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陸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宣讀古蕭的賜婚聖旨時,宮連成沒有出現。
雖然這樣于禮不合,于法不容,可龍沛廷和古蕭也沒有計較那麼多,兩人叩謝了隆恩,手牽著手站在了凌陸的床邊。
宮連成一連幾天沒有露面,可古蕭從凌陸的身上能夠猜出他是在她不在場的時候,替凌陸做了全身檢查,還注射了抗生素和免疫球血紅蛋白。
他沒有逃避自己的職責,仍然盡心盡力在照顧表哥。古蕭這麼想的時候,心情卻愈發沉重了。雖然發生了那樣的事,但她對他始終恨不起來,或許他再冷酷絕情一點,她會徹底的斷了和他的達扯與糾葛。可是他這樣躲著她避而不見,她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凌陸手術後的作息時間很有規律,連換藥都是定時的。這天古蕭故意晚去一刻,果然在寢宮門口和宮連成踫了個正著。
古蕭以為他會轉身就走,誰知道他不但沒走,一雙黑眸還久久的膠著在她的臉上,看得她自己都想奪路而逃了。
「不是想見我嗎,怎麼,見了我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宮連成率先開口,說出來的話卻令古蕭啞言。
沉默了好久,古蕭扭身進了屋,宮連成也跟了進去。
古蕭旁若無人的給凌陸換藥,直接忽略了凌陸臉上的一絲探索,也不去管背後那雙灼人的眼楮。等她忙完手里的事,差不多都忘了背後那號人物的存在時。猛一轉身,和宮連成來了個面對面。
他就那麼直直的盯著她,不躲也不閃,眼神清濯,眸光深邃。
古蕭嘆了口氣,微微垂眸,握緊雙手淡聲道︰「師傅,我們講和吧!我沒辦法恨你,我也不想失去你這個良師益友。如果你是真的為那天的事後悔,我願意接受你的道歉!」
宮連成眸色微動。緊盯著古蕭平靜的臉。慢慢偏過頭去,湊近古蕭的耳朵說了一句,「好,蕭蕭。我們講和。可是。師傅不會放棄你。我和龍世子的競爭,還沒有結束!」
古蕭驚愕的抬頭,宮連成卻已經轉身離去。
凌陸微眯著眼望著宮連成離去的背影。臉色慢慢沉了下來,「蕭兒,他跟你說什麼了?他要是再敢對你不敬,朕即刻下令將他趕出宮去!」
古蕭回過神來,無所謂的笑了笑,道︰「沒什麼,我們講和了!表哥,國師的確是個難得的人才,有他幫你治國,南晉國一定會變成太平盛世。我不想因為我的關系,讓表哥失去這個左膀右臂,如果可以的話,表哥,也請你忘了那件事,原諒師傅吧!」
凌陸輕嘆一聲,道︰「蕭兒,你是為了表哥才原諒國師的嗎?朕這條命雖然是他救的,但朕也不能因此而偏袒了他,他的確有錯在先,更何況現在表哥已經把你指給了龍世子,他不應該再來糾纏你!」
古蕭坦然的說道︰「正因為我和沛廷已經許下了婚約,事情已經有了一個結果,除了表哥的身體,別的都不重要了!」
凌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笑了笑,道︰「倒是我糊涂了,我自己都沒看明白,反倒還想勸你,呵呵!」
兩人正說笑,龍沛廷走了進來。
「皇上的氣色不錯,听說能下床走路了?呵呵,今兒真是好日子,我給皇上帶來了兩個好消息,可謂三喜臨門呢!」龍沛廷眼里的笑容很是愉悅,看的出心情好的不得了。
「噢?什麼好消息,但聞其詳!」
古蕭起身讓龍沛廷坐下,也搬來一把椅子,挨著龍沛廷坐了下來。
「西清國皇帝暴病身亡,新皇即將擇日登基,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我送給蕭兒的聘禮已經送到了宮外,公主是不是該準備一下,親自去驗收聘禮?」
「果然是天大的好消息!」凌陸眸光倏亮,雙目濯濯的道︰「西清國新皇上位,我南晉國是不是該有所表示才對?龍世子,你說呢?」
龍沛廷笑得意味深長,看一眼呆愣中的古蕭,道︰「不如請公主出面,親筆休書一封,代替皇上慰問一下昔日的老朋友?」
凌陸點頭稱妙,把視線轉向了古蕭。
古蕭撇撇嘴,費力的咽了咽口水,遲疑的問︰「你們說的西清國的新皇,不會是風雪夜吧?」
「風雪夜只是他在無影樓的代號,他的真名是楚莫凡,西清國的先皇太子。怎麼樣,是不是很驚訝?」
何止是驚訝,簡直是驚魂!想起她和風雪夜,不對,想起她和楚莫凡之間發生的種種,真正是往事如煙,她甚至為他動過情,為他傷過心,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是這麼大的來頭!
當然,她更清楚,如果沒有龍沛廷,就沒有今天的新楚霸王!她幾乎可以想象,以後三國之間的關系會變得更加微妙。
「你們要我跟他說什麼?他體內的寒毒差不多已經解完了,我總不至于見他飛黃騰達了,寫信狠敲他一筆吧?」古蕭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凌陸和龍沛廷卻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有何不可?」
于是,古蕭很不淡定的被兩個月復黑又無恥的男人逼著給楚莫凡寫了一封信,一封恩威並施的信,並且,信中還恬不知恥的向楚莫凡索要結婚賀禮。
好吧,古蕭寫信的時候自己被自己都羞紅了臉,寫完信後硬是不敢再多看一眼,匆匆擱筆跑了出去。
「楚莫凡現在是我們最好的同盟,他的狠戾與霸氣威震四方,容甫堯不敢不防。這樣一來,他就沒有心思再打南晉國的主意,三國多年以來僵持不下的局勢終于能夠緩解!」
凌陸似笑非笑的看著龍沛廷一臉的淡然自若,意有所指道︰「可朕覺得,龍世子偏向哪方,哪方才是真正的贏家,說到底,龍世子才是那只躲在背後推波助瀾的漁翁呢!」
龍沛廷報之一笑,「皇上,咱們現在是一家人,不是嗎?」。
凌陸噎了噎,悻悻然道︰「听你這麼說,朕是不是應該慶幸朕有先見之明,忍痛割愛把公主拱手送給了你?」
「皇上此言差矣,沛廷可是花了不少錢才贏得了公主的芳心,這要是換了別人,皇上想送還送不出去呢,人家要不起呀!」
凌陸氣得差點吐血,這人的嘴巴還能再惡毒一點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