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陽疑惑︰「玉驪仙尊不是出身……」
「出身蓬萊?其實並非如此,我也是出自神潭,因師父非常疼愛我,世人以訛傳訛罷了。」玉驪解釋道。
玉驪見閔陽依舊是全身緊繃的樣子,繼續解釋道︰「閔陽仙人可知剛剛為何那麼輕易的便出的了那幻境,非他,只因玉驪也是這神潭山出身的,神潭山或許對于外人來說是非常神秘且封閉的,但是對于這里的每一個生靈來說,是平等開放的。」
「剛剛那個境界其實我也不是真正知道界眼在哪里的,只是不管是什麼境界,只要我們出身神潭山的一滴血便可破了。」
閔陽點點頭,確實有的對付外人的境界會如此設定,如此這般說來,玉驪對紫煥非常人的感情和她對這神潭了如指掌也就順理成章了。
「可你為什麼會恰好出現在此?」閔陽問。
玉驪笑笑,︰「說來慚愧,我蓬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我畢竟是經驗尚淺,歷練不足,竟不能控制這失控之局面,本想著回族中取件東西順便看看紫煥可在。」
「一進神潭山便有精靈向我告知有人闖入,我無意插手,但卻听見似有人看見了紫煥。因為紫煥自去了昆侖之後就沒回過這里,容顏改變,因此好多精怪一時都沒能將他認出。」
「我匆匆趕去,只見紫煥一人傷重在地,便把他背到了神潭中療傷。我出去探情況時,遇到了淺沫。」
「淺沫在我蓬萊住過些日子,外間怎麼傳說我本也是不信的,卻不承想……」
玉驪說到這里,似乎情緒激動,語氣中依舊帶著驚魂未定,暗痕看不慣她的樣子,小小聲的道︰「做作。」
玉驪只顧演戲,自然沒注意到暗痕的口型和小如蚊蠅的聲音,但是坐在暗痕身邊的閔陽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這小女子,可真是一點也不知道什麼是委婉。
閔陽有些忍俊不禁,他心中其實也是討厭玉驪此時的樣子的,但是出于尊重少不得要裝上些許,或許正是因為暗痕什麼都放在臉上,他才會如此放不下這小小女子的吧。
玉驪等了一會兒,見兩人誰都沒有接茬問一句的意思,稍有尷尬,但玉驪並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門小戶,這點小小的尷尬算什麼。
玉驪自己接下去︰「誰承想我本是好心好意勸她不要硬闖禁地,她卻不等我說完就突然發難,我不知她修為已到了如此的地步,不是敵手,吃了大虧。」
暗痕小小聲道︰「活該!」暗痕一直跟在淺沫的身邊,對玉驪也听說過,現在見了,果然就像淺沫說的一個樣子,一副討人嫌的樣子。
閔陽捏了捏暗痕的手,示意她要有所收斂,怎麼說也是在人家的地盤,這麼囂張真的好麼?但他眼中的笑意卻是出賣了他內心的暗爽。
這回暗痕的話說的聲音雖小,但還是比之前的聲音大了些許,玉驪听得一清二楚,果然是跟淺沫那女人是一路貨色。
哼,這麼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也敢羞辱她,玉驪的眼底閃過一絲陰蟄。
玉驪眉頭緊鎖︰「我見淺沫的樣子,像是已經完全墜入了魔道,她不分青紅皂白什麼話都不問便要致我于死地,要不是紫煥,恐怕我現在早就死了。」
「玉驪仙尊的意思是,淺沫想殺了你,是紫煥救了你?」閔陽問道。
玉驪點點頭,︰「淺沫現在的修為真可謂是登峰造極,紫煥與我都不是她的敵手,幸好你們及時趕到並且控制住了淺沫,不然眾生恐怕更要有一場浩劫。」
「紫煥他為我擋了淺沫那一刀,想必最痛的不是身子,而是心吧,他在淺沫那孩子身上可是易于厚望的,卻沒想到他悉心教導的孩子竟然真是邪魔之流,唉,造化弄人啊。」
「淺沫不壞!」暗痕惡狠狠的瞪著玉驪,她絕對不準許任何人說沫沫的壞話,沫沫是這三界中最善良的女子。
玉驪一愣,笑著說道︰「我自然知道淺沫本性不壞,可是眼下她已經理智全無,剛剛兩位也已經看到了,她現在可是誰都不認的……真是可惜了這個孩子了。」
閔陽在玉驪的語氣中察覺出不對,︰「玉驪仙尊這話像是話中有話?還請明白示下。」
「仙界已亂,禍亂未平,此時絕不能再出任何的差錯了。」
「那是自然。」閔陽點點頭,可這與淺沫有什麼關系,這仙界再亂,終究也只是仙界的事情。
「淺沫此時修為精湛,且神志不清,嗜殺殘忍,若任她如此,怕是不妥……」玉驪斟酌道。
現在只有她和閔陽暗痕二人在此,而閔陽暗痕兩人明顯都是淺沫那邊的,不可能幫著自己,所以不可說話太過、操之過急。
閔陽此時再也崩不住自己的脾氣,泥人還有三分的泥性呢,玉驪此刻能活命還要看他閔陽,竟在此時就打他好友的主意。
「玉驪仙首覺的應該如何處置淺沫呢?」聲音已經完全冷了下來。
玉驪知道此事不宜在此時再深說下去了,反正這件事即使自己不提,就憑著淺沫現在這副樣子,離天怒人怨也不遠了,何苦現在自己做這個惡人。
「處置?我剛剛也說過了淺沫本性並不壞,紫煥又素來看重這個小徒弟,既然現在淺沫已經暈過去了,此時也對三界構不成任何的威脅,這處置二字自然也是用不著的。」
閔陽追問道,頗有一些咄咄逼人的架勢︰「那玉驪仙尊剛剛的話是何用意?」
「閔陽仙人不要這麼緊張,我知道你和淺沫向來親近,但是一切只為天下蒼生計,再者,我並非相對淺沫有什麼不利之舉,只是想提醒閔陽仙人,此刻淺沫已然沒了神志,她之前也做了不少的錯事,若是被有心人得知……」
「因此我是想提醒閔陽仙人,一定要看好淺沫,不然這後果必定是你我都不想看到的。」
閔陽笑笑︰「自然,多謝玉驪仙尊的提醒了。」
暗痕撇撇嘴,真是個假惺惺的女人,明明恨不得沫沫馬上去死,面上卻處處都成了為沫沫著想。
「何必客氣,淺沫雖現在已經是冥界的冥尊,也已經墮入邪道,但說到底也是紫煥的徒兒,紫煥的徒兒就好比是我的徒兒,即使她真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情,我們都是可以原諒的。」
暗痕邪火上頭,什麼意思啊,好像紫煥是她的私有物一樣,他們不過是一起長大,又不是夫妻,紫煥上仙明明就喜歡沫沫一人,現在卻被這個女人標榜成一家。
暗痕越想越覺得氣悶,沒好氣的道︰「不需要!」淺沫做什麼事情什麼時候需要你來原諒了。
閔陽有些尷尬,:「實在不好意思,暗痕剛剛受了這麼大的變故,心情不是很穩定,望玉驪仙尊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玉驪笑的溫和︰「沒關系的,我不會與她計較。」
「那便好,那便好。」閔陽忍著被暗痕掐疼的痛楚神情扭曲道。
閔陽拉下暗中作怪的暗痕的小手緊緊握住,這小女子下手可真是毫無留情黑的很,疼的閔陽現在腰身處還是疼痛不止。
閔陽下定了決心,以後絕對在說完會惹到這小祖宗的話以後絕對要對她退避三舍,省了這番皮肉之苦。
注意到暗痕杏目微瞪,便知她此刻心中依舊不爽,閔陽找了個借口躲開她,道︰「我去看看淺沫,要是她此刻突然醒了那就不妙了。」
說著雙腳抹油,便已經來到了淺沫的身邊。
幻了個舒服一點的臥榻把淺沫放在塌上,閔陽拿出一個小瓶子拿出一粒藥丸與淺沫強行喂下。
思量再三又喂了一顆,這昏睡丸是他閑暇無事時弄得,不常使用,可這藥丸藥性極強,本一顆就會令人昏昏沉沉的睡著好些日子,但淺沫畢竟是不同,閔陽便大膽的用了兩顆。
這找到壓制淺沫心中的弒殺之欲的辦法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眼下紫煥這副樣子,暗痕和玉驪也都是重傷在身,花栩也找不到蹤跡,離君和戰彧他們也都沒有跟著。
只靠閔陽,他自己根本不能把這些人全部顧好然後還要應付淺沫,他也根本應付不了。
在這種情況下,讓淺沫昏睡過去就是最好的辦法了。
淺沫現在的修為不可估量,就算是睡的天數多了也比半路突然醒過來這種情形好多了。
眼下,也只能這樣了,等紫煥三日之後醒了傷療的差不多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吧。
就這樣,三個人在這詭異的氣氛中各自觀察著,各有各的心思。
閔陽按照玉驪說的,定時會給閔陽換潭子,只是剛剛把紫煥換到紅色潭水中的時候,閔陽被嚇了一跳,差點就要把紫煥拉上來。
因為紫煥變為冰柱後放在紅色池水中不過片刻,周身竟然燃起了紅色的大火,那場景,真是讓閔陽心驚。
但是見玉驪沒有反應,而那火雖大,卻是沒有灼燒到紫煥的皮膚,閔陽便也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