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請息怒,當年雪公主為了國之安寧,為了百姓之福,自願到琉夏國和親,可公主到頭來還是為了一己私欲破壞了兩國的和平,南國公主既然繼承了雪公主的封位與榮耀,理所當然為國家盡心,為百姓盡力!」
「你們、你們都給朕閉嘴!告訴你們,朕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讓公主與西清國聯姻,你們死了這條心吧!」
听到這里,古蕭全身已經是一片冰冷的麻木,從頭到腳就像被兜了一盆冰水,冷得刺骨。她想轉身離去,可是雙腳卻像生了根,一動也不能動。
「難受了?別擔心,有我在,那幫老東西動不了你!」宮連成寒眸微閃,伸手拉住古蕭的手,把她扶了進去。
看見古蕭和宮連成相依相偎走了進來,所有人瞬間閉了嘴,宴廳里一片詭異的靜默。
凌陸眼看著古蕭白著一張臉,像沒有靈魂的布偶被宮連成扶回座位上,心中明白古蕭已經在外面听到了他們的話。心一急,他緊張的說道︰「蕭兒,你的婚姻由你自己作主,誰也不能逼你選擇,你相信表哥,表哥不會讓你失望的!」
古蕭扯了扯唇角,朝凌陸露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幾次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後只得緊緊咬住發白的唇瓣,讓肉-體的疼痛緩解心里的酸澀。她的心真的好疼好疼,她怕自己忍不住會哭出聲來。
死一般的沉靜過後,宮連成緩緩開口︰「幾位大人的高見。本國師剛才細細想了一下,也不是沒道理。」說到這里,他有意的停頓了一下,視線在古蕭慘白的臉上掃過,慢條斯理道︰「不過,西清國就算另立新君,那樣一個弒兄殺君的暴君,也不值得我南國公主以身相許。本國師記得,周王兩位大人的府里皆有嫡女,二八年華。詩詞歌賦無一不精。皇上何不將兩位大人的千金小姐請進宮,冊封郡主,再擇個好日子送到西清國,以求和為貴?」
凌陸眸光一閃。猛一拍桌子。高喝一聲。「好!國師所言有理,就這麼辦!小川,傳朕的口諭。冊封周王兩位大人的嫡女為郡主,明日一早派人接進宮來受封!」
「是,皇上,奴才遵旨!」
小川一走,周大人和王大人兩個人連滾帶爬撲到凌陸面前,痛哭流涕道︰「求皇上收回成命啊,西清國乃大漠極寒極苦之地,那里的民眾野蠻暴亂,萬一求和不成,臣的女兒性命難保啊!」
「王大人真愛說笑,剛才是誰信誓旦旦要把公主送到西清國去?我堂堂的南國公主的性命難道還比不上一個二品官員的嫡女貴重?哼!」宮連成寒著臉一聲冷哼,把王大人噎得啞口無言。
一旁的周大人抹了把汗,戰戰兢兢道︰「皇上,國師大人,這、這聯姻之事,王大人家的小姐一個人就可以了,微臣的女兒從小體弱多病,只怕還沒到西清國就丟了半條命了,求皇上開恩吶!」
王大人氣得手腳都哆嗦了,狠不得撲到周大人身上撓一個洞出來。
「郡主畢竟做不了後宮主母,送兩位妃嬪過去足以表達我南晉國的誠意,就這麼說定了,兩位大人切莫再議!」宮連成冷冷的橫了二人一眼,這一眼蘊含的威懾令人不顫而栗。
兩位朝臣哭喪著臉回了座位,腸子都悔青了。
古蕭垂眸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心里卻掀起了驚天巨浪,百般不是滋味。短短幾句話,這些人就改寫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子的一生,可想而知,她們的這一生不會再有幸福。
盡管她知道這就是深宮里的權勢斗爭,一念讓人生,一念置人死,但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在她身上,古蕭怎麼也無法坦然面對,更做不到無動于衷。她做過很多的心理準備,知道這個南國公主不是那麼好當,可是她剛剛進宮的第一天,就被朝中大臣抬出來做交易,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雖然凌陸處處維護她,可他是一國之君,不可能無所畏懼的護她一輩子,而宮連成對她有所意圖,指望他也不是長久之事。
古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無恆殿的,也不知道凌陸最後跟她說了些什麼,她只知道,這一晚,她度過了在南晉國第一個難眠的夜。
第二天一大早,她剛闔上眼,就被丁香叫醒了,說是皇上要帶她出宮巡城,接受百姓的朝拜。
古蕭一百個不願意去,她揉著酸澀的睡眼揪著被子抵死纏-綿,怎麼也舍不得挪一下被窩。直到宮連成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公主還在睡?不用通傳,本國師親自去請!」
丁香一听,神色大變,想要去阻攔,宮連成已經掀開簾子進來了。
「丁香,你先下去吧!」古蕭嘟噥了一句,一扭身又埋頭鑽進了被窩,只露一個黑乎乎的後腦勺給宮連成。
宮連成站在床邊,看著古蕭把自己裹得像木乃伊,不禁啞然失笑,「怎麼,昨晚失眠沒睡好?起來,我有辦法幫你提神!」
古蕭不理他,把他的話當放屁。
「懶豬,快起來,接下來的十天半個月你都不能睡懶覺。先要巡城,然後是祭天酬神,再去太廟拜佛,完了還要在宮里等候各宮的主子們過來見禮,等忙完這一陣子師傅再教你宮中禮儀。別賴了,快起來!」說話間,宮連成抬手朝著古蕭的臀部拍了一巴掌。
古蕭被那一巴掌驚得一個哆嗦,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跪坐在床上朝著宮連成張牙舞爪嗷嗷叫,「干嘛打我?女子的閨房不能隨便進的你知不知道?虧你還是師傅,到底懂不懂何為師德、師容、師風啊?出去出去,你出去!」
宮連成一眼看到古蕭眼楮下面的一圈青黛,蹙了蹙眉,他轉身往外走,不忘吩咐小月,「速速侍候公主更衣、洗漱,敢有懶怠,拿你是問!」
小月哪兒還敢由著古蕭使小性子,沖上去就把古蕭身上的衣服剝了下來,換上了新的宮服,然後開始梳洗打扮。
梳妝的時候,古蕭眯著眼打起了瞌睡。迷糊之間,她聞到了一股異常熟悉又好聞的味道,鼻子了,她尖叫一聲,「天啦,咖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