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二日,下午兩點
災難只有在突然而至時才是真正的「災難」,一切來得遠比知情者預想中的要快上許多,沒有人知道敵人為何、敵人在哪、敵人多少,帝都在兩點整時迎來了制裁的錘響
「鐺」悠遠的鐘響從海姆達爾大教堂傳來,然而一向清脆的聖詠在帝都人耳里听來卻顯得有些莫名的壓迫感,那不像是鐘擺所能發出的聲音
「怎麼了?」拿著個小板凳坐在自家門口的老人詫異地抬起頭來,似乎是在為這從小听到大的響聲感到不解
「砰!」此時一聲爆鳴掩蓋住了大鐘的回響,井蓋被突如其來的水柱沖起,而落座于廣場四處的典雅噴泉則仿佛迎合般響起激昂的華爾茲,整個廣場眨眼間便只能見到水柱橫飛
「媽媽,這是不是什麼特別表演啊?」來埃雷波尼亞帝國旅游的共和國小女孩看著這<一幕後天真無邪地問道
「是的吧?」她的媽媽也並不能確定這是不是帝國搞出來的名堂,但出于安慰還是猶豫著對小女孩隨口說了一句
———然而很快、現實便將她的這個謊言無情打破
「吼!」鋼筋鐵背的巨鱷從井中快步爬去,其後每個失去了「枷鎖」的井中都有這些特邀嘉賓從中探出利爪和尖牙
「呀!!!」廣場上的民眾整整遲疑了數秒後才發出尖叫,他們剛才還在甘露下笑著褒美自己的帝都,然而現在這一幕卻將他們對「真實」的認知徹底刷新
「領主級魔獸?!」比起自稱精銳的近衛軍,原本只是負責協助整治道路的憲兵隊卻遠比他們要反應的快,領主級魔獸便是指掌管著一方領地的高等魔獸,就如同當初在烏爾絲拉間道上一擊便將崇拍飛出幾十米的長臂巨猿一樣,這些巨型鱷魚也是相當強勁的獵手,雖然不怎麼靈活,但那比鋼鐵還要硬上幾分的皮殼也是十分棘手,而且還不僅僅是只有它們一堆,兩棲類的鱷頭魚王也緊隨其後地攀爬至地面上,整個德萊凱爾斯廣場仿佛已經成為了水下生物們的樂園
「快!第一分隊去掩護民眾們退散!其他人堵住廣場口!不能讓它們離開德萊凱爾斯廣場!」冷靜沉著的憲兵隊副手立即代替匆忙奔向裝甲車的近衛軍指揮起了現場
(上尉那邊的話)擔憂很快便隨著槍中子彈一並飛出,無須擔心,「冰之少女」便是雷池的絕命鎖,跨越者死則是她的最真摯之信條
加爾尼耶區
「真是皮糙肉厚」克蕾雅將手中的導力槍隨手扔在一旁,而後從腰間將刺劍拔出,眼前赤紅著雙眼的鱷頭魚人發出威嚇般的叫聲,但她卻冷著張俏臉選擇主動迎擊
「宰相大人!薇塔小姐!請後退!」憲兵隊用身體在鐵血宰相和蒼之歌姬前構成防線,對他們來說全部人的生命也無法媲美在場兩人的安危
「歌劇院的賓客們已經全部疏散完畢了~不過還真是討厭啊,明明才剛看到高潮部分」身穿情報部軍服的雷克特•亞蘭德爾悠閑自得地從大門口徑直走了進來「話說這些水產是不是劇院用來犒賞我們的晚飯啊~」
「很遺憾,不是」薇塔淺笑著微微搖了搖頭「也許是從後門井蓋里冒出來的吧」
「哦哦,原來如此」雷克特恍然大悟般大笑起來「抱歉,我的智商還真不夠用呢」
「你!過來幫忙!」一劍同時逼退三只魔獸的克蕾雅秀眉一跳「快點!」
「好好好~我知道了」雷克特再輕笑一聲後便如同驚雷般跳入陣中,蓄力已久的劍擊和導力魔法相互配合下竟直接將一頭魔獸擊倒在地
「這里沒有解放戰線的人來」
「那麼意思就是說不留活口」克蕾雅和雷克特對視一眼,隨後紅藍交替,五只領主級魔獸別說前進,甚至連組起反攻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吼!」然而優勢在巨大的海蛟撕開地板伸出一個頭後便蕩然無存,克蕾雅措手不及之下直接被一口水槍吐倒在地,而後沒有任何紳士風度的鱷頭魚人毫不客氣地將其一腳踢飛
「咳!」克蕾雅輕咳一聲嘴角上便已經是有淡淡血絲,勉強站起身時也是捂著腰在人眼前晃悠,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開什麼玩笑」雷克特只覺得驚異萬分,帝都歌劇院的腳下怎麼會有海蛟棲息?!加爾尼耶區底下明明就應該是空心
「擋住它!」克蕾雅忍住疼痛大喊一聲,隨後便作出了一副以死相搏的架勢,麻煩了,原本以為這些兵力就該夠用,沒想到來的居然不是人
(這樣的話另外幾邊)宰相大人這里的兵力已經是僅次于皇太子殿下,艾爾芬公主和奧利維特皇子他們那邊會不會
帝都賽馬場
「我是不是來錯了地方呢」奧利維特坐在馬背上輕嘆口氣,觀眾席上已經是硝煙密布,好不容易吸引來的觀眾們也已作鳥獸散,明明還在其中看到了不錯的女孩子啊~
「然後呢~」沒有見到那個看起來很漂亮的女孩,因此奧利維特便將目光投放在了貴賓包廂區里,可惜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也什麼都看不到
「話說我都看了這麼久你就不能停下來嗎?!」奧利維特哭笑不得地對著胯下寶馬說道,沒錯,他能在這里觀看這麼久免費表演卻沒有被人打死就是因為這個,他今天用來表演的乃是帝都有名的烈馬、是馬中之王,可惜膽子實在是小了點,恐怖份子剛鳴了幾發槍響它便被嚇得甩開蹄子就跑,奧利維特原本就沒有馴服這匹馬,現在停也停不下來,只能看著它帶著自己在馬場上不停繞著圈子
「不過也好吧」奧利維特隨手一槍將用雙腿追逐著他的襲擊者擊倒在地,在常人連視線都無法集中的疾馳中能一槍擊中他人大腿卻不傷及其性命,奧利維特的槍術基本上已經可以和神槍手相媲美
「可惜沒有人看啊~」奧利維特就這樣在馬場上精準狙擊著想要奪取他性命的恐怖份子,至于其他人的情況?沒事,有穆拉呢
「本來還以為放蕩皇子的身邊不會有什麼護衛呢」獨眼的女人一揮發劍,劍術之詭妙令穆拉也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付
「他總歸也是個皇子」但這句話令穆拉也不由得冷聲回應一句,扯到奧利維特皇族身份的事他就會異常關心
「嘖嘖,誰知道呢」女人嫵媚一笑,手中劍勢又不由得快上了幾分「不過看來也就只有你一個木頭有些能耐,其他護衛都已經跑光了」
「皇子抓不到、好歹也要抓些貴族回去!」
「———」然而下一刻女人的屬下便從貴賓室中橫著飛了出來
「怎麼了?」女人驚訝之下手中劍勢不由得有些遲緩,而穆拉則乘機展開快攻,逼得女人只能收攏起心神來應付眼前的武術名家
「就這些人嗎」白發的少年緩緩走出貴賓室內,手中那奇形怪狀的紅色大劍在光照下閃耀著血色的光芒,淡漠的瞳孔中卻透露著令其他人膽戰心驚的氣勢
劍帝萊維、登場
海姆達爾大聖堂
「女神啊、賜予我們這些迷途羔羊加護吧」海姆達爾大聖堂的主教雙手一揮,淡藍色的光芒便將木門加護成一扇堅不可摧的鐵門,如果沒有點實力怎麼可能會在帝都里擔任主教呢
「可惡用炸彈吧!」
「可是同志G說要活的貴族和皇子!」
「怎麼辦?!魔獸全部扔到廣場和聖母公園那一塊去了!」
「時間快不夠了!城防軍一旦集結起來就麻煩了!」
「各位同志們,讓開」在全副武裝的恐怖份子焦頭爛額時身後傳來了略顯得有些沉悶的男人聲
「同志C!你居然親自來了!」看到來人的身影後眾人慌忙讓開一條道路
「我不來又怎麼能行呢」原本這里應該是同志V負責的,可惜啊
「很厲害的法術,主教大人」在這句話落音時,教會的大門便已經裂成兩半向四周分開
「保護皇」站在大門口的護衛軍話還沒有說完便已經被子彈打成了漏勺
「真是大場面呢,各位」同志C穿著一身黑甲緩緩走入教堂內,主教的臉色依舊淡然如初,但其他的貴族們則顯得有些慌亂
「你是這些人的首領嗎」與四大名門領袖坐在第一排的塞德里克皇子開口問道
「我們沒有領袖,只是為了同一個目的而集中于此」同志C拔出雙頭劍「都已經過了兩個小時,沒想到你們居然如此在意一個禮拜,常人應該只會在這里待上十分鐘左右才對」
「這是向女神祈福帝國皇權能夠延續至未來的儀式」塞德里克冷靜地解釋道「像你這種人是不會明白的」
「全部別動!快!先把皇子控制住!」同志C剛想說什麼便被後來跟上的組織成員們打斷了
「等等!住手!」同志C慌忙出聲喝止,然而已經晚了
「什」身穿黑袍的襲擊者們慌忙站住腳步,而此時已經有人從座位上起身了
「坐下!」立刻有不怕死的提起機槍威嚇道
「那你就滾開」骨頭斷裂的聲音在眾人耳邊清脆響起,塞德里克隱約中只能看見有個黑色的人影從教堂內飛出
「塞姆利亞大陸上最強的男人吉諾.普林德嗎」同志C握緊雙頭劍「我記得克洛斯貝爾市長也應該來了帝都才對吧」
「是啊,那麼就請你們別打擾他的最後一次公務出差」手腕旁閃起淡淡的電弧,「 里啪啦」的響聲令周圍人都不由得皺起眉頭
「要出去打嗎」同志C出口建議道
「不需要,只是一拳的事而已」而他則只是冷笑一聲
「來試試看你們能撐幾回合吧,犯罪者」
聖母公園
「啪!」精美的水晶庭院被巨鱷一尾巴掃成碎影,武裝份子則紛紛從魔獸身上跳下並將被沖亂了陣型的近衛軍一個個掃倒在地,原本平靜祥和的休閑勝地轉眼便已經化為哭喊聲交加的地獄
「小姐,不打算讓開嗎」昨天晚上劫後余生的同志G冷冷一笑,而在他身邊則是兩頭領主魔獸和兩名舉槍欲射的同伴
「冒犯了公主殿下的車架,罪不容誅」愛麗榭輕斥一聲,她這種好脾氣的人會說出「罪不容誅」這種詞來就表示真的動怒了
「那麼你能做什麼」同志G會這麼悠閑正是因為戰局已定,那些護衛軍全都是花瓶幾個,現在這里有十二只領主魔獸和二十名全副武裝的帝國解放戰線成員,而相反艾爾芬公主身邊卻只有這一位提著陽傘的淑女,能做什麼?
「呵」愛麗榭輕笑一聲,如同鮮花般嬌麗的微笑不由得讓其他人咽了口口水
「———」然而下一刻一朵蝴蝶花便已經在魔獸和同志G的胸前綻放,愛麗榭當然不可能只是因為與艾爾芬關系好便充當了護衛一職,別忘了她和黎恩同屬于武術名家舒華澤,手中肯定是有些功夫的,而她的武器則是柄細劍,現在正是盛夏時節,艾爾芬和愛麗榭為了避暑都提著把花陽傘,她本人則特意將細劍藏于傘中,為的便是個出其不意,而事實證明效果確實是拔群
「嘖」同志G藏于灰袍下的布甲已是血痕斑斑,而兩頭魔獸則也是痛嚎不止
「確實小看了你,不過淑女小姐,槍還在呢」同志G一揮手便已經是動了殺心
「是的,槍還在」愛麗榭再是一笑,那笑容中無疑透露出絲絲嘲諷
「!」同志G身邊的兩人和作勢欲戰的魔獸胸口處都多出了一個彈孔,而同志G本人也是本能感覺到被什麼東西給盯上了
「將軍」距離聖母公園有數百米之遠的崇半趴在天台上,手中的瞄準鏡里清楚透露出同志G那驚恐萬分的臉,而在一旁守株待兔多時的黎恩和莎拉也是在此刻殺了出來,嗯,時機剛剛好
現在、緋色的鐵錘可是要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