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九日,中午十二點半
「麻煩來一份紅豆湯」幸平創真走進店里後便開口說道
「是~麻煩等一下~」穿著和服的少女名為宇治松千夜,是經營著一家和果子屋的高一少女,無論從長相和氣質上來看都屬于大和撫子那一類,就是有時候會稍微傻一點而已,順帶一提,她和幸平創真屬于偽•青梅竹馬關系,但兩人之間絕不存在任何一個Flag,因為男方沒興趣、而女方也無自覺,再加上這兩個人都和傻子般只顧著家里的店鋪,所以所謂的青梅竹馬定律在他們身上根本不可能實現…哦,差點忘了,青梅竹馬定律現在一般是「青梅竹馬贏不過半路殺出來的女主」
「哦哦,大師好久不見!」今天負責在宇治松千夜店里幫忙的保登心愛看見他後打了個招呼,會叫他大師的原因是幸平創真曾經在Rabbit•House打過下手——,目的是為了強化自己飲品方面的天賦,當時為了避嫌所以晚上會做好晚飯再走,然後接下來的場景往往是咖啡館里會發出莫名的叫聲…所以說他直到現在都沒有被抓走也許真是個奇跡也說不定
「哦,你還真勤奮呢」幸平創真也象征性伸手打了個招呼,哪怕不是和今天一樣的周末也能時常看到她在咖啡店或者這里打工,曾經還去過他家的店幫忙,不過因為有些兒童不宜的畫面所以幸平創真拒絕了
「紅豆湯來了~順帶一提這次的名字是…」
「抱歉,听了以後我可能會沒有胃口」幸平創真直接果斷地拒絕了「你起的名字實在是太甜了」
「真過分啊」宇治松千夜溫婉一笑
「料理的名字清晰明了是最好的」幸平創真用勺子在湯里舀了一會後開口說道「對了,你這邊的店鋪決定要怎麼樣了嗎」
「家里的意思是不要那些賠償款了」宇治松千夜淑女的整理了一下和服下擺後款款坐下「我們不想搬店,所以就干脆替人打工算了」
「即便是那種條件?」幸平創真挑了挑眉毛
「嗯,即便是那種條件也好」宇治松千夜點了點頭「反正也不是說以後一輩子就要幫別人做點心,只是庫存量要減少一點而已」
「那也能叫做一點嗎…」幸平創真狠狠咬了咬牙「根本就是完全要我們用來襯托那所謂的日式料理而已!」
「幸平先生你很不滿意嗎」宇治松千夜微微一傾首道「我也知道您對自己家里的店有很深感情從而現在會對此感到非議,但有時候一些事是不能由自己決定的」
「千夜醬……」保登心愛頗有些關心地叫喚一聲,而後者則只是溫潤的笑了笑,原本她就算是個溫文爾雅的大家閨秀,關鍵時刻還是能說出這種話的
「……」幸平創真听後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沉默著將紅豆湯喝完後便站起身來,老實說他今天來也只是打探下消息而已,畢竟他的父親早已經把店門關了然後送他去學校里讀書,這里的一些事他也確實有些不清楚了
「累死了…不好意思,這里有什麼點心可以吃嗎」幸平創真掀開簾布的同時便有一人從外面走進了店門「從外面看起來像是和果子店來著」
「是的,一般的和果子都有哦」宇治松千夜從木椅上站起身笑臉以對道「這邊有菜單,請看一下吧」
「哎……?」金發看起來有點像是外國人的男人看了眼身穿和服的宇治松千夜、然後又偏頭看向一身農民工打扮(剛從廚房里出來)的幸平創真,在看到這兩人之前他的眼神還挺正常的,但在看到正提著裙角不停眨眼的保登心愛後面前這位客人的眼神就有些奇怪了,是那種無法言語的奇怪,難不成說是熟人嗎?
「日本這里……雇佣童工終于不算是違法行為了?」
「不不不,這邊都是高中生」幸平創真趕忙搖頭解釋道
「長得稍微有點年輕呢,那麼請隨便給我點好吃的點心吧」男人一臉輕悅的笑著「哦,對了,不用在意貴不貴的問題,只要覺得能當招牌的話就盡管拿出來吧」
「哦~真是句充滿人生贏家氣味的話呢!」保登心愛是個誠實的孩子,所以她直接把心聲說了出來
「哈哈哈~我也是這樣覺得的哦」男人听後也豪爽地笑了起來「所以就盡管拿出來吧」
「嗯…客人你是沒有吃過中午飯的吧」幸平創真打量了幾眼後停下腳步「打算用果點飽月復嗎?」。
「怎麼了,覺得我是來白吃白喝的?」男人撐著腦袋饒有興趣道「需要我先付清必要的金額嗎」
「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這家店的點心最好還是用來當飯後甜點吃比較好」幸平創真身為廚師自然會在「食物」這方面比較在意
「健康養生這方面的話題我也听過不少,不過從外人嘴巴里听來倒是更加親切點」男人听後略有些感慨的說道「日本人還真是有禮貌呢,不過沒有必要關心這個,對人來說享樂才是最重要的」
「這個是映照在海上的星與月、這個是雪原上的紅寶石、這個是公主殿下的珠寶箱」離開有一會的宇治松千夜提著托盤緩緩走來「都是本店非常推薦的和果子」
「…居然和菜單上的名字一樣?!」客人,我懂的,我直到現在假如不看到實物的話也是什麼都不明白
「——味道真不錯,雖然很甜但是卻一點也不膩」男人隨手抓起一個團子放進嘴里後贊嘆道「很出色的手藝」
「謝謝謬贊」宇治松千夜微微欠身回禮道
「那麼我就先走了」幸平創真被新來的客人打攪了一段時間也起身打算告辭「回去繼續做菜去了」
「哦,說起來最前頭那家關著門的舊式料理店是你的嗎」男人听到這句話後隨口問道
「是我家的沒錯」幸平創真點了點頭
「關門的理由是什麼呢」
「這和你沒多大關系吧」幸平創真有些不滿道
「是菜做的不好吃吧」男人調笑般說道
「啊!客人,這句話是……」宇治松千夜慌忙想要勸阻,但卻已經晚了一步
「你吃過我家做的料理嗎」幸平創真將聲音放冷了點
「沒有,只是猜測而已」男人索性也放下手上的點心回過頭來「既然不是料理不好吃、那為什麼會關門呢」
「那是因為這條街要拆遷,所以父親才關了店門」
「既然如此為什麼這家店沒有關、前面的咖啡廳也沒有關、而唯獨只關了你家一個呢」男人灼灼逼人的繼續說道「果然是因為菜肴不好吃吧」
「你是來找茬的嗎」幸平創真也不由得有些怒火中燒,原本拆遷的事就煩著他,現在居然還有人用這種對廚師而言最為禁忌的話語來挑釁他,他怎麼可能不怒「原來如此,你是結雲家請來的人嗎」
「我僅僅是站在顧客的角度說實話而已,所有人看重的只有結果,而既然只有你家關門了就證明你們輸了」男人毫不在意幸平創真的態度而繼續說道「我也許會覺得你們餐館的飯菜很好吃,但那只不過是我一人的想法,既然你們的店鋪被關了、那就證明大眾並不對此感興趣吧」
「對于輸家而言過于華麗的解釋才是侮辱、還有順帶一提,我對你剛才的那些話非常不滿意,你既然也算是個生意人就該用手段來回擊我,而不是用這種蒼白無力的言語來反駁,那只會讓我覺得你的料理味道打了折扣」男人隨手捏起一個紅豆糕細細打量著「哦,再順帶說一句,我以前來日本時吃過你們店里的料理,味道很好,但我並不滿意」
「請問是哪里不滿意,而且我開始幫工是在半年前,客人你是什麼時候吃到我家料理的」提到這個幸平創真也不由得嚴肅了起來,畢竟這是對他的一種「考核」
「六年前」男人將紅豆糕扔進嘴巴里邊嚼邊說道「你們剛開店的第一天我就來過,雖然說是不請自來就是了」
「剛開店的時候?」幸平創真愣了一下,剛開店的第一天他們家的食堂應該只接待過父親的一些熟客才對,這個人和父親認識嗎?
「這點心味道確實很好呢,一直都在這里開著的嗎」男人突然轉過頭去問道
「是的,在這里已經經營過三代了」宇治松千夜禮貌的回答道
「拆遷過後會搬走嗎」
「家父說是要繼續開著,不過就是賣出去的量會少上一點」
「那真是太可惜了……很好,我不開心」男人將剩余的點心全部塞進嘴巴里後用了一會才含糊不清地開口說道「我以後來日本時肯定會再來這里的,要是不夠吃的話我會很傷腦筋」
「我剛才也說過了,人最重要的是享樂,對我來說只要高興的話就什麼事都會去做」男人將一疊錢拍在了桌子上「拿去吧,不用和我說太多了,那是你單方面的想法而已,對我而言這些都是零錢」
「我過幾天還會再來的,記得準備好更多值得自豪的點心」男人揮了揮手後便直接出了店門,但又突然想起了什麼而回過頭來多說了一句「啊,對了,這個時候是要說出這句話來的」
「不用急著搬了,因為這條街馬上就歸我了」
後記
「嘿~結雲企業還挺看重自家的大少爺啊,居然直接就開始招工了,也對,估計也沒什麼人會盯上這塊沒任何商業潛力的地方了」坐在石階上看著筆記本里一行行刷過的情報後笑了起來「反正也就只有你我才會這麼鬧騰才對」
「相關的文件都準備好了吧」他突然抬起頭來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眼前的男人說道
「當然,一切就緒,這次又要鬧下去了吧」戴著眼鏡的知性男子伸手從後面掏出了件黑色的袍子
「嘿~你還不了解我嗎」他咧嘴一笑道「我可不是個閑得住的主」
「哼,畢竟你是個惡人啊」
「不要用你單方面的想法定義我…不過當惡人如果很帥的話我也不介意~」將黑色的大袍披在身上,背後的標志是地獄的魔犬刻耳柏洛斯,他一直都很喜歡這家伙
「這次的獵物是結雲,我要看看同為獅子的他們會不會已經沒有了牙口」迎著周圍人有些詫異的目光大笑著離開了這里,他仿佛絲毫不在意這種類似于表演的強橫到底會惹來多少不滿,因為他本就是如此的一個人,只憑著自身的想法來行動、同時永遠遵循著心里的欲•望並用最直接的方式來作為手法
「所以說這次會讓你直接跳過開胃菜而直取正餐的理由是什麼」
「我告訴你,這里的少女超萌的,我很喜歡」
———所以我說過了、他只不過是一個最正常不過的變•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