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五日,夜晚十點半
「他們到底是不是去了拉古多利安湖」一直追了兩個半小時都沒有看到人影的崇陰沉道「還是說你被騙了,他們實際上已經去了別的方向」
「這種事我也不知道啊!」平賀才人苦惱道「可惡!如果當時能小心點的話!」
「在這個時候提起過去有意思嗎」崇重重揮下馬鞭「我先行一步,你隨後跟上,順帶在附近看看有沒有馬蹄印記」
「駕!」崇轉瞬間便已經和平賀才人拉開了一大段距離,明明用的馬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
「又是想把我一個人丟在後頭嗎」平賀才人深吸一口氣,隨後便也用力拍打起馬身來「但這次不會再落後了,我是露易絲的使魔,才不會輸給任何人!」
(追上了果然只有遇到危機時才能提起勇氣嗎)崇往後望了一眼,隨後便再次加快()了速度(但這次不一樣,這次你即便追上來也什麼都做不了)
(竟然用我的樣貌來欺騙他人雖說不介意但我還是從心底里想殺死你啊!無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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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你為什麼一直往後面看啊?後面有什麼嗎?」。露易絲回頭望了一眼,夜晚的道路上一個人也沒有
「有啊,有你的騎士正在追趕我們」崇冷聲道
「騎士?才人嗎?」。露易絲下意識回答道,但隨後又連連擺手否認了這一說法「他才不是騎士,他只是條野狗啦」
「誰知道呢」崇突然將馬停下,隨後便轉過身來直視著露易絲
「哎?崇你想干什麼啊?」露易絲往後面退了一點「不、不可以在這里做出什麼事來哦!」
「我要給予騎士試煉,公主的危機即是試煉」崇冷聲道「露易絲,你就是公主」
「什」在露易絲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她便已經與一雙暗紫色的瞳孔對視了
「」片刻過後露易絲便已經低沉著頭、表情也隨之變成了一臉呆滯的模樣
「就在這里等著」崇撕開了自己臉上的面罩,原本屬于瓦魯多的面容暴露在陰影之中,而在其身後,數只黑色的騎兵緩緩從陰影中冒出,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如同鬼怪般的面具
「準備迎接騎士,然後我們將為了主君而獻出生命!」
「吼!!!」身後傳來了回應聲,騎兵們的吼聲就如同野獸般凶猛
「!」崇听到了這一如同信號般的吼聲,然後他便立刻轉了一下馬頭「左邊嗎!」
「剛才那是什麼聲音啊听起來和猩猩叫一樣」平賀才人依舊搞不清楚狀況
十分鐘後
「停!」崇拉緊了馬韁,隨後便冷眼看向與露易絲坐在同一匹馬上的家伙「瓦魯多嗎,居然還敢帶著人回來!」
「你不是我要等的人,走吧,主君命令我不用管你」瓦魯多冷聲道「快點離開,別打擾接下來將要到臨的試煉」
「試煉?那我先給你個試煉好了!」崇立刻從馬背上跳下,同時雙手也已經伸進了虛空之中
「————」作勢想要舉起手中的魔杖阻擋自己,但下一刻瓦魯多的雙手便已經被水元素給束縛了起來
「愚蠢,你認為我在來之前不會做好準備嗎」崇冷聲嘲諷道,隨後從虛空中抓出的利劍直直刺入了瓦魯多的心髒
「你帶過來的兵太沒用了」冷眼瞥了附近的黑色騎兵一眼,他們直到現在都沒有做出反應
「他們是主君的兵,我也一樣」瓦魯多冷聲道
「?!!!」崇看見了瓦魯多脖子上的黑線,于是他微微瞪大了雙眼「怎麼會噗!」
「————」魔杖從自己心髒處拔出,大量的鮮血從其中噴涌而出,瓦魯多身上的黑色皮衣也隨之被染成了紅色
「你怎麼會」崇死死捂住自己心口說道「為什麼你會成為不死者」
「這件事和你無關,王子」瓦魯多冷眼看向他,那原本屬于人類的瞳孔中已再也看不出半點顏色「退下吧,接下來是騎士的時間」
「撲通!」身旁便是因為水位上漲而新起的池塘,于是數只黑色騎兵便將他推進了池塘里,連掙扎都沒有,失血過多的他直接沉入了湖底
「停下!」平賀才人緊接著崇的腳步來到這里,他並沒有看到崇被推下池塘的一幕,他只注意到了地上的血跡與正站在瓦魯多旁邊的露易絲
「瓦魯多?!你這個叛徒來找露易絲干什麼!」平賀才人跳下馬背後拔出了劍「馬上離開露易絲!還有這地上的血跡是」
「我不在乎公主的安全,騎士哦,來與我一戰吧,這是我之主君讓我給予你的試煉」瓦魯多木然的拔出魔杖「礙事者已經沉入湖底,再不會有人來干涉這場角斗」
「礙事者崇呢?!他應該比我先發現你才對!」平賀才人立刻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我說過了,他已經沉入湖底」瓦魯多就如同人偶般無表情道
「什麼!!!」怎麼可能!崇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會輸!他明明是能輕松戰勝瓦魯多的啊!
「拔劍吧,否則其余的士兵們將會把公主殺死」隨著瓦魯多一開口,他身後的黑色騎兵便掏出刀刃架在了露易絲的脖子上
「露易絲!露易絲!」平賀才人大喊著想要讓露易絲逃跑,但露易絲現在就和個公主女圭女圭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是催眠術一類的魔法吧」德魯福林哥開口道「搭檔,不打倒施法者你的那位小主人就不會醒過來的」
「可惡!」平賀才人听言後也只能警惕著看著瓦魯多,同時握著長劍的手也不由得更加緊了一些
「」瓦魯多見狀後只是舉起了魔杖,隨後便開始低聲吟唱起咒文
「別給他機會!」德魯福林哥大喊道
「啊啊啊啊!!!」平賀才人發出一聲怒吼後便沖向了瓦魯多,但他似乎是忘記了瓦魯多的別名叫做「閃光」,那不僅僅是用來形容身手,那同時也是用來形容他吟唱速度的別名
「————」在平賀才人剛沖了一半後魔法便已經發動了,劇烈的暴風將他的臉頰撕破,隨後緊隨其後的烈風使平賀才人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
「這個距離太礙事了」德魯福林哥開口道「搭檔,一定要近身,否則你在風的面前就只能成為個靶子」
「我明白了!」平賀才人選擇听從經驗比自己豐富許多倍的德魯福林哥,于是他硬著頭皮迎風前進
「」依舊是舉起魔杖想要吟唱咒文,但這次平賀才人已經有了準備
「去!」平賀才人將從地上撿起的石塊扔向了瓦魯多,瓦魯多則因為這個而被打斷了吟唱
「活該!」平賀才人得意道,但他並沒有高興太久,因為很快他便已經被從腳底下冒出的龍卷風卷到了半空之中
「怎麼回事」摔了個七葷八素的平賀才人詫異道
「還是讓他發動了魔法哦」德魯福林哥嘲笑道「不行啊搭檔」
「可惡」平賀才人再次站起
「太沒意思了」瓦魯多開口道「這樣還算不上是試煉」
「 」四周的黑色騎兵舉起了手中砍刀,他們胯下的戰馬也不停地發出喘息聲
「不會吧」平賀才人瞪大了眼楮,但敵人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數十匹騎兵向其發動了沖鋒,如同雷霆的沖刺力使平賀才人連反擊的力氣都沒有,利刃劃開他的皮膚、戰馬蹂躪他的骨肉、他已經連站都無法站起來了
「不妙!搭檔快點往後撤!」德魯福林哥第一次著急道「他們是幽冥武士!是惡魔啊!」
「可露易絲就在前面」平賀才人剛用劍作為支撐想要站起來就又被騎兵撞倒「露易絲就在我的眼前啊!」
「不過是個任性的小姑娘而已!晚點再找人一起」
「才不要!這樣露易絲一定會受苦的!那個傲嬌傲慢的大小姐肯定會因為受不了而哭泣的!那個時候該怎麼辦?!即便後面救回來了又能怎麼樣!」平賀才人努力站起身,前面又有一騎騎兵想要將其撞倒
「我可不想挨罵!我也不願讓露易絲受到傷害!我可是零之使魔啊!怎麼能光想著靠其他人來拯救露易絲!」看清楚了!看清了對方舉刀的位置,自己可以反擊!
「————」手上的印記不斷發出強光,四周的黑色騎兵因為受不了這光芒而發出呻.吟聲
「讓開!」這樣大喊著的平賀才人斬斷了前方騎兵的上半身,隨後便跳過它的尸體向著瓦魯多飛奔而去
「」瓦魯多再次舉起魔杖
「這次別想再成功了!」平賀才人將手中的德魯福林哥投向了他,長劍非常準的命中了魔杖
「啊!!!」在撲向瓦魯多的剎那重新將長劍抓回手上,然後利劍毫不留情的插入瓦魯多的心口
「抱歉但我必須打倒你」平賀才人重重喘了口氣以此來平復心情「再見吧」
「!!!」正當平賀才人想要回頭去收拾剩下的騎兵時,原本應該會死去的瓦魯多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然後手中如同劍般鋒利的魔杖也直接刺向他的心口
「搭檔!」在平賀才人因為過度驚訝而失神時,德魯福林哥突然自動擋住了這一擊
「這是怎麼回事!」平賀才人因為面前出現的超自然現象而驚異道「我應該已經刺穿了他的心髒啊!」
「可能是因為他早就死了的緣故吧,我在他身上感受不到半點活人的氣息」德魯福林哥嚴肅道「搭檔,恐怕前面那個人也正是因為這點才會被迅速解決吧」
「那應該怎麼辦啊!」平賀才人慌神道
「那個小姑娘會的魔法里面應該有能解除不死者契約的咒文,但她現在已經落入了敵人手上」德魯福林哥用劍把往露易絲那邊看了一眼「那麼就只能硬上了,對方身上一定有生前留下來的弱點,那個弱點就是他被人變為不死者時留下來的傷痕……就在他脖子上!」
「德魯!你真是一把好劍啊!」平賀才人也看到了瓦魯多脖子上那極為明顯的傷痕,于是他一邊夸獎著德魯福林哥一邊用力揮下了劍,瓦魯多依然就在他面前呆立著
「小心後面!」德魯福林哥慌忙提醒道,後面正有數只黑色騎兵向他襲來
「高潔的聖風啊!願用精靈的翅膀為無塵的土地上奏響禮誦!請將吹散污穢的力量展現于此!」比瓦魯多剛才使出的龍卷風還要大上不少的暴風將騎兵盡數吹開
「崇!」平賀才人興奮道
「快點揮劍!」全身已經被血與水染透了的崇大喊道
「再見了!」平賀才人對著那可憎的黑線處揮下長劍
「————」在劍刃即將殘酷的斬下瓦魯多首級時,平賀才人清楚看到瓦魯多的嘴唇動彈了幾下
「謝謝你給予我解月兌、然後露易絲就拜托了」這就是已經身為死者的他留下的最後遺言
「嗯,我答應你」于是平賀才人回應了這一遺言
一個小時後
「是嗎瓦魯多已經死了啊」露易絲站在平賀才人邊上悲傷道「沒想到居然連尸體都不放過,阿比昂的新領袖真是令人惡心」
「他在死前感謝我了」平賀才人一點點將瓦魯多的墳墓填上「說是感謝我給予他解月兌」
「嗯」露易絲點了點頭「這是應該的」
「露易絲」平賀才人突然停下了手頭上的活
「干什麼啊」露易絲抱怨道「我心情很不好」
「瓦魯多說拜托我照顧你」
「他怎麼可能會」
「我覺得他的意思就是這樣,所以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因為我向死者起誓了,哪怕是在水精靈面前立誓也沒有關系」平賀才人嚴肅道「露易絲,我一定會保護你一輩子」
「區、區區一只野狗而已居然也敢如此放肆!」露易絲羞紅著臉大叫道「我才不相信你!你一定也和別的女人說過這種話吧!」
「露易絲」平賀才人將露易絲一把抱在了懷里
「 !」露易絲的腦袋就像是要爆開一樣不斷冒著煙
「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到危險的,即便我沒有崇那麼強大,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會和其他人進行對比了,瓦魯多也好、崇也好、即便有他們在我也依然要保護好你」少年因為在死者面前立下了誓言而決定堅守一生
「嗯,那就拜托你了,才人」露易絲也回抱住了才人,她能明白現在才人的心中一定非常痛苦
夜色之下,兩位少年少女相擁著一夜無話
後記
「來了嗎?」。湖底下傳來少女般清脆的聲音
「是,我來履行承諾」即便是剛才從死亡中月兌險,但崇的臉上依舊是淡然無比,因為死亡對他來說不會是一瞬之間
「那麼立下誓言吧,拿出你懷中的契約書」聲線變為了充滿威嚴的女人聲
「」沉默著拿出那本羊皮書,那是他贈予自己的無名之書,但此時那上面已經浮現出兩個人的姓名,一者名為安達底斯,一者名為瓦達哈爾,那是水精靈的名字嗎?
「以精靈之祖的後代起誓」水精靈的聲音從湖底傳來「你也跟著羊皮書上的文字一起念」
「以傳承之公的後代起誓」崇緊緊盯著羊皮書上鮮紅的文字
「吾是掌管水之生命、掌管溫和的四姐妹之三」
「吾是掌管奧秘與未來的三大公之二」
「在此起誓」
「在此宣誓」
「在自雙月交錯的第10000個年頭,古老的誓言將化為水滴消失,以精靈之名,于此宣告束縛解放」
「 」他清楚听到耳邊傳來的解鎖聲,于是他忍不住興奮地大笑了起來
「這就是第一個!只要再這樣下去我就不必束手束腳了!」他停下笑聲,然後眼神冰冷的看向面前的地圖,那是這個零之國度的地圖
「再怎麼阻止我也不管用,別忘了,你已經死了、我的師兄」他用枯瘦的手指劃過地圖「盟約遲早會被徹底廢除,到時候我會向你證明公平與平等是不存在的」
「對、沒錯、用他們的鮮血向你證明、就像當初他們對我做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