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九日,上午十一點
「那個啊…我們這樣跟過來真的好嗎」奏看了幾眼距離不遠的兩人後又看向周邊熙熙攘攘的人群「崇在這方面還是有警戒心的,要是被看到的話很不好收場啊…喂?請問你有沒有在听啊?」
「……哦,我剛才在想事」雖然早就听到了但鑄還是沉默了一陣子後才開口回答道「你怕什麼,大不了到時候我幫你擔起責任不就行了」
「關鍵點不在這里吧」奏似是很無奈但又從聲音里听不出感情的說道「重點不是我們…」
「這是計劃中的一環對吧」鑄回頭時讓奏不由得有種在看鬼怪片的那種感覺,並不是活「動」起了脖子,而仿佛是單純將脖子「扭」了過來而已「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你覺得那只是單純想要看到現在這副景象嗎」
「還有我們兩個也要去幫點忙」似乎是∼想要將剛才的話題從行程中抹消一樣,鑄再輕別過頭去開口說道,用的是和平時無二的那種听起來並無虛假的活潑女聲「好歹也是三人戲,男主角一個人是轉不過來的」
「借用你的聲音、還有我的技術」很不可思議的,即便兩人現在正站在馬路中間進行交流,但人群卻仿佛被拉開了一條看不見的線般並無任何反應,而前面的兩人也始終沒有走出他們的眼簾中「這樣的話就能完成一個彌天大謊了吧」
「我的聲音啊…」奏稍稍有些糾結起來「雖然說偶然間提到過,但老實說那個副作用是會讓我很頭痛的,再說等結束後要怎麼收拾?」
「不是說過了嗎,我把技術暫且借給你」鑄聳了聳肩,毛衣外套下清楚傳來了零件和齒輪相互踫撞才能發出的聲音,但那個聲音只有她一人能听見「況且零給你的東西還沒有扔掉對吧,就用那個了」
「哦哦!你不說的話我差點就忘記了!謝謝」奏慌忙將護身符般的東西從懷里拿了出來,雖然其主人也應該在離這個都市不遠的角落里棲息著,但只是動用其中一角的話應該不會驚醒「寶藏」的主人
「……有時候還真是羨慕你啊」鑄轉過頭去這樣輕聲說了一句,那是為了不讓背後的人听到「具有天賦又有這麼多人幫,你這家伙也是個不大不小的BUG呢」
「嗯?」似乎是察覺到眼前的人在說些什麼,奏不由得有些疑惑地問道「抱歉,你剛才說了什麼嗎?」。
「稍微發個牢騷而已」鑄回過頭去用自己的母語這樣說道
「……哦,發個牢騷而已對吧?」沉默良久後奏才將這句話翻譯成了日文「辛苦了!」
「如果你能對我說句風太大所以听不清還算一件大好事呢」鑄淡淡笑了一聲,其實大部分人都能意識到眼前的少年雖身為騎士卻和他們有本質區別的這件事了吧
———因為願望而失去夢想……你和神是一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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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雲崇是個隨波逐流的人,就像是漂流在大海中的石子一樣,石子在海潮中自然不會有自己的想法,有句俗話叫做條條大路通羅馬,實際上所有道路的終點無非便是「死亡」一途而已,關鍵是其中有多少條分支、有多少條捷徑、有多少個陷阱,這些將決定一個人的道路長短
普通的吃飯、普通的睡覺、普通的長大、普通的聊天、普通的學校……這些從一開始就是部分人所不能奢望的生活,擁有特殊天賦的人自然會在名為「生活」和「不同」的兩種助力下走向他本該走向的那一條道路,而結雲崇屬于後天影響那一類,換句話說他不得不擁有「天賦」,即便普通也要變得不普通,這就是這個世界對他所下達的裁決,人自然無法阻攔輪回對其的干涉,命運從一開始就已經被注定好了
「所以說不對……」這是崇在松開塞西莉婭手後所說的第一句話「不是這樣的…這對我來說不公平……」
(喂?你沒事嗎?)白婭看見崇松開手的剎那便意識到事情不對,但她的小聲擔憂卻化為了催化劑一類的存在
「崇君?…您怎麼了嗎?」。塞西莉婭不由自主地換上了敬語「是有哪里不舒服嗎?如果是的話就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剛捏緊的手又無力地松開,是啊,能說什麼呢?向這個世界發出不甘的咆哮嗎?這本就是結雲崇這個對整體來說微不足道者所說出來的單純抱怨而已,只是看見塞西莉婭那本該發自真心的微笑對著了自己便突然感到一陣惡心,那是結雲崇對自身的自我唾棄,正如他所說,即便是奪走哪怕只能持續一時的笑容他也不想去做,但現在的情況就是他不得不去做,以往都是在傷害自己,可現在卻是要在傷害他人
「沒事,只是單純有些頭昏而已,早上出來的太匆忙所以沒有吃早飯」崇用蹩腳的謊言配上無變的表情淡淡說道
「那我們就去那邊的小餐廳吃點東西吧~」而塞西莉婭不知為何居然相信了
「…」重新將手掌與手掌相握,虛假的兩人繼續往前走去,接下去的地圖指向哪里都好,支撐著結雲崇的理由只有一個,那並不是出于對少女的同情
———而是單純想要追趕上一些原本高不可攀的東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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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雲崇是個什麼樣的存在、這點他們也曾經議論過,雖然說大多數人都對其抱以鄙夷、嘲笑、疑惑或是單方面的同情,但但對于名為「奏」的騎士而言結雲崇不過是個昂著興致往前一個勁莽撞的孩子而已,單純因為前面有牆便想要拆掉、單純因為犯過錯誤所以便想要抹消、單純因為盲目對事物下達了定論而始終不曾改變,這些都是只有孩子才能做出來的事,只要認識到了世界的殘酷那麼每個人都會發生改變,結雲崇原本應該是做不到這點的,直到有個比他還傻還莽撞的人出現後事情才發生轉機
「怎麼了?」身邊的少女有些擔憂地問道「是不是一個人逛太久了?」
「不,沒有」盡量將名為結雲崇的存在演好,但每次開口時那股鑽心的疼痛和惶恐不安依舊在不斷沖刷著他的心靈,他原本就已經不再是常人了
「擦擦汗吧」絢瀨繪里抽出手帕給眼前的人擦了擦額頭,而後者則稍後退了幾步後才裝出一副冷靜的模樣好心接受了,沒錯,絢瀨繪里眼中不過是因為能力而轉變成結雲崇這個存在的另一人而已,其名為「奏」,掌管「言語」的騎士之一
(啊呀啊呀,總感覺自己正在做會被天打雷劈的事啊)奏不由得在心底里苦笑起來,要說模仿崇的話他確實是幾乎能以假亂真,聲音的話他自己能解決、相貌只要有「零」或是「結」的幫助也不過是輕而易舉、至于性格方面他則出人意料的能和崇相合,歸根結底可能是因為兩人都比較擅長控制心理活動的緣故吧
———不過NTR什麼的還是很慌啊!福利CG的時候會切人嗎?
「絕對要小心帶著繪里哦」紫色頭發的少女是這樣交代他的,據奏本人的經驗來理解、如果沒有做到的話他很可能會召來一朵百合花的小心眼打擊,那種後果是他無法承受的
「接下來去水族館嗎?啊,對了,要先去吃中午飯呢」絢瀨繪里自然而然地挽住「崇」的胳膊,那種真人感受不到的觸感讓奏猛然打了個哆嗦
(對…呢……)突然因為想起了這件事而變得有些低沉起來,結雲崇本人是沒有觸覺的,即便和女性相處時崇也仿佛是在隔著面鏡子看他自己,對于崇來說這些不過都是奢求,沒錯,這方面上他們兩人也是一樣
———為了願望而放棄了些「微不足道」的東西…也許還真是劃算吧
————————————————————————————————————————————————————-——下午五點半
一陣鬧騰後很快便迎來了黃昏,那些基本的約會行程暫且略過不提吧,唯一值得一說的插曲是因為塞西莉婭的氣焰實在太為高漲,因此崇中途曾想和絢瀨繪里打電話表示自己有事(分身乏術),但不知為何連信號遮蔽都能預防的手機卻連續多次撥不通對方的電話,所以崇最後只能仿效飛鴿傳書的方式用符咒隨手捏了只紙鶴飛過去,至于能不能飛到那就是天命了
(所以接下來就是主題了)這是崇和白婭特意商量好的,今晚上在郊外會有他特別花錢雇佣的一批禮炮團隊,而且還特意在電視上花了一筆巨款打了個廣告說晚上會有煙花表演,而到時候只要把兩位女主角帶到一個最佳的觀賞地點便行了,在煙花中男女雙方互表心意,然後以一個Kiss劃下圓滿的句號,從此世上便又多出了一對要被燒死的情侶……等等,我稍微潤個喉嚨還有清理一下耳窩,要不然等會聲音太大我怕听不清,到時候再拖個幾十章估計我就能直接去偽戀片場了(順帶一提,偽戀據作者說還有三話左右便會完結,到底是千棘碧池還是小小三呢,拭目以待吧)
(虛偽的愛情…不,單單只是虛偽一詞而已)崇單方面將「愛情」從中剔除掉了,他不認為一方不能給予另一方幸福的東西能被稱之為愛情,況且即便真要用那些俗套的、不負責任的話來說,他們兩人之間也並沒有兩情相悅
(終于……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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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里嗎」絢瀨繪里用一手提著裙角一手攬住身旁人手腕的方式走向山坡「晚上有煙花表演啊…」
「嗯」奏輕點了點頭,並沒有再過多說話,事實上今天下午的行程里他都只是在單方面傾听絢瀨繪里的述說而已,並不是逃避,而是他沒有那個資格去「奪取」本該屬于另一人的「幸福」
「那麼就在這里等著吧」絢瀨繪里輕笑著坐在草地上
「我去買點吃的」而後者並沒有隨同著她坐下來,已經夠了,不能再從那個孩子身邊奪走更多了「馬上就回來」
「鑄,將夜晚提前幾個小時這種事能做到嗎」
「有幾十種方法呢,最簡單的一種是我現在按下手上的按鈕,然後就會有幾萬發導彈飛到太陽上將其「砰!」的一聲炸成碎片,影響力最小的則是我稍微動用點小藏品,不過持續不了太久而且夜晚降臨的也會更快些」通訊那頭傳來鑄無所謂般的答復
「你的小藏品看來比太陽還要稍微厲害點啊」奏輕笑了一聲,而後將手中的外套隨意丟在一旁,將偽裝的面紗撤銷,現在便化為應被世人稱呼為「怪物」的僕從「好了,開始工作吧,今天我可是大賺特賺呢」
「來讓少年的謊言、能夠欺瞞住整個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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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今天的天黑好快啊」塞西莉婭抬頭往天上望去時那里已經由金黃色漸漸轉為灰暗色,而且和平常不同的是今天沒有什麼星星,但卻能看見類似于月亮的一個彎角,只是稍微顯得有些詭異而已
(稷下明宮的老頭們又在用佔星術了?)那不是需要提前通知國民以防止被認為是天災異變的大事嗎?還是說學園都市無聊時發射的衛星不小心擊穿了哪個隕石從而導致隕石灰覆蓋了地球?啊…不管哪個都覺得大和民族真是碉堡了啊
「咻———」因為和禮炮團約好天只要黑得差不多便開始鳴響禮花,因此等天色差不多已經暗下去後天空中便開始陸續綻放出幾朵七彩的花瓣來,不愧是花了大價錢買下來的東西,底子看樣子還是很過硬的
「好漂亮……」身為少女的塞西莉婭自然被這副景象迷住了眼神,而崇知道現在便已經是結局時間了,紙鶴飛了回來並告知他絢瀨繪里正一個人坐在山坡的另外一頭,他必須過去、也必須放棄
「有件事……我想和你說」該說什麼呢?先前也想過要不要準備好幾份文稿,但本就屬于徹頭徹尾都是謊言的這個「劇情」根本就不需要文本,即興發揮就夠了,結雲崇可是個天生的戲劇家、亦或者是小丑
「有個人曾一生下來就被過多的期盼著」(有個人曾生下來就被花束環繞著)
「他所需要知道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如何回應這份期待」(他是被人疼愛著的、因為他出生于一個響徹數個世紀的名家之中)
「因此他必須不斷努力、因為有朝一日落後便等同于要被拋棄」(他想要努力來成為符合這個地位的人)
「但他失敗了」(而他成功了)
「他沒有天賦、從一生下來就沒有」(他擁有天賦,因此比大部分人都要走在更前面)
「即便再怎麼努力他也終究是平凡人中的天才」(哪怕刻意想要回避他也注定要成為不尋常的人)
「得不到家人的寵愛、也無法得到他人的推崇」(得到了他人的認可、也曾被人傳頌過)
「…他曾在連明天都看不到的黑暗中掙扎,不管揮動幾次手也只能听見鐵鏈 啦作響的聲音」(…過度的光亮沒有讓他迷失,他很清楚雄鷹正是因為自由所以才要展翅)
「他對自身的處境感到過絕望」(他對未來充滿向往)
「但他堅持過來了」(但他只是曾經想過要堅持)
「一般都知道那個他是指誰…可是如果不將那個人稱代換的話我沒有信心能將其說完」
「我很清楚、有時候勝負在剛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注定好了」
「我終究要和少部分人踏上不同的道路」
「我懂你為什麼要這樣的努力來獲得認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不斷因為他人的認可而努力)
「你和我一樣」(你和我不一樣)
「但是有一點不一樣」(但是有一點你和我一樣)
「應該被追逐的雙方位置不對」結雲崇對名為塞西莉婭•奧爾卡特的少女這樣說道,他們同樣都是沒有天賦的人,然而命運在崇身上開的玩笑多了一個,他是「里」層世界的人,是要注定接受諸神嘲笑的失敗者,而塞西莉婭不是,她不過是因為「平凡」而獲罪,而結雲崇則是因為「不平凡」所以才獲罪,即便塞西莉婭不努力她也依舊能被人贊揚,但崇無論再怎麼努力終究還是會有人嘲笑他,一者的終點是想要步入王宮、而另一人的終點是必須繼承王座
(注︰這段話的意思就是說主角身為一個不平凡者是必須到達一個常人難以想象的高峰、而塞西莉婭作為一個平凡者來說目標和他比起來實在是有些微不足道,前者如果沒有達到便可能會被直接丟棄、而後者沒有達到的話依舊什麼事都不會有)
「同樣都明白追逐者與被追逐者的位置對了」結雲崇對名為絢瀨繪里的少女這樣說道,他是被人稱頌的、一開始就已經領先于大部分的「不平凡」者,而她是被人期待過、並將自身的「平凡」變成一件功績者,崇有著令人所艷羨的一切且為了能夠正當合法擁有這一切而不斷努力,他是被人期待過注定要擁有這一切的人、而絢瀨繪里則是從來沒被人所這樣期待過,但她卻想要有人「期盼」她能夠獲得這一切從而努力至今,前者是手握寶庫鑰匙的國王、而後者是探尋寶庫的勇者,國王的一生不可能會平凡、但勇者如果沒有惡龍可戰的話也許只能默默無聞,結雲崇背負著期待而行、而絢瀨繪里為了期待而行
(注︰這段話的意思則是主角作為一個不平凡者身上背負了許許多多他人對他的期待,而絢瀨繪里作為一個平凡者來說並沒有被人所期待過什麼,頂多是希望能快快樂樂的長大這類,而她本人卻想要別人期盼她自己能夠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從而一直都在努力成為了現在的模樣,而主角則是希望別人不要期盼他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因此才會選擇中途放棄那份榮耀從而回歸原始)
———「塞西莉婭•奧爾卡特、我很羨慕你」
(注︰這意思就是指主角羨慕塞西莉婭能夠作為一個平凡者來回應父母對其的期盼,他的終點實在是太遠太長,而塞西莉婭的卻可能只要伸著手便能到達,就像是總統的兒子和掃地工的兒子一樣,前者成為了總統也許是理所當然、而後者成為了掃地工也不會被人過多詬病,因此主角這句話是在對自己的自嘲以及對自身身為「不平凡者」的怨恨)
———「絢瀨繪里、我不會憧憬你」
(注︰而這意思和上者其實有點相似,絢瀨繪里為了能夠成為主角那樣被光環籠罩的人從而一直在努力,但那份努力也正成為了她背負了過多期望的原因,被人期望所以要努力、因為努力所以在被人期待,這便是個無解的死循環,而主角的目標一開始便被定好了,雖然長遠但卻不可能因為他自身的強弱而變得更高更遠,所以說這句話實際上是主角對絢瀨繪里的告誡,希望她的終點也不要和他自己一樣很可能一輩子都無法走到)
「…這樣的話我也可以說些什麼嗎?」。(…吶,這樣的話就讓我也說點出來吧)
「我只是個平凡人,和你根本就不配」(我只是個平凡人,但是卻想要成為你這樣的人)
「一開始就被人期待著…剛開始也許還能完成,但後來慢慢的就開始辜負雙親的願望」(一開始就沒被期待過…剛開始還是能接受的,但後來慢慢就想要幫父母分擔點勞累)
「我許願過想再平凡一些、這樣的話也許就不用那麼累了」(我夢想能夠變得不平凡一點、這樣的話也許就能夠做更多的事了)
「但是願望沒有實現」(我的夢想被實現了)
「因為有個人和我一樣沒有天賦、但他卻在背負了更多期盼的狀態下成為了天才」(因為有個人和我一樣沒有天賦,但他卻在並沒有被誰期望過的狀態下成為了我的向往)
「那個人就是你哦」(雖然很不好意思…但那個人並不是你)
「但是我現在覺得我一直在追逐的不是你」(但是我現在覺得我一直在追逐的其實就是你)
「明明也曾因為那份期待而遍體鱗傷過……但是卻始終堅持到現在,我這種想要放棄的人根本就不明白呢」(明明是我所夢想成為的那份樣子…但是你也無法堅持,所以我一直堅持到現在的理由到底是什麼呢?)
———「崇君,我不會羨慕你」
(注︰塞西莉婭表面上的願望是「想成為和結雲崇一樣擁有天賦的人」,但實際上她的願望實際上是「不想成為那樣的人」,現在主角明確說明他也不曾擁有過天賦但卻因為期盼太過于沉重而遍體鱗傷,因此塞西莉婭本身明白她不能做到這點,從而也就放棄了實際上的那份願望)
———「崇君,我非常憧憬你」
(注︰絢瀨繪里表面上的夢想是「想要回應他人對自己的期待」,但實際上她的夢想是「不想因為他人的期望而改變自身」,現在主角表明他也因為那份期望過于沉重而放棄了,所以絢瀨繪里一直在追逐的實際上也是個不完美物,因此她才憧憬現在孑然一身的主角,所以實際上的那份夢想已經被放棄了)
「但我現在有了個夢想想要達成……」
「但我現在還有個願望想要實現……」
———「等我成為了那副模樣後、你能和我交往嗎?」。
後記
有人曾經說過魂分千相百貌,對塵世越有留戀或是心靈越骯髒的人所看到的魂魄模樣便會越發純潔,其原因則是死者常常誘•惑生者與其共同墮入地獄,而活人眼中所映照出來的死靈景象自然也就是其心中所「期盼」的那副完美模樣,與之相反,對塵世沒有留戀或是心靈越純潔的人所看到的魂魄模樣自然也會更貼近于本質,那麼結雲崇所看到的惡靈到底是什麼模樣呢?
「……」靠在樹下靜靜看著剩下的焰火飛上口中化為只燦爛了一時的花瓣落下,白婭找了個「寄送惡靈回地獄」的借口後便悄然而退,想必她認為現在的崇一定不好受吧
「神大人/喲」鑄和奏輕從暗角里走來,而崇則是別過頭去輕點了點以示作打招呼
「累死我了呢,要想讓天空變黑可真是一件難事」鑄晃晃悠悠地走到崇的面前
「辛苦你了,很難受的話就說出來吧」而奏則是直接坐在崇的身邊,兩者的高地一下就分出來了
「……我剛才看到了森羅地獄」崇微微低下頭去轉而看著從「花瓣」中月兌離並緩緩落至地面的那小小光點,和焰火比起來那簡直就不值一提「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死人也能有那麼丑惡的一張嘴臉」
「貪婪、饑渴、索取、暴怒、咒罵、哀嚎、痛叫、五官和心肺全部擠在了一張臉上,手腳上盡是生前罪惡所化成的鐵索,第一眼看到它們出來時我險些都快吐了」崇漸漸地自言自語起來「……我以後會變成那樣嗎」
「肯定不會」唯獨這一個答案是鑄和奏同時肯定的「您/你絕對不會成為那種令人作嘔的家伙,如果真有的話我會幫您/你解月兌」
「死後的事情沒人能懂……」不知為何,崇看向他們兩個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股淡淡的、將憐憫和哀傷那幾種情緒融合在一起的奇異目光「這次的事情我非常感激你們」
「我什麼都沒有做啊~」鑄「咯咯」的笑了起來
「把我朋友約出去的是你、阻止了奏去保護表演現場的也是你,還有導致IS學院被襲擊的也是你」崇淡淡說道「前者是為了讓我能夠引起那些少女的注意從而導致演出失敗、中者是比我和奏想得更多更遠、而後者則是讓塞西莉婭能夠了解真實的我」
「雖然一直都有人說你無頭無腦,但看來不可能是那樣的吧」崇微微一瞥,而後者則是裝作不懂的笑了起來
「這點我承認…不過前者是怎麼回事?」奏覺得自己的智商在兩個隱藏頗深的大佬面前依舊不夠用了「為什麼引起少女的注意便會導致演出失敗啊?」
「很簡單,因為她們過多在意起了一個人來」鑄難得親自解釋道「想要成為一個人的話就肯定是朝著他的目標在往前進,可是呢?神大人的夢想太過于遠大,她們為了完成那個願望就必須舍棄大多數的平凡者,而作為表演來說受眾面應該是越廣越好對吧?那麼自然而然她們過于精益求精的表演就無法上到那種比較世俗的舞台上了」
「……原來如此呢」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奏沉默了良久後才開口笑道「受教了呢!」
「不過我也有不懂的事呢,那就是神大人您本該選擇放棄了這個願望才對吧」鑄輕笑了兩聲後開口問道「難不成是真想要戀愛了嗎~不行的哦~那樣我會…」
「說錯了」
「嗯?」被崇指出毛病來的鑄略微有些不解「什麼說錯了?」
「兩個詞你用錯了,第一個夢想應該換成願望、而第二個願望應該換成夢想」崇說出了奏本想要等離開後私下里找機會說出來的話「我的願望太過于遠大、而這件事並不是我的願望,而是我的夢想,願望是對自身未來的一種預知、而夢想則是需要寄托于天意的一種幻想而已」
「我所想成為並可能成為的願望太遠、而這件事即便近在咫尺也是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完成的夢話而已」崇站起身來往山坡下走起「如果沒事的話就請快點回去吧,兩位也有各自的事情要做對吧?」
「哪里有事要做啦~」鑄刻意賣萌般嘟起嘴說道「奏,你說是不是?」
「……等等,崇,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奏仔細思索一番後突然開口叫住了沒有回過頭來的崇「你剛才那番話是誰教會你的?」
「是你」崇沒有回頭而是站在原地淡淡回答道「是你教會我的」
「是…我?」奏疑惑的指了指他自己「我應該沒有對你說過這種話才是啊」
「……我不想對你們有所隱瞞」崇回過頭來,然後將手輕輕抬起並伸出手指指向存有著疑問的兩人「十月二十五日的時候我曾經昏迷過並且在高阪穗乃果的和果子店里醒來,你們知道我一直都有著會無緣無故回憶起過去從而頭疼難忍的病癥,但這次不一樣」
「我這次沒有放棄這個夢想的原因很簡單,那是我想要追上曾經這樣做過的你們倆人」崇不想單純只成為被庇護的那一方,因為那會和當初一樣失去更多
「———」接下來的那一句話讓奏和鑄同時瞪大了雙眼,因為那听起來不僅僅是天方夜譚、而且更是對結雲崇此人身份的一個證明,一直都是騎士們心中夢魘的「殤」曾說過崇有那個成為他們統率者的資格,但無論是誰都不曾相信過,但這句話卻令他們不得不考慮起這個「資格」的真假程度,因為他說……
———「我夢見了、你們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