚至會求我幫他!」
玲瓏淡淡一笑,「你越來越像個天下霸主了!」
龍沛廷回了他一句,「你卻越來越熱衷兒女情長了!」
說這話的時候,古蕭和丁香正端著盤子走了過來,古蕭沒听到龍沛廷的話,卻看到了趴在桌上一動不動的容洛。
「啊呀,菜還沒上呢,咋都醉成這模樣了?你們倆個怎麼回事,也不勸勸他!」古蕭不滿的數落著,放下盤子後,吩咐丁香去取一件玲瓏的衣衫給容洛披著。
玲瓏很是無辜的攤了攤手,「他自己搶著要喝,這麼好的初雪釀,都被他給糟蹋了!」
古蕭一手托著腮,一本正經的問︰「老實交待,是不是你們倆合起伙來灌醉他的?」
玲瓏抬頭望天,幽幽的問︰「蕭兒,你覺得,我是做那種事的人嗎?」。
古蕭果斷搖頭,「不是!當然不是!」
龍沛廷很危險的把頭湊了過來,黑眸深深的望著她。
古蕭趕緊擺手,「不是不是,你也不是!你們倆都是正人君子,這家伙……也許這家伙覺得沒臉見人,想一醉遮百丑!對,就是這樣!」古蕭真心想給自己點贊,這麼聰明的道理怎麼就能悟的出來呢?
玲瓏和龍沛廷齊齊點頭。
一句話,一個眼神,就打消了古蕭所有的疑惑。
三個人把酒言歡,對酒當歌,直鬧騰到下半夜,方才醉燻燻的回了房。
直到,太子容甫堯帶著上百名皇宮護衛把古香居和迎蕭居里里外外圍了個水泄不通,直到崔同遠耀武揚威宣讀著聖旨,直到丁香連滾帶爬沖到房間嗷嗷叫,古蕭才百般不情願的睜開惺忪的睡眼,咕噥了一句,「擾人清夢者,該當何罪?」
「欺君罔上者,殺無赦!我的個小姐呀,咱攤上事兒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