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淺沫餓到匆匆端著膳食來到房門的花栩正巧看見這一幕,手一哆嗦差點把手中的東西全部撒出去,但還是勉強擠出幾分笑意,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一般進了房門。
淺沫听到腳步聲,慌亂的拿下落在紫煥臉上的手。
果然是花栩端著東西走來,他把東西放到一邊,端起稀粥細細吹著然後喂到淺沫嘴邊。
每次她受傷花栩都是不準許她做任何事的,在沒痊愈之前就像身在監獄一般不得自由,因此淺沫還沒少遭受朝中大臣和母皇的奚落。
畢竟她不僅是女子,還身份貴重,卻成了‘夫管嚴’,每次她也只是笑笑,然後享受清閑的修養生活,可是這一次,她竟隱隱有些不安。
這不安來自于對身邊男子的感覺還有對花栩的愧疚,她本以為就是不知道什麼情愛,她依舊可以心無旁騖的對他好一輩子,可現在,她依舊不會改變陪在他身邊的決定,但是心境,卻終歸起了變化。
花栩就像什麼都沒感覺到一般,依舊細心呵護,讓淺沫更加無地自容,總覺的自己做了什麼特別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可是明明,就算她第一次不是給他的,她都沒有這種感覺。
「淺沫」
「嗯」淺沫吃著粥含糊的應道。
「咱們完婚吧」花栩說的理所當然,心里卻是緊張不已。
「噗咳咳」完婚?
花栩苦笑,卻依舊動作嫻熟的拍著女子的背,︰「吃點稀粥也能嗆到,慢點」
淺沫抬頭,︰「你剛剛說完婚?」
花栩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掩住藍眸中的受傷,︰「對呀,不是說好要成親的麼?這次事情過去我更加害怕失去你了,淺沫,不如我們早點完婚吧,這樣我們在一起才更能名正言順,也省的大家說閑話。」
淺沫笑笑,︰「好啊,花花說早日成親,那就早日成親吧,等我稍微好一點就去求母皇成全了我們。」
她一遍遍的對自己說,反正一直打定主意要娶的就是花栩,現在花栩天天跟自己呆在一起,清譽早就被自己毀了個干淨,還有誰會一點完全不介意的對他好呢。
既然早晚都會在一起,早一點晚一點也沒關系吧,只要花花開心不再患得患失就好。
花栩驚疑不定的抬起頭,︰「我是說成親?一直一直只有我們在一起你確定麼?」
淺沫好笑的握住花栩的手,︰「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麼?」
花栩點點頭,是啊,有什麼好擔心的,淺沫向來是一言九鼎的女子,不輕諾而重諾,這也是他對她深信不疑的原因之一。
不管是什麼事情,她說了的,就不會變。
「放心,外邊的花花草草我都不放在心上的,我會對花花一直這麼好。」淺沫笑的很真誠。
花栩也笑了起來,只是笑容里卻帶著許些的苦澀,終究她只是想對自己好,對自己守信卻不是對自己動心。
「沫沫,你也不會擔心女皇那邊,我已然提過,女皇她答應了。」
淺沫有些意外,︰「她什麼都沒說就這麼答應了?」這不像是母皇的性子啊,她向來是不希望自己太過專寵花栩的。
花栩眼神有些閃躲,︰「嗯,她說等下月初就是良辰吉時」
淺沫裝作有些生氣的樣子逗花栩,︰「好啊,原來你和母皇早就商量好了,我答不答應都一樣,根本就不是跟我商量是直接通知我一下啊!」
淺沫很少跟花栩生氣,所以花栩見淺沫不高興了,立刻慌了神,︰「沫沫,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只是」只是了半天也沒說出過什麼所以然來。
笨拙的樣子特別的可愛,淺沫伸手在他的臉上掐了一下,︰「真是個笨蛋。」不管是誰去說,結果都會是一樣的,有何不妥,而花栩連皮這麼薄的男子竟然能主動向母皇說成親的事情,也算是很不容易了。
至于母皇跟他要求了什麼,即使他不說,總有一天她也會知道的,不急于一時。
花栩無語的看著開玩笑依舊開的很開心的淺沫,卻不忍心說一句責怪的話。
時光走的很快,快到這個月的尾巴馬上就快過去了。
淺沫的傷也已經好了大半,只是紫煥還是不見有醒轉的跡象,只是太醫說他的氣息好像越來越微弱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淺沫托自己的幾位好友都幫自己去尋找方法,卻連錢金金都沒一點的辦法。
冷陵更是直言不諱,說紫煥一輩子可能最好的狀態就是一個活死人了。
淺沫用盡了所有的方法卻依舊還是無果,只能讓他維持這不死不活的狀態,期間白邱和他的男人也來了好幾次,每次一見紫煥的樣子都是泫然欲泣,弄得淺沫也很難受。
花栩也再到處打听有沒有什麼方法能讓這個男人好起來,畢竟是他是為了救淺沫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若當日沒有他,或許心愛的女子早就死于非命了。
更何況若是這個男子一直是這個樣子,可能淺沫一輩子也會照顧他,根本不可能放下他,自己更是一點進入她心里的機會也沒有。
女皇的心情一直都不算很好,總會不由自主的怔怔發愣,只是最近獨女將會成親,心情才稍稍好轉,朝中的大臣也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低氣壓總算好多了,每個人也敢掛上笑臉迎人。
最近花栩總是忙的連影子也找不見,婚禮的大小適宜都是他一手打理,還有朝中大臣的往來上禮。朝中已經有不少的風言風語,說花栩一介男子,拋頭露面不說,就連婚禮都是親力親為。
傷風敗俗且大有其他兩國男子的風範,怕是嫁了太女之後會不安于後宮,說不定這唯一的女權國也會落在男子的手中。
淺沫根本不會吧這種無稽之談放在心上,可更令人奇怪的是女皇的態度,女皇不僅沒有對此感到生氣,還故意在朝廷之上大贊花栩能干,堪當大任,贊許之意溢于言表。
這一點,就連淺沫也搞不懂她的意圖,反倒是一直小心謹慎的花栩完全沒有放在心上,該干什麼依舊干什麼,一副不為任何人所動的樣子。
淺沫看他沒放在心上,越發的自信,也樂見其成,偶爾有兩個‘忠言直諫’的也被她‘好言相勸’回家養了老,朝堂之上再也沒人敢對花栩這個男子干涉朝政說三道四。
淺沫一直在家推月兌養病,女皇也是三天上朝兩天休息的,幾乎所有的朝中事務都壓在了花栩的身上。
依淺沫的意思,反正婚禮不過就是一個儀式而已,實在不必太過,即使真的想好好置辦也不必親力親為,可是花栩卻對這件事情一改順從的姿態,堅持到底,一定要自己事無巨細的親自操持。
就連淺沫二人的婚服都是找人量身定做,花栩自己設計的款式和布料。
反之在去看淺沫,簡直就是兩個極致。
悠哉悠哉的每天轉來轉去,一點都沒有一點緊張和不自在的地方,每天固定要去的就是紫煥那里看看說說話,惹的好些下人都說淺沫的心跟著那個沉睡的男子一起沉寂了,所以才會那麼無動于衷。
花栩每每听到這些,都像是沒事人一般走開,淺沫也就沒當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她本就是隨心隨性,轉臉便把自己听到的忘記,還是一如既往的往紫煥那里跑。
成親的日子越近,花栩的陪著淺沫的時間就越短,整個人忙的腳不沾地,只是不管有多忙花栩晚上還是會去看看淺沫。
可是這兩天,淺沫好像整天都看不到花栩的影子,也不知道他忙忙碌碌的都在忙些什麼。
這天,淺沫就坐在花栩的屋子里等,一直等到東方都泛出了魚肚白,也沒瞧見那抹藍色的身影。
淺沫想了很久也沒想出個什麼所以然來,索性就自己回去補眠了。
花栩累了一天,才應付完女皇和朝中難纏的大臣,一腳踏進家門,侍童就稟告說淺沫已經在他房內等了一晚上了。
沒顧得上休息,急匆匆就往自己的臥房趕去,推開房門見不到日思夜想的紅色身影,便知她已經回去了。
這陣子實在太忙,忙的他都已經無暇顧及淺沫了,他真的很想她,非常非常想,可是卻也沒有別的辦法。
他甚至有些慶幸,幸好自己還有這樣的能力,能幫她分擔這些她應該承擔的事情。
這些事情紛繁復雜,又人情相關,若是交給淺沫來處理,肯定會煩的她直嚷著頭疼,所以不管外邊的人怎樣評價自己,怎麼看自己,他都不介意,只要她可以舒服度日,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這段日子以來,雖然兩人住在同一個府邸,但卻很少見面,實在也不是他的初衷,不過也無所謂了,再有幾日,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永遠在一起了。
花栩了解淺沫,她是個專一的女子,一直盼望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