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肚側泛著青光的蠱蟲因為沁華行動自由而更加洶涌,大有吞噬一切的視感,讓一旁只是看著的淺沫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密密麻麻的蠱蟲朝著激戰中的兩人快速爬去,淺沫見戰中的兩人早已經分不清你我,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這些蟲子不會不長眼的爬到那個男人的身上吧?
悉悉索索的聲音很快引起了兩人的注意,紫煥有點頭皮發麻,本來最害怕最討厭的就是蟲子,一下子朝他的方向爬過去這麼多只,沒手腳發軟暈厥過去已經很不錯了。
淺惠也皺起了眉頭,她的功力得益于這些東西,按道理現在所有的蠱術應該對自己都是無效的,那為什麼沁華還會拿這東西來對付她?
現在沁華明顯不可能在站在自己這一邊了,他還拿這些東西出來,莫非其中有什麼關鍵是她所不知道的?
紫煥見所有的蠱蟲都直直的朝著淺惠爬去,趕緊躲到一邊,緊緊的挨著淺沫。
淺沫一扭頭見身邊一張嚇得慘白的俊臉,心中好笑不已,原來這個男子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淺沫起了捉弄的心思,︰「哇,你身上有蟲子!」
夸張的表情驚嚇的口吻直接讓正在崩潰邊緣的紫煥跳了腳,︰「哪里哪里,哪里有?」
男子說著到處拍著自己的全身上下,活像見了鬼。
直到發現自己拍了好久也沒看到什麼東西和淺沫促狹的笑臉,紫煥才發覺到自己又被這個女子給耍了。
紫煥氣惱的表情成功的又一次愉悅了淺沫,她的眉眼無一不彰示主人的開心,不同于平日里的似笑非笑,而是很輕松的笑容。
紫煥有些發愣,默默的跟著她這麼多天,只有面對花栩的時候她曾經有過這樣的笑容,其他一切時候即使臉上有再多的笑意,都看不出一點真正的情緒。
所以,他也不算白白被捉弄了吧?
淺沫並沒有發現紫煥眼中的寵溺,只是轉過頭去看沁華和淺惠的情況。
雖說他們這也算是狗咬狗,但是淺沫可不希望沁華真的小命嗚呼了,那母皇的狀況怎麼解決還要耗費很大的經歷,說不定會有什麼變故呢。
淺惠向來是多疑的,雖說總覺得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又怕沁華還對她有什麼隱瞞,所以不敢讓這些小小的蟲子靠近她。
這些蠱蟲本來都是在一面的,見遲遲靠近不了目標,竟自覺的涌動成了一個包圍圈,把淺惠緊緊的包圍在里面。
淺惠雖說是武藝超群,但畢竟不會御蠱之術,時間一長也覺得後繼乏力,四肢酸痛,一不小心就讓一直小小的蠱蟲近了身。
她反應也算是靈敏,一劍就把蠱蟲挑到了一邊,小小的蠱蟲狠狠的摔在地上,很快便成了一灘綠水。
這小小蠱蟲的近身撕碎了淺惠的完美防御,就像是在撕開了一個口子,所有的蠱蟲都不要命的涌上來,甚至有幾只都已經爬到了淺惠的身上。
淺惠索性把手中的劍扔掉,運氣身體中的功力迸發出來,形成了一個保護圈,把自己護在中間,把前面的蠱蟲和身上的幾只全部都震了出去。
那些後面的也被內力擋在外邊,一點也靠近不了淺惠。
在大片的蠱蟲化成綠水散發出惡臭的同時,沁華也吐了一大口的鮮血。
虛弱的搖搖欲墜的身子讓淺沫忍不住擔心,他不會這麼就掛了吧?
「你加上我,對付這個女人有幾成把握?」淺沫推了推身邊的紫煥,認真的問。
「滿打滿算四成。」還得說這個男子的小蟲子們能再耗費一點淺惠的內力。
淺沫沉吟起來,只有四成,也就是說剛剛淺惠在對付她的時候根本就未盡全力,就算再加上花花他們都沒有勝算。
淺沫扭頭去看鳳椅上坐著的女皇,現在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紫煥看見她略顯沉重的臉,活躍著氣氛,︰「是不是咱們弄死了這個女人,你就能不躲著我了?」
淺沫笑,︰「等能活下來再說吧。」
紫煥想想,︰「好像不太劃算啊,咱們打不過她就一起死,打贏了她你就嫁別人了,怎麼算我都很吃虧啊。」
淺沫點點頭,︰「那你現在還不趕緊能走多遠走多遠。」
沒勝算的事情,自然是人越少越好,她可不想自己黃泉路上也甩不掉這個黏力十足的家伙。
紫煥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心想,這個女人到底是哪里好,自己怎麼會對這麼一個女子動了心放了情,好像只要他一出現她沒有一次不是在趕他走,她就有那麼不待見他麼?
那剛剛在宮門外干嘛用那種流連的眼神看著自己,還說那句讓人莫名其妙不放心的話。
「不走!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紫煥有些賭氣反駁。
見綠色散發著膿臭的蠱蟲越來越多,紫煥轉過頭,更加認真道,︰「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誰都別想讓我從你的身邊離開。」
她的心里如果真的只有別人沒有自己,他會離開,但肯定不是現在這個時間。
黑色的眸子亮著的認真光芒讓淺沫心中暖暖的,也有點害怕,但是在生死之間溫暖肯定是大過逃避的。
她鬼使神差的點點頭,然後伸出手模了模紫煥的臉蛋,︰「乖」
在說完這個字的那一剎那,兩人一起愣在了原地。
淺沫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話怎麼就自己溜出來了呢?這真的是自己說出來的麼?
天,也太丟臉了。
紫煥在愣了一陣之後,耳根紅了個徹底,乖?把他當成小孩子哄了麼?
兩人稍稍的尷尬在沁華一陣強烈的咳簌後變成了相視苦笑。
沁華的嘴角滲出了許多了鮮血,不甘心的最後看了一眼毫無損傷的淺惠,暈了過去。
此刻的淺惠披散著頭發,身上雖一塵不染,但是神情卻有些癲狂,像是殺紅了眼楮,見淺沫和紫煥兩人把她圍在中間,一點都不見疲累也不見苦悶只有滿滿的興奮。
淺沫和紫煥心中都是一沉,看來剛來的估算是錯誤的,怕是他們加在一起都沒有兩成的把握。
因為淺沫本來就受了傷,所以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躲閃的時候也是驚險漣漣,每一次看的紫煥心驚肉跳,實在受不了的紫煥直接跑到了淺沫的身邊。
他在想,這樣下去的話,他肯定不是被這可怕的人殺死的,而是被身邊的淺沫嚇死的。
兩人一開始還很不習慣並肩作戰,但是很快便配合的非常默契了。
雖說根本連淺惠的裙角都沒踫到一點,但是最起碼不會應付的那麼吃力了。
淺沫想,要是自己和紫煥能夠撐到花花到了或許會有點轉機。
但是他們有耐心,淺惠卻已經沒什麼時間耗費在他們倆的身上。
招式越發的凌厲起來,紫煥代淺沫挨了好幾處內鋒,紫色的衣服上全是零星的血跡。
淺沫看的心中很不舒服,這個男人,總是有本事讓她心疼。
她逼迫自己把所有的東西全都用出來,卻還是拿這個情景沒有辦法,他們和淺惠之間的實力相差懸殊實在是太大了,這差距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消除的。
漸漸的,紫煥也感到吃力極了,就連抬手都顯得困難,但是看著身後的女子,咬牙堅持著。
淺惠明顯的感覺到兩人的境況,虛晃一招便奪了紫煥手中的劍直直的刺向淺沫。
淺沫此刻的關注點都在紫煥身上,等發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但是這一劍卻沒有刺在她的身上,滴答答的鮮血流下來的聲音特別的清晰,就像是滴在淺沫的心里。
紫煥無力的看了她一眼,淺沫感到呼吸都是困難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拼盡了所有的潛力將手中薄如蟬翼的劍刺向淺惠。
只是那劍不過才入了淺惠的身子,就被震飛。
淺沫也愣愣的被震出去很遠,眼見就要撞上柱子,一雙有力的臂膀把她圈進自己的懷中,︰「傻了麼?連躲都不記得。」
淺沫這才愣愣的抬起眼簾,俊朗的面容就在眼前,苦惱卻無奈的皺著眉頭,只是自己的手卻模到了意思溫熱。
她的眼中有了澀澀的感覺,說她傻了,她看傻的是他才對,明明那一劍是刺向她的,他干嘛總是這樣的多事。
紫煥無力的放下淺沫,努力的咽下一口血腥,不讓血絲滲到嘴邊,嚇到心愛的女子。
淺沫把所有的怒氣都撒到了淺惠的身上,全身上下就像是罩上一層的寒霜,再也沒有半點笑嘻嘻的樣子。
她的眼中全是那紫衫上不斷滲出的鮮血的顏色,觸目驚心的提醒著她就在方才紫煥被劍刺中的一瞬間她心都快停止跳動的感覺。
淺沫的眼中一閃一閃的滲出了紅色的妖異,看的對面的淺惠心中也打起了鼓。
雖說她從不信什麼妖魔鬼怪,但是淺沫出生時的情景歷歷在目,即使現在想起來依舊還會心中發寒,此刻她眼中泛著的紅光實在是太過邪門。
人在對待未知的事情上都有本能的懼怕,只是現在的淺惠已經接近瘋狂的邊緣,所以只是心中稍稍有些思量便把這心情放在一邊,只想把這在場的絆腳石全部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