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三日,凌晨三點
(一天的時間里自己至少做了一個星期的勞力)崇踏著月色匆匆離去
(手腳都已經極度疲憊,這狀態很不妙)崇努力使精神集中,雖說這條小道較為安全,但也要小心一點,畢竟晚上才是妖怪的最佳活動時間
「辛苦啦~」背後傳來了溫潤的女聲
「!」崇快速的扭頭看去,八雲紫正撐著一把洋傘站在他身後
「什麼事」崇略微有些放松,但神經還是處在了繃緊狀態
「太晚了,擔心你~」八雲紫輕笑道「我帶你去結界的邊緣」
「隨意」崇繼續往前方走去
「你和幻想鄉的各位變得很融洽了呢」八雲紫毫不介意的與其並排而行「在這里住下來也沒有問題了吧」
「沒有這個意向」崇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是嗎?那就算了」八雲紫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我們很久沒有單獨交流過了,有什麼問題想要問嗎?」。
「這瓶藥」崇將已經空了一半的藥水拿了出來
「啊啦啦~已經快完成了~」八雲紫高興道「非常感謝」
「這並不是藥水」崇開口道「這是魔液」
「魔液?抱歉,我對魔法側的東西並不是太了解」八雲紫詫異道「也許是稱呼不同?」
「魔液是構造大魔法所需的一種道具」崇扭頭後與八雲紫直視半天,然後偏回了頭「主要作用是構造魔法陣」
「嗯再多說一點」八雲紫皺眉道
(似乎真的不知道)當然也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這家伙可是大妖怪,而且非常狡猾
「一般來說魔法陣多需要一種容載物作為基礎,召喚系是血或寶石、破壞系是尸骸、傳送系是魔力」崇停下腳步「而如果用魔液作基礎,它的作用是轉移」
「轉移?」八雲紫神色凝重道「再多說點」
「不清楚,魔法陣的類別太多,在沒有看到成品前我解釋不清」崇加快了些腳步「但適用範圍應該很大,不過目的地不會有多遠,最大的也就十公里」
「很重要的情報」八雲紫點了點頭「多謝」
「不,無事」崇點了點頭,然後便繼續目視著前方
「吶」八雲紫沉默半響後再次開口
「什麼?」崇回了一句
「你很關心幻想鄉啊」
「談不上,只是並不壞」崇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是嗎~不過你老是板著一副臉,我還以為你很討厭這里呢~」
「遺傳的」
「可她不面癱啊」
「她的女兒不面癱,而且我不是天生的」
「啊啦啦~那你笑過嗎?有沒有照片給姐姐看~」
「不,沒有」崇搖了搖頭「哭的也沒有」
「害羞?」
「有」
「肯定很可愛吧~」
「不,忘記了」
「你也會忘事嗎?」。
「是,我也會忘」
「快到了」八雲紫突然停下腳步
「?」崇也停下腳步,然後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古樹「後面還有路」
「不,沒有了」八雲紫輕笑著搖了搖頭「就到這里」
「這棵樹里面有東西」崇走近後開口說道
「有的,有尸骨,和西行妖一樣」八雲紫也同樣走近了過來「妖怪的骸骨」
「壽命已盡嗎」崇眼神冷漠「畢竟不是永生」
「你羨慕永生?」
「不,我厭惡永生,永遠太過可怕」崇難得說出了可怕二字「人會在永生中變得偏執、隨後瘋狂並迷失信仰」
「你也會說信仰啊」八雲紫捂嘴輕笑
「信念嗎」崇猶豫的改口
「不用改,你說的確實沒錯,不管是人還是其他的高等生物永恆對他們來說都是件很可怕的事」八雲紫撫模起面前的參天古樹「有些人會在永恆中自我毀滅,而有些人則是瘋狂的追求起夢想,我應該屬于後者,要不然我會陪著它們一起死去」
「我先走了」崇打斷道「太晚」
「不願意听一個老人家的回憶嗎」八雲紫淡笑道「還真是不懂禮貌」
「與我無關」崇搖了搖頭
「啊啦,那就說件和你有關的」八雲紫開口「要不要留下來?」
「想到哪里住都行,我會讓人間之里割出塊地,或者是讓其他勢力的人照顧你,紅魔館就不錯,如果喜歡東方風格就去我家,只是要做事還貸,白玉樓?嗯這樣幽幽子會很高興但你會太過于辛苦的,守矢神社就別考慮了,博麗神社也是不行的哦,魔法之森太危險了,你也不可能想去黑漆漆的地底居住吧?」還未等崇開口八雲紫便如同連珠炮般說道
「」崇再次與八雲紫直視,然後開口
「我拒絕」
「還是這樣嗎」八雲紫嘆氣道「外界好嗎?」。
「不,人類的貪婪和丑陋遍地都是,炮火聲足以掩蓋樂聲,硝煙將天空變為血污」崇搖了搖頭
「你在外界有所愛之人?」
「不,愛是什麼?」
「你在外界有所念之事?」
「並無,過往如同雲煙,我不願記下」
「有想做的事?」
「有」很肯定的答復「很重要」
「那就算了」八雲紫無奈地微笑道「祝你旅途愉快」
「」崇沒有回應,而是將刀拔出鞘後別過了身
「你的開門方式還真是有趣」背後傳來了八雲紫的調笑聲
「這世間能有如此的鑰匙就已經算是幸運了,並沒有什麼有趣不有趣」崇淡然道
「不怕失血過多嗎?」。
「當然怕」崇將手中的刀鋒在手指上停下「不過有時候傷痕是無法逃避的」
「比如說這種時候」話語聲變得不通暢了起來,黑色的觸.手穿透過月復部,全身的氣管也許都在哀鳴,大腦在對自己的身體發出警告
「 當」刀從手中滑落,而後崇便無力地倒在樹下
「果然」崇捂住月復部後喘著粗氣說道「你果然想要殺我」
「我也知道」八雲紫關上洋傘「你知道我要殺你,但你為什麼不逃」
「因為逃不掉」崇勉強支起身子「也阻止不了」
「為什麼阻止不了」八雲紫輕聲道「只要你說是你現在就應該躺在床上睡覺,然後等我明天去接你過來」
「因為我的答復永遠是不」崇捂住月復部的傷口
「為什麼?」八雲紫詫異道「外界有多好?他們能做到的事,幻想鄉也能做到」
「外界有科學,坦克飛機,火車輪船,我們這里有河童,她們的智慧勝于外界百倍」
「外界有魔法,符文咒術,隱僕魔物,我們這里也有出色的魔法師,無論是紅魔館還是魔法之森,那些魔女都可以作為傳播知識的教師」
「寶具?幻想鄉的古物多不勝數,有哪件不是稀世的珍寶?」
「人口?幻想鄉里沒有戰事,而且強者的壽命是人類的千百倍,不用多久,他們便會在戰爭中被消磨殆盡,而我們將重新踏回人間,所以說你為什麼不加入我們呢?」
「呵」崇發出了輕微的嘲諷聲「就這樣?」
「就這樣」八雲紫俯視著崇,因為他半蹲著「剩下的還有很多,但現在的你听不得」
「那我就一輩子別听」崇咳出一口血,疲倦感和昏迷感一起涌上腦子
「你太頑固了,在這你可以得到很多,你可以得到八雲的姓氏,那是地位」
「你可以成為幻想鄉的賢者,那是權力」
「你可以娶幻想鄉中的任一人,那是美色」
「你可以擁有土地,那是金錢」
「你能獲得你從未有過的一切,包括家人」
「哼」崇發出一聲冷哼「這是施舍嗎,大妖怪?」
「叫我賢者,幻想鄉的賢者」八雲紫也冷冷道「人類,我不是在請求,而是在命令,跪服則生,站立則死」
「你們跪拜了一輩子,為什麼還不去死」崇嘲笑般說道「妖怪,到底是什麼給了你們信心?讓你們有權和人類作比較?」
「你們是劣等種,生下來就只配被奴隸,你們只是獵物,只是樣本,只是鄙陋低賤的狗,跪服?你們也配?!」
「看來不必留手了」八雲紫的眼中殺意四射「你根本不像是她的兒子,你只是個惡鬼,雜種!」
「你也不像她認識的人」崇將「人」字咬得很重「你只是個沉醉在歷史中的廢棄品,賢者?」
「我看、你更像小丑!」
「膽大!」八雲紫一揮手數根尖刺便刺穿了崇的四肢,巨大的沖擊力直接將他釘在樹上「人類,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你?你的命賤如草芥」
「噗咳」崇吐出一口血,但眼神依舊與其直視
「如果你有本事的話」崇冷冷開口「我來之前寫了一封郵件,那上面詳細的描繪了幻想鄉所有狀況,結界的缺口、進入的位置、還有里面住著的狗,不然你以為我每次特意踏過了各個地方是為什麼?你們不敢露頭的對吧」
「哼!」八雲紫一聲冷笑,尖刺便再刻入樹間三分「我可模清了你家的情況,你以為我會給你這個機會?」
「誰告訴過你我是在自己屋子里寫的」崇的口中開始蔓出血液「我在數千個網絡端口安插了病毒,只要我不解除它們便會像炸彈一樣引爆各國資料庫,當然里面裝著的就是那封郵件,我可做得到這種事啊」
「馬上撤除!」八雲紫怒斥道「否則我就把你做成傀儡!」
「你可以試試」崇的眼神中充滿嘲笑「我身上藏著炸彈,只要我一昏迷我便會在第一時間引爆它,即便你不給我時間也無所謂,只要我心跳低于人體平均值那麼我的大腦便會緩慢休眠,而如果心跳停止它便不可能再醒來,你能到手的只是一具空殼」
「好個天才」八雲紫冷笑道「居然先斷了自己所有退路」
「背水一戰」崇冷聲道「當然我也不可能死在你手里」
「想要做交易?」
「不,是命令」壞血流過多,病癥恐怕也快要復發,不能再拖
「讓我離開,然後不再與我接觸,那麼我便會一天天的將病毒解除」崇喘了幾口氣「最多八個月所有的病毒就會完全消失,它們按照時間爆發,只要我定時解除它們便絕對安全」
「人類,算你贏了」觸.手重新縮回間隙之中
「咳咳!」背部在樹上磨蹭出一片血痕的崇用接近無神的雙眼緊緊盯著她看,仿佛在象征著他的不屈
「滾出幻想鄉,然後永遠地消失在我眼中」八雲紫踏入了間隙「人類」
「不用你廢話」崇冷聲道「妖怪」
(看來你真的是她的兒子,寧死也不屈服于我)
(看來你真的是妖怪賢者,為了族群誰都會殺)
(永別了)
「噗咳咳咳咳咳!」崇捂住了口鼻,鮮血從指間流出
「身體的狀況一天比一天糟糕」崇自言自語道「受點傷便會吐血,時不時便會身體發麻,變得經常喝水,但手中的劍卻越發鋒利、玉逐漸透徹、鏡恢復平滑」
「八雲紫不知道那瓶藥的作用,她甚至不知道幻想鄉的大門在此時已無法打開」崇淡淡道「她只知道她險些殺死我不、是真的殺死了我,我現在已經毫無反抗能力,而且只有三個人知道我的狀況、並且知道我在這里,在這囚籠之中,我已無法逃月兌」
「那麼、還不動手嗎?」。
「啪啪啪」暗處傳來鼓掌聲「到底從哪知道了我的存在呢~」
「重要嗎」崇連拿出藥瓶都不願意了「你會在乎嗎」
「真失禮,棋子的狀況我當然要清楚了解」白袍的青年緩緩從陰影處走來「不是嗎」
「本來還有一絲希望」崇嘲笑般說道「果然自己不配啊」
「這就是你的遺言?」青年微笑道
「那麼、就去死吧」下一刻勾玉定格時間、光鏡封鎖空間
而斷劍——————
刺穿了崇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