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日,夜晚十點
「我真是不想和你一起來這」克洛德提著「六式」站在酒吧門前
「別說得和我願意一樣」薩菲羅斯冷哼一聲
「喲~你們兩位都相處了那麼多年,怎麼相互之間還充溢著這股時刻都要爆炸的汽油味啊」一雙手從兩人背後攬上其肩膀「別搞得這麼僵啊」
「哼,少說廢話」薩菲羅斯將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一把拍開「今年的聚會怎麼又是在酒吧」
「我們這群中年人也只能喝喝酒了」銀槍大劍,與克勞德一樣的淡藍色瞳孔時不時閃著魔性的紅光「還是說你打算去KTV唱唱歌」
「哪里都是一樣」薩菲羅斯先手走進酒吧內「快點辦完」
「但丁前輩,我們也進去吧」
「我和你是同齡人,別把我叫得太老」酒吧的招牌被木門關上的動靜震得一陣搖晃,作為指示用的門燈也在忽閃過後熄滅
「喲,聖代混蛋」
「啊,天然卷」同樣是銀白發色的兩人相互對眼後打了個招呼
「又一個人先喝起來了嗎」但丁放松地將手攤開在沙發上「喂,喝什麼清酒,反正有人付錢你就不能喝好點的酒嗎」
「阿銀我喝習慣這種花酒了,再說我可沒有什麼惡魔血統」一身白和服早已無人替其打理,但別在腰間的木刀卻讓人覺得能斬鐵斷鋼「喝多了酒容易醉的」
「他喜歡,就別多說了」有雙如同女子般細膩的手伸了過來,兩指一抖便將幾粒梅干丟入酒壺之中「一起?」
「當然」在所有人中最顯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但丁心中泛起一絲感慨,當初那個無節操到想讓人一刀砍下去的男人竟然也已經老了
「算我一個」黑暗中伸出雙手來,與影子完美融合的面罩上皺起一個痕跡,那是笑意
「別忘記我」剛毅而又渾厚的聲音直入人心,布滿「勛章」的胸膛就這樣敞開在人視線之中,並不是炫耀、而是證明
「你們這些喝清酒的日本家伙」但丁笑著拔出叛逆大劍,而後輕一揮便將呈放在桌上的紅酒蓋切開「螺絲,和我喝點男人該喝的東西」
「隨意」將酒杯扔在但丁面前,薩菲羅斯光是坐在沙發上便引得女服務生們的頻頻四顧
「這次有不少人都遲到了呢」在這些人里面依舊算是後輩的克勞德回頭掃視眼酒吧大門「是有事嗎」
「尼祿他還在大聖堂里打工,來不了的」但丁替酒杯里倒滿酒「誰叫他現在是神職人員」
「抱歉,來晚了」
「剛才在路上打了一架」大門被用力推開,身穿道館服的肌肉男和打扮潮流的栗發青年同時走進酒吧
「你們兩個一見面就打架,八神和肯的位置豈不是被替代了」但丁調笑著說道「紅酒還是清酒」
「我喝紅的吧」將指尖頭上燃燒著的火苗吹滅,青年笑著伸手搶過酒杯
「我還是比較喜歡喝家鄉的酒,大前輩,麻煩您了」從口袋里掏出條新的紅帶子綁在腦袋上,躍動著力量的手臂輕一揮便將酒碟吹向老人的面前
「知道了」秀氣的面容上浮出幾絲微笑,輕將和服的長袖掠至一邊後清秀如同當初青年時一樣的老人開始為其斟酒
「那麼現在人都到齊了」薩菲羅斯見酒杯被拿走後便自己搶過酒瓶「又要閑扯一個晚上了」
「那就干脆先決定好要誰付今晚的賬好了」大劍與地面摩擦的聲音格外刺耳,另一種意義上的惡魔獵手緩緩走來
「我可不會付的」薩菲羅斯連回頭的必要都沒有
「那就別擅自主張地說人都到齊了」略顯得冷漠的聲音從後響起,表情同樣冷峻的兩人走上前來分開坐下「現在才算到齊了」
「喲,JOJO」
「我的名字是空條承太郎」將象征性的帽子放在桌上,畫風與其他人明顯不同的男人拿起酒壺「梅干放了多少」
「三粒」
「份量剛好」直接將酒水往口里倒去,酸苦的梅干味讓這個出身于美國西部的漢子感到一陣回味
「格斯,好久不見」但丁笑著對提著大劍的男人打了個招呼
「我們是事業上的競爭對手不過也要說句好久不見」出于禮貌男人還是回答了一句
「這次就是真來齊了」身穿大紅和服的老人輕笑一聲,緋村劍心、在幕府變革時期有著「拔刀齋劊子手」稱號的當代豪俠
「我可先說清楚,我拒絕AA制,人太多阿銀我付不起錢」一頭卷發看起來很久都沒有護理過的男人在說這句話時還多要了一份甜點,阪田銀時、活躍于京都的「白夜叉」
「這頓酒讓有工作的來付」但丁、惡魔們所恐懼著的「惡魔獵手」
「忍者沒有工資」隼龍、馳騁于影界中的「龍忍」
「你們難不成又是商量好要坑薩菲羅斯他的錢包嗎」草薙京、揚名天下的「炎」之格斗家
「我的道場也已經成功開辦了,我來付吧」隆、孤高求道的斗士
「哼!一群連生活都有問題的家伙」薩菲羅斯、墮落于地獄的無心天使
「別說得和你很有錢一樣,別忘記你還欠蒂法的家鄉多少維修費」克勞德、最強的佣兵
「佣兵也沒有工資」格斯、征服了半個魔界的狂戰士
「錢是身外之物」健四郎、曾在人間地獄中一人橫掃的世紀末宗師
「今年輪到我付了」空條承太郎、英雄世家的西部牛仔
———這里是、屬于英雄們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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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頭昏了」
「我喝太多了」
「服務員去哪了哦都下班了」
「可惡酒精度數太高了」
「廁所借我用一下快吐了」事實證明英雄除了美人關以外還免疫不了酒精的誘.惑,不消片刻剛才還威風凜凜的眾人便已經癱倒在一團洋相百出,每年都是這樣,有時候一句話不說光是喝酒、有時候天南地北的什麼話都往外聊、更多的時候則是幾個人扭打在一塊而圍觀者大聲地在叫好,有些人每年都能來、而有些人以後都來不了
「時代變了啊!當初連女孩子裙角被風一刮都能懷念上半天的我們現在全都變成了無節操的大叔!」
「阿銀啊那你就去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哈哈哈!隼龍你這個最大的人生贏家還說什麼啊!忍者為什麼會有老婆!」
「我不服!這樣說的話佣兵為什麼不僅有老婆而且胸還那麼大!克勞德你來回答!」
「這樣說這樣說的話那麼空條前輩可是連女兒都有了!」
「喂,我可都已經快50歲了,結婚也快要二十年了」
「那真是恭喜不對,這樣的話隆豈不是中槍無數,他今年45歲連妻子都還沒有」
「京,你個也快40多歲的人和我說什麼,快點把你的女朋友娶回家吧,你看看庵他都已經結婚了」
「閉嘴他已經用這個嘲笑我了整整六年誰知道他居然會那麼果斷地放棄格斗家身份跑去結婚!」
「基友拋下你所以生氣了嗎~哈哈哈,沒事沒事,你看我現在也已經50多歲了啊」
「我們這些有著惡魔血統的人能活300多歲,能和他們這些普通人比嗎」
「50多歲啊」緋村劍心感慨一聲「不知不覺我們都已經不是青年了咳咳!」
「喂,注意點自己的身體」空條承太郎皺了皺眉「你今年多少歲了?60還是70」
「72歲哦」面容和年齡明顯不成正比的劍客淡笑一聲「沒事,應該還能活幾年的」
「格斯,你今年多少歲了」克勞德瞥過頭去問了一聲
「148歲」格斯將威士忌一飲而盡「然而風頭已經被那個白家伙搶走了」
「誰叫你隱居了將近60年」但丁聳聳肩表示怪他咯「如果你的斬龍劍能多拿十年,那麼現在魔界的那群家伙們就該在噩夢的伴隨下入睡」
「和隼龍一樣,我的體力已經跟不上了」格斯模了模背後被詛咒的大劍「要想再過著撕開惡魔腦殼然後踏著斷肢前行的生活實在是太難」
「忍者的光輝歲月只有那麼幾年」隼龍撫模著象征榮耀的銀色假面「已經夠了,我本就不想要揚名天下」
「揚名很簡單,當好劊子手就夠了」薩菲羅斯冷笑一聲「殺的人越多幸存下來的人便會越尊重你」
「三觀不正還去當保安,你這殺馬特絕對是沖著高中女生那發育剛剛健全的蜜桃去的」阪田銀時伸了伸懶腰「阿銀我只想過著普通的生活」
「是啊,我們大家都想過普通的生活」這樣一句話讓酒意還未過的眾人不由得回想起往事來,能想起什麼來?是因為摯友墮落而朋友們慘死、甚至連戀人都在眼前被玷污後斷臂墮魔從此浴血而戰的黑暗人生、還是通過拳頭將橫越在人生道路前的大門一扇扇擊成灰燼的炎之人生?誰知道呢
「有誰後悔過嗎」阪田銀時輕彈酒碟看著里面的酒水泛起波紋「阿銀我不想過什麼背負榮耀的生活,底下住著個羅里吧嗦的老太婆、然後身邊有著一個本體是眼鏡的戀姐宅男和喜歡吃著昆布的無節操少女吐槽對了,還有一只連我都吃還喜歡亂咬沙發的大狗就夠了」
「但是現在老太婆到了我看不見的地方繼續嗦、眼鏡在我面前磕了三個頭後提著木劍踏向屬于男人的道路、醋昆布女回到廣闊的銀河中開始和她那個無毛老爹一樣的征服之旅,連那只被我養了快十年的狗也成為了一匹合格的狼而居于神宮之殿下」阪田銀時和老人般嗦了一堆「阿銀我啊累了」
「別說得和誰不累一樣,誰叫你老是喜歡多管閑事呢」但丁輕笑兩聲「當初好不容易擺月兌了死刑卻要為了老師報仇、當初本來可以坐著等死卻偏偏要管了一堆京都的毛病、當初明明可以攀上個大腿卻能為了德川將軍而揮劍、這些都是你自己選擇的路」
「因為男人的劍寧折不彎」眼神一瞬間就如同鷹隼般銳利,即便身體老了但氣質猶然「如果我曾放棄過,那麼現在白夜叉的名號就將消失在京都的夜色下」
「我們還是英雄啊」草薙京輕笑,焰火騰飛,令「蛇」都要畏懼的蒼炎始終都在燃燒
「時代在變,要給年輕人讓路」健四郎用老人的口吻說道,即便他的故事已被人忘卻,但百戰而還的身軀依舊聳立在屬于他自己的角落里
「那是自然,因為每個時代都有英雄」隆點了點頭,殺意在看似平靜的心靈下積蓄並等待著和當年一般的爆發,他沒有拯救過世界的經歷、也沒有在戰場上飛馳的能力,然而他是師、是教導出了許多像拉格納一樣璀璨之星的斗士
「會有誰傳述下我們的故事如果在意這個就是在否認我們的過去」空條承太郎淡然自若,名為「白金之星」的替身在身後警惕而立,英雄世家的稱號依舊會在他身上得到傳承
「哼,那都是自己的選擇,別怪罪于命運」薩菲羅斯輕勾嘴角,縱然曾是惡魔但他也找到了屬于自己的道路
他們曾對立過,阪田銀時還身為夜叉時與尚在迷茫應往何處的緋村劍心在戰場上對決至鞘毀刀藏、格斯深陷詛咒中無法自拔時與但丁在人間上演著地獄光景、健四郎以年老的身軀在荒涼大地中與空條承太郎交戰了三天三夜、草薙京和隆為了印證各自的道路而憑借自身意志激烈踫撞,更別說薩菲羅斯和克勞德這對曾各自背負著生命之重的戰士到至了何種地步才停下,然而現在他們不過都是普普通通的人類
他們有人為了生存而隱蔽于世間、他們有人為了重要之物而委曲求全、他們有了家室、有了歸所、有了方向,他們如今已經不是單純只為了回應他們願望而緊握刀劍的戰士,但是
———如今、英雄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