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甫堯沒想到古蕭在這個時候還要跟他耍潑扮無賴,他氣得指著她笑了起來,「好,很好,你不到黃河心不死,朕就成全你!來人,把人犯帶上來!」
話落,小德子和兩名護衛押著一名被五花大綁的男子走了過來。
古蕭神色不變的望著那名男子,臉上的表情很是淡定。
容甫堯起身走到那男子面前,抬腿踹了他一腳,道︰「這是明將軍從軍營里揪出來的奸細,他是南晉國的士兵,悄悄混進琉夏國的軍營,為的就是這張羊皮卷地圖。你若不信,朕可以讓明成進來親口告訴你!」
話落,那男子突然朝著古蕭磕了幾個頭,神色惶恐的道︰「公主,公主救救小人吧,小人上有八旬老母要供養,下有幼弟稚子要撫養,求公主救救小人!」
古蕭神色微變,問︰「休要一派胡言,本公主根本就不認識你,<是誰派你來的?」
「公主,您不能言而無信啊,國師承諾,只要小人能取得琉夏國的軍事作戰分布圖,以後榮華富貴將享之不盡,小人是提著腦袋替國師和公主效命的,公主不能見死不救呀!」
古蕭氣急,一腳踹翻那士兵,怒聲道︰「既是國師許諾,你找國師去,為何賴在我頭上?混帳東西,敢誣蔑本宮,我弄不死你!」
那士兵抱著頭嗷嗷叫,「國師是公主的師傅,又受命于公主。所做所為自然都是為了皇上和公主,小人……哎喲……!」
古蕭氣昏了頭,追著那士兵喊打喊殺了一陣,被容甫堯牢牢禁錮在懷里。
「把人帶下去!蕭兒,你看清楚,現在不管你承認或是不承認,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龍沛廷的身家性命和你們的終身幸福,你只能選一個!朕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你好好想想該怎麼做!」
古蕭面無人色的瞪著容甫堯,奮力從他的懷里掙月兌出來。腳步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寒著臉一字一頓道︰「容甫堯,你夠狠,但願你不要後悔今日所做的決定!這一生,我所有的不痛快。都將十倍、百倍的奉還給你。你等著吧!」
話落。她轉身拂袖而去。
容洛和明成還守在玉衡殿的大門口,丁香也在門外焦急的張望,一見古蕭出來。三人忙迎了上來。
「蕭兒,怎麼樣,皇兄沒有為難你吧?」容洛緊張的問道。
明成緊盯著古蕭略顯蒼白的臉,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不安的問︰「蕭兒,皇上跟你說了什麼?他有沒有為難你?有沒有傷害你?」
古蕭扯了扯唇角,彎出一抹清淺的笑意,「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沒缺胳膊沒少腿,別瞎操心了!丁香,我們回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明成總覺得古蕭哪里變得不一樣了。對了,是她的笑容!她的笑容依然嫵媚動人,依舊甜美如初,卻不達眼底,如隔了一層飄渺的薄霧,讓人看不真切。
可是他不敢多想,他總覺得,皇上不會再為了一個無名小卒而與她為敵。
古蕭回到迎蕭居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一大家子都在門口等她回來,看到她平安無事,這才吩咐準備用晚膳。
可是古蕭卻拉著龍灝,笑著道︰「龍伯伯,你們吃吧,我在宮里吃過東西,現在沒什麼胃口,我先回房了!」
龍灝疑惑的望著丁香,丁香卻搖了搖頭,表示什麼都不知情,然後跟著古蕭回了房。
「丁香,你去忙你的吧,我再核對一下禮單!」古蕭找個借口把丁香支開,關上房門後轉身回到房間,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一時間,淚如雨下,一種莫名的恐懼和心痛洶涌而來,傾刻間席卷了所有的理智,佔據了所有的心緒。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面臨這樣艱難的抉擇,一邊是自己的心意,一邊是自己的愛人,無論她怎麼選擇,她都將失去此生唯一刻骨銘心的愛。
失去愛人的她,這顆心留著還有什麼用?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如果她不顧一切的選擇愛她所愛,那麼,兩國從此將陷入一片戰亂,甚至改朝換代。她可以承擔所有的罪過,也無愄背負一世的罵名,但她不能成為歷史的罪人,不能因紅顏怒而江山改,更不能讓龍沛廷為了她而成為千古罪人!
古蕭心知肚明,是她一手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所有的一切都因她而起,就連那個無法挽回的失誤也是因為她的一時大意而釀成大錯,這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但是沛廷……只要一想到那個陌上人如玉的謙謙公子,想到那個如明月皎輝的溫潤笑臉,她的心就像被活生生剝離,疼得撕心裂肺。想到她對他的承諾,想到他對她一次又一次的告誡,想到他耳提面命的囑咐,她痛苦的閉上眼,任淚水濕透了衣衫。
古蕭第二天起的特別晚,龍灝和烏氏來看了兩次,兩次都撲了個空。直到大中午,古蕭才頂著兩只紅腫的兔子眼爬了起來,看上去特別沒精神。
丁香看到這樣沒精打采的古蕭,嚇了一大跳,驚愕的問︰「公主,您沒事兒吧?這才一個晚上,怎麼憔悴成這個樣子了?」
古蕭撇撇嘴,指著自己的鼻子嗡聲嗡氣的道︰「姐兒這是生病的節奏,相思病,不行嗎?」。
丁香抿嘴笑道︰「這離大婚的日子也沒幾天了,公主不必急于這一時,再怎麼急,您也比不上世子著急呀!咱世子盼著當新郎倌兒可是眼巴巴的盼了三回呢,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再出差錯!」
古蕭差點兒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她背對著丁香揉了揉酸澀的眼楮,暗啞著嗓子說道︰「沛廷這幾天就該回來了,你去通知廚房,讓他們準備一些沛廷愛吃的菜。還有,你讓龍管家去幫我買一些新鮮的牛腿骨和豬肉回來,我想親自下廚給沛廷做幾道菜。」
「是,公主!」丁香不疑有他,歡歡喜喜的跑了出去。
古蕭目送著丁香走遠,緊緊抓著門,用力咬住了沒有一點血色的唇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