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解一個上班族的活動規律,無疑就是用蹲守跟蹤的辦法。
林家今天除了留在家里的值班人員之外,大部分的都出動了,各自分頭去尋找目標,就是那些殘疾人乞討者,還有一部分是殘疾人賣唱的歌手。
賣唱的殘疾人歌手在這一行業里,算是比較高級的一種方式,至少他們是有經過演唱這方面的基本培訓,可以對著移動音箱設備,吼出幾嗓子听得過去的流行歌曲,以博取路人的短暫駐足。
這些職業乞討者的上班時間比一般人晚多了,等到上午的十點鐘左右,在各個大路口等候的林家人,才觀察到各式各樣的殘疾人到位了。
林大美照例是出門四人組,隱藏的兩名保鏢暫時忽略不計。
出門有點早了,逛了幾條街,都還沒有看到有乞討者的身影。
路上行人來來往往,林大美挽著T姐的胳膊,戲謔道︰「T姐,如果你是乞討者的話,這一條街,你會選擇在哪一個路口開始坐在地上,吹拉彈唱的?」
T姐很認真的在思考,並且仔細地觀察對比著各處的人流量和行人走動情況,然後指了指一家咖啡店的門口,說道︰「我覺得應該在這個位置,這里有個主要的人行天橋,旁邊有個公交車站,這邊上還是一個重要社區的出口,所以在這里乞討,生意應該不錯。」
乞討本來是無奈之舉,救命之最後方法,卻是被人用來做生意,還形成了連鎖性質的規模,不得不說是一種人世間的大悲哀。
咖啡店已經開市了,林大美帶著三人成為了今天的第一組客人。
叫上來幾杯喝的,又拿了一副撲克牌,跟大膽和T姐打了幾輪的三人斗地主,而大猛是負責監控路面的情況。
終于在上午的下班高峰期來臨之前,一輛破舊的中巴車靠邊停了下來。
車門一開,就下來一個穿著牛仔褲和T恤衫的年輕男子,將一個殘疾人從車上動作很大地抱了下來,放在了天橋台階下的路邊。
男子迅速回到了車里,中巴車繼續往前行進。
林大美幾人在大猛的示意之下,都看到了中巴車的窗戶上露出了幾個黑頭垢面,頭發如雜草的乞討者。
中巴車前進了一段路,又停了下來,年輕男子下車跑了回來,丟下一個髒碗,然後臉色不善地低聲交代了幾句,便追上了前面的中巴車。
「嘿嘿,乞討者上班了。」林大美放下了手里的撲克牌,這把牌是大小鬼加四個二。
T姐終于是一臉輕松,剛才輸的好慘︰「大美小姐,這個乞討者一個人被丟在這里,也可以跑掉的吧?」
「能跑到哪里去,這些可憐的人自身的情況已經是這樣了,沒有雙腳,早就對生活失去了一切的信心,更別說其中有些人沒有任何生活常識,沒有文化,他們能做的事情恐怕只有磕頭彎腰的習慣性動作了吧。」林大美嘆了一口氣,拿起了手機,打開微信,找到了名為Linda美的那個群,一條一條地查看著大家發過來的訊息。
看來大家都找到了各自監控的目標了,有條件的話會找這些目標試探一下情況,如果怕被懷疑,就不做任何打草驚蛇的舉動,默默地觀察就好了。
等到他們收工的時候,那就跟蹤他們的車子,看看最後會匯集到什麼地方去。
只有找到了這些人的窩點,將之搗毀,才有可能解救出這些被剝奪了一切的殘疾人乞討者。
管家聲叔已經先行聯系了紅海市民政局的同志,了解到一些有關于福利院收容流浪者的一些原則和條件,他們對于接收百八十個殘疾人乞討者還是有可能的。
一個城市的市容市貌,本身就包括流浪漢和乞討者這些情況,如果多了,他們的績效也會大打折扣。
林大美幾人觀察的這名殘疾人乞討者是名腿部殘疾的,大腿的中段部位看上去像是被某種利器很干淨地砍斷的,傷口的斷面是露在外面,上面結了有著十幾二十年歷史的傷疤。
這人看上去只有三十來歲,全身是褐色骯髒的標準乞丐服,頭發倒是挺清楚的,還能看出來不久前剛理發的模樣,臉上是沒有任何表情,頭低低地,眼楮一定是在看著路面上的某個位置,或許是一個石塊,或許是一直螞蟻,誰也不知道。
「大美小姐,要不要買個東西給他吃?」T姐又在蠢蠢欲動。
自從上次在北山,在她和大膽大猛眼皮底下,大美小姐被人綁架的事情發生之後,她也像大猛一樣,老是覺得自己失職,所以這一段時間一直想要積極地彌補著。
可是她不知道,本身大家都已經是很盡職盡責的狀態了,再積極,那反而是超出了,變成幫倒忙。
于是她听到林大美小姐怒嗔道︰「你拿東西給他的話,他也不會吃的,如果吃下去的話,會有麻煩。」
「為什麼,什麼麻煩?」T姐顯然很不理解。
「你沒有發現這一類的殘疾人乞討者都很少吃東西和喝水嗎……因為他們已經練就了一天吃很少,喝很少的技能,這樣才不會被屎尿憋死。」
「哦!」听了小姐的回答,T姐才恍然大悟,「真是隔行如隔山啊,想不到這里面也有這麼多門道。」
嘴里入口剛續杯的咖啡,卻是已經索然無味,T姐也是兩眼無神地盯著天橋下那名乞討者。
那個鐵碗里終于有了第一個硬幣,發出 當的小聲響。
中午,林大美幾人也沒有離開,就在咖啡店里點了幾份套餐。
這一段時間,也真的沒有看到乞討者有吃半點東西,喝一口水。
後來,林大美一直觀察到T姐想說話又欲言又止的模樣,她知道T姐一定是因為乞討者的遭遇而生出了很多的憤慨。
終于,T姐抬起了頭,眼里一層濃濃的水霧︰「大美小姐,我可以罵人嗎……我想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那些操控殘疾人乞討者的壞人,被千刀萬剮,不得好死!」
林大美挪了挪椅子,靠了過去,伸手將她摟住︰「咱們等著看吧,至少這一個團伙,會讓他們罪有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