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煥?」
「嗯。」
「你還是趕緊滾蛋吧。」神補刀,刀刀插他的‘要害’,這兄弟還有的當麼?還有辦法一起愉悅的聊天麼?
「呵呵,你不說我也要走了。」紫煥坐起身子。
鳳鸞听紫煥如此說道,也趕緊坐直了身子,不可思議的道︰「不是吧,你這是什麼情況?你回昆侖一趟,就是為了正式把這爛攤子交給我?你連那些個老頭子都不見?」
鳳鸞驚的不要不要的,昆侖現在雖說人丁不興,但是畢竟還會有人知道紫煥曾經回來過的消息的,就這樣就走了?
那些資歷深的仙人們不得每天擠在這鳳鸞宮攪擾他,他這是回來交代事情還是回來給自己添亂的?
「不見,我相信你能搞的定。」紫煥輕松道。
鳳鸞以手扶額,︰「不用給我戴高帽,在你的身上我充分的了解到了一句話的真實性,兄弟就是用來插刀的,好,你走吧,後續交給我,淺沫既然已經失去了理智,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別再讓我看見你躺在榻上裝死。」
「知道了。」紫煥站起身來,理理自己的衣襟︰「太能操勞的人一般都老的快,你現在這臉上可是沒有以往的光彩照人了。」
紫煥說完便已閃身到了鳳鸞宮外,只留下鳳鸞一人在屋宮頂之上拿著銅鏡凌亂。
「喂,你不去告訴你那驪妹妹一聲啊!」
「不去」
听到這兩個字的鳳鸞真想拿東西呼向那離去的背影,合著他回來就是為了坑自己來的?誰不知道那蓬萊仙尊玉驪恨不得全天的黏著紫煥?他倒好,連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那玉驪還不得找自己來要人啊,唉,兄弟追媳婦,苦的是自己,瞧瞧這眼角的小細紋,沒良心啊。
鳳鸞心中碎碎念,把被自己一不小心扔出去的鏡子伸手撈回,紫煥走就走吧,斷不能把自己這最重視的小東西也報廢在這白眼狼的身上。
還是小徒弟對自己最好了,可惜鳳鸞想到以前鳳鸞宮中,雖然安靜,但是有人陪著,總不至于清冷,現在卻只剩下自己形單影只,那現在的彩荷他可是不敢再放她出來了。
「還是找小徒弟去吧。」鳳鸞自言自語道。
出了鳳鸞宮的紫煥疾馳而出,卻沒有能像他計劃的那樣立刻去找閔陽等人,因為一個他許久都沒見過的人已經早早的候在了天門之外。
紫楴宮的大殿之內。
一席紫衣的紫煥跪在地上,不言不語,大廳中亮如白晝。
坐在大殿上正坐之上的男子一身白衣,一塵不染,看起來比紫煥年長不了多少,臉上雖是面無表情,但是誰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濃重不悅和懾人的威壓。
大殿之上的兩人都沒有說話,良久,依舊是鴉雀無聲,氣氛靜謐的很是詭異。
「你我師徒這麼久都未見,你就沒什麼話要對為師講嗎?」。低沉的聲音傳來,語氣中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栗。
「師父」紫煥把頭低的更低,聲音也些氣短。
「師父雲游多年,徒兒遍尋不見,不知現今突然出現是」
「啪」的一聲,紫煥听見清晰的桌子碎裂之聲,只得噤聲,不敢再說話。
「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把這仙界交給了你,可是你,又是怎麼做這個仙界的仙首的?」泉玄的眉頭緊皺,若不是玉驪這小丫頭差人找到了自己,他還不知道他這最得意的徒弟就是這麼管理這偌大的昆侖仙界的。
「對不起。」紫煥低低道歉,當時他是答應了師父要好好擔起仙界仙首的職責的,可現在他的所以心思痘已經放在了淺沫的身上,至于仙界的事情可謂失職,對于這一點,他無從辯解。
「听說你收了個徒弟?」泉玄問道。
紫煥不語,泉玄恨鐵不成鋼道︰「你怎會變成今天這副樣子,這樣看來,那妖女果真是斷不能留的,怪只怪我當時還是心腸太軟,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她鑽了空子,以致今日釀成大禍。」
「她不是妖女。」紫煥反駁道,他不敢怨恨自己的師父,但是他想起了那段記憶,原本他可以不做這昆侖的上仙,仙界的首尊,他們原本可以在那麼久以前就在一起。
但是師父卻不知為何總說淺沫是妖邪,不僅把自己的記憶抹除,更是把淺沫殺掉,幸好師父對那傳言也是心有疑慮,這才讓淺沫有重生的機會,也有了他們再次重逢的糾葛。
師父對他如父如兄,他對師父敬仰有加,可是這件事情卻在紫煥的心中盤桓,如鯁在喉,難受之極,說與不說都是心中的一根刺。
「你!」泉玄听到紫煥在這個時候還在為淺沫忤逆他,氣的拍在桌子上的手輕微的打著哆嗦。
紫煥見又惹師父生了氣,但他也實在不願在此事上做什麼退讓,便閉口不言,但也並不為此道歉。
「好,這些咱們都暫且不提,我就問你昆侖都已經成了如今這副樣子,你還要出去,你剛剛是想要去哪里?」
「徒兒……徒兒……」紫煥不知道泉玄知道了多少事情,所以一時間竟也想不出要怎麼回答。
「你說不出來,我替你說,你是不是又要去冥界找那個妖女?這麼多年你就把自己的責任和義務全都拋諸腦後?我一回來,到處都在議論說你這些年連自己的宮都不回,就賴在冥界那種地方,你!」
泉玄拍案而起,額頭上都是暴起的青筋。
「徒兒知錯。」紫煥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這是他的過錯,確實如此,無可辯駁。
泉玄嘆道︰「我本已經打算羽化,卻不想仙界遭此大難,我匆匆而歸,卻看到我的徒兒如此的不堪造就,我真是愧對天地啊。」
「師父……」泉玄的話說的紫煥更加愧疚萬分,羞慚不已。
泉玄道︰「罷罷罷,你既已知錯,便將功贖罪吧,仙界現在已經亂成了一團,也不是追究誰的責任誰的失職的時候,你姑且退下,待禍亂平定,我對你另有處罰。」
听了泉玄的話,紫煥依舊是伏在地上,並沒有什麼動作。
「怎麼還不下去!」泉玄疾言厲色,希望他的徒弟可以迷途知返,別再一錯再錯,那女子確實是紫煥的大劫,看來當時在神潭山上之時就不應該還拘了一縷殘魂放入三界之內任她重生而來。
泉玄本以為那傳言總不一定是真的,就那麼奪了一個豆蔻女子生存的權利有點武斷,便行差踏錯,當他得知那與自己的徒兒糾纏的女子就是那女子的轉世,便下定決心要斬草除根,只是當時因為玉蝶和月復中孩兒的逝去他心中迷惘,便把後事都全權交給紫煥處理。
那時的紫煥不僅引仙兵去了蠻蕪眼睜睜的看著那女子的族人慘死,還配合仙兵仙將把那女子抓回了昆侖,他的所作所為讓泉玄相信自己的徒兒對這女子的轉世是一點感情都沒有的。
因此泉玄很放心的自己出去雲游,並直接屏息在幽暗之海內,卻沒想到自己想來乖順的徒兒背著自己不僅救下那女子,還耗損修為把蠻蕪那些罪人們都送入輪回!這還是自己教導出來的明事情順大義的孩子麼?
紫煥抿嘴不說話,突然朝著泉玄的方向規規矩矩的行了大禮磕了三個響頭。
「對不起,師父,我必須要去找她。」
泉玄氣結,︰「你這是什麼意思?是想告訴我即使是與我斷了師徒的情分也要去找那妖女?」
「師父,對不起,仙界有您還有鳳鸞,相信很快便會恢復往日景象,可是淺沫她不能沒有我。」紫煥的語氣越說越堅定,極為決絕。
「你我的師徒情分,這三界,都抵不上那妖女?」泉玄氣極反笑︰「好,好,你真是我的好徒弟,算我泉玄看錯了人。」
「既然你執意就想與那妖女糾纏不休,就不再是我泉玄的徒弟了,你可想清楚了,你若想跟她在一起,出這昆侖仙界,就先自我的尸體上踏出去,反正以你現在的修為我也不是你的對手!」
紫煥听到這話一愣,師父為什麼非要這麼逼他︰「師父!何苦非要為難徒兒……這麼多年,我對您的情意早就超越了師徒而更像是父子,這仙界可以有很多界的仙首,並不是非我不可啊。」
「我本以為這世界上如果有誰能理解我對淺沫的感情,那應該就有師父,您對蝶姨……」
泉玄一甩袖口,便甩手給紫煥一個響亮的巴掌︰「休要把那禍亂六界的妖女與我的蝶兒相比,她也配,蝶兒向來是菩薩心腸,至情至善,她呢?一個妖邪之物,你也敢拿她與蝶兒類比?!」
听到這話,紫煥也來了脾氣,師父口口聲聲說淺沫是妖女,可依他看如果不是師父先入為主,惹出後續的這許多事情,也許淺沫和他根本走不到今天的地步,也許淺沫也根本不會有印記顯成的這一天。
說到底,淺沫現在的樣子,還不是被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