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兒生產的宣紙算是得到了認可,接下來的日子她就帶著手底下的幾個丫鬟,整天忙乎著。
同樣是鎮國公府的媳婦,林雪兒這樣過的隨心恣意,著實讓人羨慕。羅芸萱覺得自己委屈,即便懷孕了也沒能得到重視,也就是太夫人吩咐了大廚房吃食上面的用度給她這個孕婦放寬,每天能有碗燕窩。
劉氏自從吃了大虧沒了管家權之後,目光倒是往兒媳婦羅芸萱的肚子上關心的多些。曹振浩沒有嫡子,曹振軒成親幾個月了,林雪兒那也沒有動靜,劉氏就盼著能有個孫子。劉氏整日在旁邊念叨,羅芸萱很是心煩。
這一日羅芸萱沒什麼胃口,就想吃點酸的,就讓素蘭去大廚房看看。素蘭這邊恭敬的點頭答應著,轉身出了門就變了臉色。「自己沒本事混成了這個樣子,害的連帶著我們這些做丫鬟的都不好過。這會還這麼嬌氣一堆的要求。」
素蘭想起來那段時間她管著大廚房的時候,簡直是沒法回憶,大廚房的那些人整天滿身的油煙髒兮兮的,還不怎麼講理。自己最是厭煩和廚房的人打交道,尤其是現在,他們二房的下人根本就是矮人一頭,誰讓他們的主子不給力。想到自己稍後肯能又要被大廚房里的那些沒規矩的下人冷嘲熱諷,素蘭心里就火氣上來了。甚至素蘭心里猜測,是不是二少女乃女乃故意的整自己,要不然怎麼不派別的丫鬟去,非選了她。這個時候素蘭就忘了,那些個丫鬟就她站的位置離羅芸萱最近。羅芸萱也只是湊巧派她跑腿,沒有其他的意思。
素蘭從廚房拿了幾個沒怎麼熟透的果子給羅芸萱,後者看了一眼就讓素蘭放桌上了,並沒有馬上要吃的樣子,這讓素蘭更是心里有怨氣,也覺得是故意折騰她。看著羅芸萱眯著眼楮不一會睡著了,素蘭悄悄的離開了房間。
心里覺得不痛快的素蘭越想越覺得憋屈,這眼淚就下來了。
曹振宇自從上次太夫人發話之後,一直被禁止出府,他已經郁悶了很久。府里什麼都沒有,沒有知心的朋友,沒有漂亮的姑娘熱鬧的歌舞,在府里喝酒都沒滋味。他幾次嘗試著說服太夫人接觸他的禁足都沒成功,反而讓自己多讀文章多習武,簡直煩死了。他不喜歡那些東西,府里的人那都是知道的。
在屋子里呆的實在沒意思,曹振宇想著要不去看看她媳婦,雖然自己對她不是完全滿意,但是好歹是要給自己生兒子了,看在兒子的面子上就去看看吧。
可是沒想到這半路上听到了有女子低低的哭泣聲,循著聲音走過去,看到一個身著丫鬟服飾的女子正躲在角落里抹眼淚。曹振軒遠遠的瞧了一眼想起來了,這女子是自己媳婦的陪嫁丫鬟,叫素蘭。
以前沒怎麼覺得,可是這會突然間發現這個素蘭也算是個美人啊。瞧瞧這皮膚白皙,巴掌大的小臉五官精致,身材也是曼妙婀娜,此刻正傷心的哭泣,梨花帶雨的模樣更是惹人心疼。
這會腦袋一熱的曹振宇決定了,不去看媳婦了,先去安慰一下小美人。
正是傷心的時候,曹振宇突然間站在面前把素蘭真的是嚇了一跳。瞧見了曹振宇那色眯眯的眼神素蘭的心里咯 一下,二少爺可是出了名的紈褲。而且在這鎮國公府里,三個少爺就屬二少爺沒什麼前程可言。素蘭心想要能做三少爺的姨娘她一定一百個願意,可惜府里的人都知道,三少爺只對三少女乃女乃一個人鐘情。
不過素蘭又轉念一想,二少爺再怎麼不好那也是個主子,投胎做了這鎮國公府的少爺,那就一輩子什麼也不做也是不愁吃穿的。哪里像他們這些下人,當牛做馬,吃糠咽菜的。若是自己成了二少爺的人,那麼二少女乃女乃也就不能隨便指派自己干活了,自己也可以舒服的讓丫鬟伺候著。
就在素蘭想事情的時候,曹振宇微笑著遞過去一個帕子,「小美人怎麼哭了,這麼漂亮的臉蛋花了可就不好看了。說說誰欺負你了,本少爺給你報仇。」
素蘭一听這話心里不免幾分得意,不過面上的神情卻更加楚楚可憐。搖搖頭,咬著嘴唇什麼都不說。
曹振宇拿過帕子很是憐香惜玉的給素蘭擦干眼淚,「少爺我記得你叫素蘭對吧,是夫人的陪嫁丫鬟,我經常見到你的。這麼漂亮有懂事的姑娘誰忍心欺負成這樣。」
「什麼事情也沒有,就是奴婢心情不好,和別人沒關系。」素蘭低頭小聲的說道。
素蘭也是不說,曹振宇就越是覺得有事。這丫鬟委屈成那個樣子卻是不敢說,說不定是被自己那個媳婦訓斥了。曹振宇皺著眉,這個羅芸萱太不像話了,最近仗著自己懷孕了,脾氣是越來越大還不講理。
曹振軒柔情細語的安慰著,不一會的功夫曹振宇就美人在懷了,心里美滋滋的。同樣的素蘭也很是得意,沒想到自己如此有魅力。素蘭覺得這次的偶遇也許就是上天給她的一個飛上枝頭的機會,雖然成不了鳳凰,但是擺月兌了麻雀的行列也是好的,總比現在做個受氣的丫鬟強。
春暉園里圈里一個小院作為禁區給林雪兒當紙張作坊了,細致的活就讓幾個信任的丫鬟來,至于力氣活林雪兒就讓墨焱給安排了幾個暗衛,保密工作絕對不能馬虎。
因為林雪兒希望紙張開始銷售的時候能有盡可能多的存量,不至于到時候供不應求。因為林雪兒承諾了,忙完了這陣子給每個人都額外發一個月的月銀,大家的干勁十足。
有的時候曹振軒回府早也就過去搭把手,對于他來說,造紙是個挺神奇的事情。越是接觸的多了,曹振軒越是覺得自己小媳婦的腦袋瓜子真是太聰明了。
老天爺也是很給面子的,一連這十多天都是晴空萬里的,生產出來的紙張被裁減的整整齊齊然後每一百張擺放一摞放在架子上。看著屋子里小半的架子已經擺滿了,林雪兒心情很是愉悅。
為了增加人們對于紙張的認識,林雪兒覺得還應該做點什麼,讓大家更快的了解認識紙這種東西。
林雪兒讓珠雲和蝶衣拿著一摞紙隨她到書房,兩個丫鬟想著自家主子肯定又有了什麼新想法,高高興興的跟著過去。
林雪兒按照一般書本的大小讓兩個丫鬟把紙張裁開,然後林雪兒在裁剪的大小合適的紙上面寫上小孩子啟蒙時學習的常見文章。寫完後,等墨汁干透了,按照順序排列起來,在預留的左側空白處打孔,然後用線整齊的裝訂。
看著薄薄的一本,珠雲眼楮亮閃閃的,「少夫人,這樣真好,看文章的時候也不會很累。奴婢覺得以後那些做書童的都要謝謝您才對,現在他們都是要背著一籮筐的竹簡跟在那些少爺們身後,以後拿著這個,可就輕快了。」
丫鬟們覺得已經很好了,但是林雪兒還是不夠滿意。現代的書籍做的都美觀極了,雖然達不到那個程度,但是眼前的這個太沒有美觀性了。
林雪兒走到一旁的櫃子,打開之後拿出一卷青色的紙。蝶衣驚訝的接過去,「天啊,這個也是紙還有顏色,少夫人,這個彩色的紙是不是就和染布是一樣的道理。」
珠雲則是更加細心,「這個紙比我們現在造的要厚些,這個感覺更結實。」
「這是我之前試著做出來的上國色的紙張,我們用這個紙做個書皮,這樣整本書看起來能更加美觀一些。」說著話,林雪兒已經親自開始量紙張的大小了。
書皮粘好了,林雪兒又在書皮提筆寫上了書名,這樣看上去就更有檔次了。
同樣的布置,三個人合作又做了幾本,只是每一本里面的內容都是不一樣的。一共做了二十多本,把一摞紙張都用完了,林雪兒也覺得這些就差不多夠用了。
把書房收拾整潔,剛準備帶著兩個丫鬟再去看看紙張生產的情況,薇兒過來通知,世子夫人盧氏來了。
雖然之前林雪兒答應了,盧氏在管家的事情上遇到了問題自己能幫的能教的一定不推辭,不過盧氏卻是沒來過春暉堂,這還是第一次。林雪兒肯定是要去見見的,只是希望盧氏不是折騰出了什麼大事讓自己幫忙解決。
盧氏是帶著女兒曹芳蕾一塊來的,林雪兒道理客廳的時候,小丫頭芳蕾正拿著一塊點心吃的正認真,听到腳步聲抬頭一看是林雪兒這個三嬸,很是高興的樣子,笑的很甜。
盧氏見到林雪兒也是微微笑著,點點頭,「三弟妹回來,你這一天天忙的很,我沒打擾到你吧?」
「我也就是瞎忙活而已,沒什麼打擾的。倒是听說大嫂最近忙活的很,不過要注意按時吃飯多休息,身體可是作一切事情的本錢。」
林雪兒也是瞧著盧氏的臉色之後好心提醒的。雖然此刻盧氏看上去很是興奮有精氣神,但是實際內里卻是已經有所虧虧損。林雪兒從表面能看到的是,盧氏最近應該是沒有好好休息,睡眠也不足,長此以往可不是好結果。
對于林雪兒的提醒,盧氏心里明白對方說的都對。可是自己那麼多的事情要解決了,哪里能顧得上休息。
其實盧氏今天過來就是想著請教的,雖然她不情願做這樣的事情,但是不能否認林雪兒確實比她更加有能力。只是這求人的話不知該如何開口,今天把女兒芳蕾帶來也是想著女兒和林雪兒接觸過幾次,到時候不至于冷場。
「多謝弟妹的甘心,我會注意的。只是這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祖母吧這管家的任務交給了我,也不能不管啊。可是我這剛管家時間不長,不懂的東西太多了,管事的把事情報到我這里,我都不知怎麼回復是好。」盧氏試著提到管家的事情,仔細的觀察著林雪兒的神情。
林雪兒冰雪聰明,一听這話就明白了,盧氏這是來求助的。「咱麼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什麼事情都懂。嫂子把控大局就好,下面不是有管事嗎,他們對于自己管著的那一部分肯定是很清楚明白的。下次若是管事又是上報讓您拿主意,您完全可以要求她把事情陳述完了再說出一種合理的解決方案。」
盧氏听著林雪兒人說的覺得很是有道理,「怪不得都說弟妹聰明,果然是腦子轉得快。我這個笨的就沒想到這個解決辦法,光顧的為難自己了。按照弟妹的法子,我就只要判斷一下管事的解決方案是否合理,省時又省力。」
盧氏瞧著林雪兒好說話,也顧不得丟面子了,這問題就多了。不過林雪兒都給她耐心的做出了答復。
「大嫂,其實對于管家這件事情來說,每個人的性格想法不同,行事的風格自然也是不一樣的。誰也沒有一開始就一番豐順的,總要適應一段時間,選出適合自己的辦法。那些下人也是有好有壞,不能一棍打死也不能全部都寬容對待。恩威並施對于那些下人也是有些作用的。您現在是鎮國公府的世子夫人,負責管理整個國公府的內部事務,我覺得你啊應該多觀察太夫人的行事做派,那是適合你身份的。」
林雪兒的話雖然是指點,可是也帶著恭維,盧氏听了也不會覺得逆耳,臉上還能一直掛著笑。「祖母她老人家做事最是沉穩,我是羨慕的很,可是一時半會的還真學不來,我都害怕她來人家對我失望了。倒是弟妹聰慧,若是你在我這個位置上,定然不會如此的艱難。」
听了這話,林雪兒臉上沒什麼表現,但是心里已經在搖頭了,這個盧氏還真是小心眼,用得著如此一遍遍的試探嗎。「大嫂這可是抬舉我了,我這個人啊你還是不了解,我就是個好玩的,今天東瞅瞅西看看,今天搗鼓這個,明天去弄那樣,說的直白點就是沒個定性。我這樣的人也最是受不了拘束,也懶得管繁瑣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