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啊，您終于肯說話了呀！」小德子看見容甫堯終于了反應，忍不住喜極而泣，忙上前扶起他。
三人把容甫堯扶到椅子上坐了下來，在明淵的示意下，小德子不失時機的派人送來茶水和清淡的膳食。
明淵在容甫堯的面前站定，沉聲道︰「事情也許不是皇上想象的那樣，您先喝點水，吃點東西，待老臣慢慢道來！」
容甫堯顫抖著伸出手抓住粥碗里的調羹，顫顫悠悠吃了一口粥，急不可待的道︰「大將軍，快說，把你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都告訴朕！」
明淵點點頭，道︰「老臣和成兒在邊關的這段日子，南晉國的軍營並沒有什麼動靜，直到半個多月前，探子來報，說南晉的軍營里面有歡呼聲傳來，像是從南晉國皇宮傳來的喜訊，而且原本鎮守邊關的宮國師也在一個月以前突然離開軍營回了皇宮，老臣覺得，`.``南國公主一定是順利生下了孩兒，至此邊關大軍才會歡呼不已！」
容甫堯的雙手抖得厲害，神色不安的道︰「是嗎？她真的平安生下孩子了嗎？那，平陽王呢？如果蕭兒母子平安無事，為什麼不見平陽王回來復命？二弟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明淵安慰道︰「皇上別擔心，南國公主的醫術舉世無雙，有她出手相救，平陽王不會有事的。或許只是有事耽擱，或許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皇上請不必擔心。相信過些時日平陽王會回來的！」
容甫堯垂眸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粥碗，喃喃的道︰「只要他平安無事，只要他好好活著，只要他……。」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布滿血絲的雙眸濯濯發亮的盯著明淵，急切的道︰「大將軍，一切還可以挽回的對不對？只要蕭兒和她的孩子平安無事，只要二弟他安好，一切都能回到從前的對不對？朕可以放棄皇位。也可以向龍世子和蕭兒賠罪。朕只要一切能夠再回到從前，回到沒有血腥、沒有毀滅的從前！朕愧對先皇，愧對容家的列祖列宗，更愧對琉夏國的萬千百姓！」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眼淚也止不住的從眼窩深陷的眼眶里流了下來。說不盡的滄桑，話不盡的淒涼。
明淵嘆了口氣，沉重的說道︰「皇上。您終于想明白了嗎？如果皇上肯回頭，老臣就算拼了這條命，也會替皇上守住容家的這片江山！」
容甫堯把頭埋在手心，久久不曾回應。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站起身，一步一挪的走到正對門牆上的一幅畫像面前站定，雙膝緩緩跪在地上，暗啞著嗓子悲痛欲絕的道︰「來不及了，琉夏國大勢已去，容家的皇脈已經到了盡數，一切已成定局，來不及了！」
明淵心頭微震，「皇上……！」
「大將軍，龍世子的性子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朕從小到大就沒有停止過和他明爭暗斗，正因為足夠了解他，朕才會肆無忌憚一而再、再而三和他對著來，妄想削弱他的勢力，讓朕能夠高枕無憂主宰這方天下，也讓容家的江山能夠永固不倒。朕一直都知道，龍門一家忠心耿耿，不會背叛先祖皇帝，可是朕忌諱龍世子功高蓋主，更嫉恨蕭兒的眼里從來只有他，朕是鬼迷了心竅，才會把事情做到如此地步，才會把自己逼上絕路。」
「如果南國公主和她的孩兒真的有個什麼不測，龍世子定會傾了琉夏國這方天下，替他們母子報仇血恨！就算蕭兒和孩子逃過一劫，他也絕不會善罷干休，琉夏國的劫難終將到來！」容甫堯的聲音又啞又澀，帶著隱忍的顫栗，也帶著無盡的悔恨。所有的一切都因他的執念而起，一念而魔啊！
明淵的眼里閃過一抹擔憂，他不確定的問道︰「皇上，就算龍世子真的想逆天而行，可他只是一個世子，他們龍家如今已經手無生殺大權，他再怎麼憤怒，也不至于以卵擊石啊！就算有南晉國鼎立相助，臣相信，以龍王爺和龍世子的為人，他們也不會忍心讓兩國百姓身受戰亂之苦，更不會忍心讓琉夏國經受血雨腥風之洗！」
容甫堯慘笑一聲，不無淒苦的道︰「對，他只是一個世子，所以他從來就沒有把這個世子的名份放在眼里，從來就沒有把容家賜予他們的榮耀當成一回事，因為，他是富可敵國的玲瓏公子，是可以在三國呼風喚雨的商賈之首，更是能令百萬大軍不戰而降的神一般的存在！他，真的能讓四方天下風起雲涌，區區一個琉夏國，他又何足掛齒？」
明淵差點驚掉了眼珠子，不敢置信的問︰「龍世子真的是玲瓏公子？這麼說來，南國公主之前對我琉夏國步步緊逼，是受了龍世子的指使？」
容甫堯搖搖頭，慘淡的道︰「所有的一切，皆是朕咎由自取，是朕以龍世子的身家性命和錦繡前程相逼，逼著蕭兒不得不取消婚約，回到南晉國。是朕執念太深，一步走錯步步錯，最終釀成滔天大錯！朕，罪孽深重，不求天庇神佑，只求吾弟能平安回宮，朕當舍了這一身黃袍，萬死以贖其罪！」
明淵神色倏變，「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身後的明成也相繼跪在身後。
「皇上！皇上您這是何意？皇上，您是琉夏國的一國之主，您可不能做什麼傻事呀！」明淵是真的慌了，聲音都止不住的發抖。
容甫堯微微側首，「大將軍，方才你們回宮經過龍王府大街時都看到了吧，龍世子重建府邸，以逍遙龍門傲世皇室權威，不但如此，整個燕京皇城的商鋪也都成了龍世子的勢力範圍，這一次，他不再隱藏實力，而是在明著向朕宣戰。朕已經失去了民心，這片天下險些葬送在朕的手里，如今龍世子重新拾獲百姓的信任，以德服人，以仁為本，江山易主，一切已成定局！」
明淵大驚失色道︰「皇上，老臣父子身受皇恩浩蕩，定當誓死守護皇上，守護容家的江山！老臣這就回邊關調遣兵馬，與南晉國大軍周璇到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