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周遠橋可以有一個選擇,他一定會選擇打死不出娘胎!
看到畫像的那一瞬間,周遠橋知道,他離死不遠了!
看到畫像的那一瞬間,古蕭知道,她又活過來了!
「讓、宮、連、成、親、自、來、接!」看到童副將,古蕭咬牙切齒一字一頓講出這句話,全身的神經一下子放松,整個人都軟了下去。
宮連成快馬加鞭趕到府衙監牢,看見古蕭像一只流浪的小野貓縮在牆角抱著受傷的胳膊瑟瑟發抖時,多年的好修養瞬間破壞殆盡,整個人像一只發怒的獅子,一開口就掀起了一場血雨腥風。
古蕭被宮連成抱出監牢時,有氣無力的指著趴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的周遠橋,顫悠悠吐出一句,「他和師爺的狗命,先給我留著!」
周遠橋直接嚇尿了。
馬車一路急馳回了皇宮,凌陸早早在無恆殿等著了,看到古蕭被宮連成從馬車上抱下來的時候,他的心狠狠的抽疼了一下。
「誰傷了蕭兒?朕要誅他的九族!」凌陸怒喝一聲,從宮邊成手上接過古蕭,頭也不回的進了內殿。
古蕭還在犯迷糊,卻清楚的听到了凌陸的話,小嘴一撅,呢喃的道︰「誅九族……對,誅九族!敢打本公主,本宮要誅他的九族!」
凌陸心驚膽顫的看到古蕭手臂上一條長長的血痕,氣得渾身都疼,話都說不出來了。
宮連成走上前。探了探古蕭的脈搏,模了模她的頭,又看了看她的傷口,低聲道︰「公主身上的傷倒沒什麼大礙,只是她感染了風寒,還請皇上暫回明辰殿,避免感染!」
「朕不回去!蕭兒都傷成這樣了,朕怎麼能放心呢?來人,快宣太醫!」凌陸揮揮手,固執的站在了古蕭的床邊。
宮連成抿了抿唇。不卑不亢道︰「皇上。公主最擔心的就是您的身體,如果您再受到感染,公主所有的心血就白費了!」
凌陸怒聲道︰「朕最擔心的卻是國師你的心血!你來告訴朕,昨晚明明是你帶她出宮看花燈的。為何蕭兒會平白無故失蹤?為何她會被關進府衙大牢?為何她現在一身是傷昏迷不醒?你倒是說說。朕怎麼敢放心把她交給你來照顧?你走。朕今兒不想看見你!」
宮連成神色微變,嘴唇嚅了嚅,終是什麼也沒說。轉身退了下去。
一旁的丁香放下手里的熱水,好言軟語道︰「皇上,國師的話不無道理,為了皇上的身體,公主也是費盡了心思,皇上千萬要保重龍體啊!這里有太醫照顧,還有奴婢伺候著,皇上昨兒整晚都沒有休息,還是先回宮歇著吧!」
小川也在旁邊勸慰,「皇上,您先回宮歇著,奴才每隔一個時辰過來看看,再把公主的情況向皇上稟報,皇上這下該放心了吧?」
凌陸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等太醫診斷以後,確定蕭兒無礙,朕再回去。丁香,拿塊熱毛巾來!」
丁香無奈,整了一塊熱毛巾遞給凌陸。
凌陸細心的替古蕭把臉擦干淨,又撕破她的衣袖,幫她擦干淨手臂上的血漬。每一個動作他都做的一絲不苟,眉頭緊緊皺著,臉上的表情似乎比古蕭本人還要痛苦。
身後的小川搖了搖頭,暗想皇上這輩子可是栽了!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姑娘,原本該是金風玉露的大好姻緣,卻被龍世子捷足先登,他這個做奴才的看著都覺得心疼。
太醫診斷過後,確認古蕭的傷勢沒什麼大礙,包傷口的包傷口,抓藥的抓藥,煎藥的煎藥,各自忙活開了。
凌陸在小川和丁香的輪流勸說下,一步三回頭的回了自己的寢宮。
古蕭一覺睡醒,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她的燒也退了,精神也好了,四肢也有力了,像重鑄了筋骨,渾身說不出的舒坦。
這是宮連成的功勞,有他在,古蕭最大的好處就是不需要喝那種又苦又澀的藥,輸兩瓶消炎的藥水就行了。
古蕭醒來的第一件事是沐浴更衣,第二件事是大塊朵頤把肚子填飽。等到她琢磨著開始做第三件事的時候,凌陸來了。
「蕭兒,好點了嗎?」。凌陸人還沒進來聲音就先進來了。
古蕭乖乖站起身,低眉順眼上前扶住凌陸的手臂,無比溫柔的道︰「謝謝表哥,我已經好多了,剛才還吃了兩大碗飯呢!」
凌陸「哈」的一笑,伸手捏捏古蕭的鼻子,嗔怪的道︰「你還說呢,前天晚上可把表哥嚇壞了,要是再找不到你,表哥這顆心髒只怕又該報廢了!」
「表哥,對不起,我又讓你擔心了!」古蕭誠心誠意道了歉,睜著清漣的大眼細聲細氣道︰「吃一塹長一智,有了這次的教訓,我以後不會再魯莽了!」
凌陸心疼的揉了揉她的發,略帶傷感的說道︰「不怪你,是表哥沒有保護好你,表哥愧對龍世子的囑托,沒能好好照顧你,讓你吃了那麼多苦頭!蕭兒,表哥已經給琉夏國的皇帝修書一封,信中詳述了你和龍世子的婚事,並且提出願意割讓三座城池作為你的嫁妝送給琉夏國,容甫堯是個聰明人,他不會拒絕這樣的好事,想來他也不會再為難你和龍世子!等他回了信,表哥就送你回琉夏國,擇個好日子和龍世子成婚!」
古蕭垂眸不語,半響,幽幽的問︰「表哥,你真的覺得,我和沛廷在一起會幸福嗎?我們會得到世人的祝福嗎?」。
凌陸倏的一驚,愕然的問︰「蕭兒,你何出此言?」
古蕭咬了咬唇,低聲道︰「我只是覺得,我其實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好,我只知道闖禍惹麻煩,沛廷給我收拾了多少爛攤子,可我總是不長記性,總是一次又一次的把他置身于風口浪尖。曾經我以為他是我的累贅,現在我才知道,其實我才是他命里的劫數!」
一番話听得凌陸的心里一陣陣發寒,直覺告訴他,這丫頭一定是受什麼刺激了!要是不拔除她心里的這根刺,要是再由著她這麼胡思亂想下去,這樁婚事怕是要泡湯了!
光是這麼一想,凌陸整個人都不好了,他下意識的把這個不安全的因子歸咎于寧安府衙的那兩個斯文敗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