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師徒倆可商量好了?我在這里已經等的很不耐煩了。」淺沫邪邪一笑,狂肆出聲。
張揚的笑容,泛紅的雙眼,眉目含情,流光溢彩,嫵媚無狀,就連說出的話不管是什麼內容都容易讓人跟著她的聲音想入非非。
她看起來真的是符合妖邪的每一個特征,可是紫煥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的這個女子非是如師父所說的禍水。
「紫煥!……」還在磨磨唧唧的做什麼?泉玄心中有些打鼓,紫煥向來是對師命莫有不從,從沒像今天這樣反常,莫不是剛剛他抹掉紫煥的記憶之時沒有抹干淨?
紫煥不再猶豫,師命不可違,這個女子又不肯服軟,有什麼後果也是她自找的非親非故他何必為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子一再頂撞師父,惹師傅不快?
長劍出鞘,上面還沾惹著些淺沫的血跡,淺沫雖然知道此刻的紫煥根本都不認的她了,但是一個上一秒還在溫情脈脈的男子頃刻間刀劍相向,淺沫心中依舊悲涼。
剛剛淺沫雖傷的不是心髒處,也不是什麼致命的地方,可是畢竟被劍整個貫穿了,任憑淺沫修為再高,也只不過是硬撐出來的安然無恙。
淺沫臉上依舊是雷打不動的無所謂的笑容,不再講什麼,首先朝紫煥身上招呼而去,所用的每一招式皆是狠辣。
紫煥應付的吃力,就連再一邊休息的泉玄看的也是膽戰心驚。
淺沫一絲不苟的應戰,心無旁騖的一心制敵,紫煥疲于應對,畢竟淺沫的體力已經不支,表面上看是紫煥被她壓制的無還手之力,可是只有淺沫知道,她本是想速戰速決的,現在卻因為錯估了紫煥此時的應對能力而變成了拉鋸戰。
時間拉長對她是一點好處的都沒有的,漸漸的,淺沫的腳步有些凌亂,手上也有許些的虛軟。
紫煥見狀趁機棲身而至,瞬間戰局已定,淺沫雪白而修長的頸邊已經多了一柄劍。
淺沫一點也沒見慌亂,反而把脖子往鋒利的劍尖處送了送,鋒利的劍上立刻出現了些新的血跡。
淺沫臉上笑意盈盈,被嚇到的反而是紫煥,他握手的劍有些退讓︰「你瘋了!」這個女子真的不想活了麼?
「呵呵。」淺沫笑的篤定︰「我這不是還活的好好的麼?」反而退步的人卻是你。
「你真的是瘋了。」如果自己剛剛不是往後錯了那麼一點,現在她的喉嚨就被這劍割破了,她竟拿自己的命做賭,就賭自己會退讓,這不是瘋子才能做出來出來的事情麼?
「呵呵……」淺沫正想說著什麼,卻閉上嘴巴,就連唇間的笑意也收斂了幾分,多了些許的諷刺。
「原來泉玄上仙對什麼人都是如此狠絕啊!」看著紫煥慢慢軟下的身子,紫煥今日可真是夠可憐的,兩次被自己的師父在後面暗算暈倒。
「你這妖女不必耍舌上功夫,要是今日不除去你,日後你必成我仙界大患!」泉玄的眼神中有著顯而易見的厭惡。
淺沫的臉上笑意盡斂,︰「可是你我都不知道這一切的起源都是你!你才是這六界最大的罪人!」
罪魁禍首還敢在這里無休無止的叫囂,淺沫真真感覺惡心極了。
「你這妖女是什麼意思?」泉玄有些疑惑,是玉驪那小姑娘發現自己的徒弟有點反常,他觀察了好久,終于在這里找到了根源,卻發現這女子有一雙妖異的紅眸。
泉玄在給紫煥佔卜的時候就曾經佔卜過紫煥會和一妖邪女子情有糾葛,終禍及三界,看到淺沫的一瞬間,泉玄就能肯定就是這個女子,淺沫就是這三界中的危險,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是這個時空的人,卻闖了進來,這不是上蒼給他的機會麼?
泉玄當然不想放棄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這才出現了半步緊逼的一幕,可此時淺沫的話讓泉玄有些模不到頭腦。
「我是說你這不是在救三界而是在毀三界…….」淺沫說著心底的話,想著趁著這個機會講清楚,或許可以避免以後所有的事情。
可是卻猛然間發現自己的身子便的越來越虛無縹緲,可是岸邊還是有一個‘淺沫’臨風而立。
淺沫越心焦,卻越不得靠近,最後卻看見那情景中的‘淺沫’身上的衣服竟然變成了月牙白,就連眼楮都變成了一片墨色,泉玄一掌拍在那‘淺沫’的頭上。
那‘淺沫’立刻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幻成了一朵曼陀沙華。
泉玄拾起地上的曼珠沙華,面上的表情變幻莫測,運了塊雲彩把地上的紫煥托起,轉眼便不見了蹤跡,可是那離去的方向,分明就是蠻蕪的方向。
淺沫的心中震撼不已,現在這一切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誰能出來解釋解釋?
可能是上天听到了淺沫的心中想法,一個聲音在暗中悠悠傳來︰「淺沫,我們好久沒見了!」
淺沫回頭,身子也變得越發清晰,看像黑暗之中,什麼都看不見,淺沫卻依舊能清楚的知道那黑暗中的人。
「玉驪?」
「對,是我,這麼久不見,你還依舊記得我,真是我的榮幸。」
那虛空的黑暗中走出一個身影,她慢慢的走出黑暗之中,站在光亮出,不適應的微眯著雙眼,︰「好久都沒見過這麼刺眼的陽光了,還真是不太適應呢?也好久都沒見到我討厭的人了,現在卻活生生好端端的站在我的面前。」
「這世界,還真是對我玉驪殘忍的厲害啊。」
淺沫笑笑,︰「我其實也不見得有多喜歡你,真的!」淺沫當然話中都是滿滿的誠懇,仿佛跟玉驪說一句話都覺得身上許多的蛇在爬行一般難受。
「沒關系,我一點都不介意,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可是我說的也是真的,你看到剛剛發生的那一幕了麼?那不是誰的幻想,也不是誰的過去,淺沫,你知道那是什麼嘛?」
淺沫不說話,心中好奇萬分,卻不願意求這眼前的女子分毫。
「那是紫煥的記憶啊,是他隱藏最深也是最在乎的一段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啊。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只知當時的他有些奇怪,卻也不知,原來在那麼早的時候,你就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與我爭搶不屬于你的東西。淺沫,你說我們是不是天生的仇敵?」
說這些的時候,玉驪的聲音沙啞卻壓抑,淺沫知道那是滿含恨意的表達。
玉驪忽地轉過身來,那臉上深深的猙獰的疤痕讓淺沫鎮定的面孔有了一點點的松懈。
「呵呵,你也被嚇到了吧?說起來,這還是拜你所賜呢?是你把我還有紫煥扔到妖界去得,你還記得麼?」
淺沫忍不住的惡心,但還是說道︰「沒錯,是我把你扔到狼群里,可是你明明就可以不受那麼多的傷,這疤痕也明明可以消除,但是你卻非要用這種方式妄想用道德和憐憫綁架自己心儀的男子,我把你扔到那里,讓你可以陪著他,何嘗不是給你提供了機會?」
淺沫頓了頓,接著諷刺道︰「我又如何能想到會有哪個女子會如你這般,實用苦肉計竟然打算盤打到自己的臉上,還真是聞所未聞!「
「是啊,是我故意的,故意的又怎麼樣,只要他能多看我一眼,只要讓他能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做什麼我都是心甘情願的,別說是要了我這張臉,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會吝嗇。
「可是淺沫,你為什麼總是要出現?你為什麼總是要擋我的路?你為什麼總是這樣的陰魂不散!」
淺沫看著玉驪猙獰的面容,心底有些悲涼,這也是一個為情所傷的女子啊,她是愛的太深,也更是愛的偏執,可更是愛的沒有方式,沒有自尊,不懂自愛。
見淺沫不說話,玉驪的更加失控,她把兩只手擺在淺沫的面前︰「你看看,這是我的手,好看麼?這是一雙多麼干淨的手,但是又是一雙多麼污穢的手。你知道麼?這一切,都是因為有你,因為有你的出現!」
「如果沒有你,紫煥就是我的,他不會愛上你,他心里會漸漸有我,我們會生活的很幸福,就連神族都已經默許,我們如此的天造地設,沒有你,一切就都完美了。」
「你知道為什麼你輕而易舉就來到了這里麼?那是因為有我啊-
"我幫助了你,我幫你來到了別人一輩子都可能來不到的聖地,你不應該謝謝我麼,淺沫?"
淺沫看著癲狂的額玉驪,心中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玉驪,紫煥呢?你把他藏在哪里了?你把他怎麼樣了?」
"紫煥?你不必擔心,他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你知道的,我喜歡他,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我是不會對他怎麼樣的,只不過你嘛,可就不一定了。」
「啊,對了,剛剛我們說到了哪里?說到了你為什麼會這麼輕易的走到這龍譚山,是我幫了你,那你猜猜我為什麼要幫你呢?」
玉驪甩甩雙手,自說自話的繼續道︰「為什麼呢?奧,對了,那是因為我不想讓你輕易的死在別人的手里。」
「你說,你這麼一個野丫頭,紫煥到底看上你什麼了呢?我可是那麼早那麼早就看著他的,看著他從一條小小青龍日漸成熟,看著他一步步的變成現在的樣子,看著他把昆侖仙界打理的井井有條,可是不管是前生還是今生,一踫到你,就什麼都變了,我不懂,實在是不懂,你究竟有什麼好的,能吸引他到如斯的地步?」
「你不要不說話嗎?你也幫我想想!」玉驪不停的說著,還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仿佛真在思考這個問題。
「難道是你這張妖媚眾生的臉?還是你這脈脈含情的桃花眼?亦或是你這眼中妖異的紅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