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古蕭听過的最震憾人心的一句話!
從龍沛廷的眼楮里,她仿佛看到了一種她從不敢去正視的情愫,那樣深切,那樣濃烈,像漩渦一樣欲將她淹沒。
她想說點什麼來掩飾自己急欲膨脹的情緒,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難得的詞窮意盡。索性,她緊緊抿住唇,任由一張俏臉憋得通紅。
龍沛廷自然是極心疼的,淺笑著走過去捏捏她的下巴,溫柔如水的道︰「什麼都不要多想,你也累了,我命人放好了熱水,你先去沐浴更衣,再回房好好的睡一覺,一切等你睡醒了再說,嗯?」
古蕭微勾著頭,鼻子里微不可察的「嗯」了一聲,隨下人回了房間。
「小川,筆墨伺候!」古蕭一走,凌陸立刻叫來小川,從隨身攜帶的包袱里取出一卷明黃的卷軸,攤開在桌上,當著龍沛廷的面提筆就寫。
()寫完以後,他從包袱里取出一只精致的盒子,將盒子小心翼翼的打開。
「傳國玉璽?你的膽子還真大,竟然隨身帶著這東西!」龍沛廷不無驚訝的道。
凌陸無所謂的聳聳肩,半嘲諷的道︰「反正我已經苦熬這麼多年了,這一次若不幸死在路上,南晉國的江山必將改朝換代,總歸是要暴亂,再亂一些又何妨?」話落,他拿起玉璽,重重的蓋了下去。
龍沛廷雙手接過凌陸遞過來的聖旨,唇角彎了彎。道︰「我本來是不想讓蕭兒跟你走的,但是今時不同往日,我不能因了自己的私心而將她強留在燕京面對那些陰謀算計!」
話落,他招來無情和無心,道︰「帶著南帝的手諭馬上去南晉國找到二公子,再把聖旨交到他手里,不得有誤!」
「是,主子!」無情和無心接過聖旨,領命退下。
一旁的風雪夜嘆道︰「看來這一次三國之間相爭相斗又僵持不下的局面會因為蕭兒的存在而改寫!」
龍沛廷笑得詭異,「錯。三國必須交戰!夜。現在輪到你出手了,你的女乃娘已經被我派人秘密接到了琉夏國,你馬上帶人去和她會合,她會把你的身世一五一十的告訴你!再之後。你帶無影樓的人私下和南帝聯手。同時發兵攻打琉夏國。一定要攻奪三五個城池才能停戰!」
風雪夜震驚的望著他,沒等他反應過來,凌陸笑了起來。「你是想讓我們把容慶年逼得無暇顧及蕭兒的事?」
「我只是想給他們找點事做,省得他們父子倆淨顧著打蕭兒的主意!」龍沛廷如是道。
風雪夜沉默片刻,問︰「你呢?我走了你怎麼辦?」
「我早就說過,你已經是你自己的主人了,你不欠我什麼。這一次是我和蕭兒欠你的人情,待這件事解決以後,我會和南晉國聯手攻打西清國,到時候我們里應外合,你可以趁機奪回屬于你的一切!」龍沛廷篤定的道。
凌陸眯了眯眼,神色不明的道︰「龍世子,似乎所有的一切都盡在你的掌握之中,你倒是說說,我們憑什麼要听你的話?」
龍沛廷輕笑出聲,瞅著凌陸看了半響,慢慢吞吞吐出一句話,「我不介意勞神傷財把天下一分為四,再合而為一!」
凌陸俊臉沉了沉,沒吭聲。
風雪夜當作沒听到,轉頭就走。
古蕭洗完澡爬上床就睡了,連晚飯都沒吃。
這一覺她睡的太沉,幾天幾夜不眠不休,實在把她累壞了。雖然事情變得更亂,情況也越來越糟糕,但是,有那個人在身邊,她卻覺得無比的踏實,天大的事她也能對付過去。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古蕭被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驚醒。她迷迷糊糊坐了起來,揉著惺松的睡眼往外走。
龍沛廷正走了進來,兩人撞了個滿懷。
「哎喲……外面出什麼事啦!」古蕭揉著頭,幽怨的瞅著龍沛廷,整個人綿綿軟軟的窩在他懷里卻渾然不覺。
龍沛廷莞爾,「爹回來了!」
古蕭先是一愣,隨即一把推開龍沛廷,拎著裙子飛快的往外跑。
「哎,蕭兒,你還沒梳洗呢,好歹也換件衣服呀!」龍沛廷無奈的搖搖頭,轉身進古蕭的房間,替她拿了一件外袍。
「龍伯伯,龍伯伯!」古蕭連跑帶喊的沖進大廳,連撞了好幾個人。
「哎!」龍灝硬朗的聲音掩飾不住一絲疲憊和暗啞。
大廳正上方站起來一個人,古蕭看也沒看的就撲了過去,一頭扎進了來人的懷里。
「龍伯伯,你可回來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古蕭一連說了好幾個對不起,眼圈紅紅的,眼里的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滾落。
龍灝心疼的拍拍她的背,笑道︰「傻丫頭,龍伯伯都知道了,只要你平安無事,龍伯伯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古蕭哭得稀里嘩啦,她從龍灝的懷里抬起淚眼,不看不得了,一看嚇了她一大跳。龍灝已經瘦成了皮包骨頭,完全看不出昔日儒雅俊朗的風骨,他的臉色青白,顴骨凸起,眼窩深陷,雖然已經刮過胡子換過衣服,但寬大的衣服穿在身上空空蕩蕩,更顯得削瘦如骨。
「龍伯伯,他們……他們欺負你了?是誰?是不是姓容的?我要找他算帳!」古蕭悲痛難忍,眼里夾帶著濃濃的恨意轉身往外沖。
「去哪兒呢?」龍沛廷從外面進來,一把捉住她,把她拎到龍灝身旁坐下,幫她把衣服穿好,這才安撫道︰「都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能坐下來好好听爹說話?爹沒事,皇上和太子並沒有虧待他,他只是太擔心你,在獄中長久的寢食難安才讓他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是古蕭沖動,她一看到龍灝這個樣子,心都碎了,說不出是悔是恨還是痛。
龍灝走到古蕭面前,伸手模模她的頭,慈愛的道︰「蕭兒,皇上並沒有為難我,今天早上,他已經下令釋放了龍王府所有的人。皇上並非無情無意之人,相反,那對你娘的情根種的太深,對你娘的那份執念也埋的太深,說到底,他也是一個可憐之人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