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冰冷的眼神看著秦明,「府里都亂成這個樣子了,我就顧著自己和孩子,哪里有心事去管別人,您要問的這事我還真不知道。」
秦明也不能把魏氏怎麼樣,氣哼哼的甩袖子離開。終于審問了幾個下人之後得知,周雙喜和孩子是在太子府被圍的第一天就不見了的。秦明听到了這個結果臉都白了,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天,又沒有任何的線索,想要把人找回來,那是比登天還難。
秦明想到了周雙喜的家人,若是把周家的其他人控制住了以此來要挾周雙喜,說不準也是能把人給逼回來的,還有吳家好像也剩下兩個老人。秦明想到這里,就急忙派士兵去兩家抓人,但是結果可想而知,兩處都撲空了。家里一個人也沒有,桌子上已經有薄薄的一層灰塵,一看便知有些日子沒住人了。
秦明自知無能為力,將情況一五一十的報告給了四皇。子趙佑恆。趙佑恆的臉色一下子黑了,大罵「一群蠢貨,連人都看不住。」
一個侍妾帶著孩子竟然逃出了層層包圍的府邸,御林軍之前竟然毫無察覺,趙佑恆怎麼能不生氣。更好生氣的是因為趙佑恆心里明白,周雙喜的背後有人在幫忙,就周家和吳家沒有那個能耐逃出他的手掌心,而他卻對幕後的推手一無所知。
一個藏在暗處的敵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何時會出手,趙佑恆對此才是最頭疼的。
雖然人沒有找到,但是趙佑恆還是決定坐實了皇孫死亡的事實,于是去找了一個和趙允賢有幾分相像的病重的孩子放在原太子府里冒充,而後太醫天天往哪里跑。不少人都說四皇子大度仁慈,對廢太子的兒子還如此用心愛護。可是病來如山倒,不幾日的功夫,「小皇孫」還是沒有戰勝病魔離開了人世。
而此時此刻,周雙喜帶著孩子以及周吳兩家人,在暗衛的協助下平安的抵達了一個寧靜的小村莊,買下了村中的一處小院,置辦了幾畝田地。以後他們就遠離權利爭斗,遠離繁華的京城,在這個質樸的小村莊開始新的生活。
對于四皇子即將登基的事情,曹振軒和林雪兒決定不會多加干涉。曹振軒他的大部分精力放在追查刺客上面,雖然劉三那個人鴨子嘴硬,什麼也不肯說。但是他的佷子被抓之後倒是交代了一點線索,順著這條線一點點的查下去,就不信幕後的那個人揪不出來。
時間到了正月二十六這天,林侯府的程穎在吃過早飯之後覺得肚子下墜也疼的離開,虧得身邊有經驗豐富的老嬤嬤,一看情況是快生了,急忙把人送到產房,另外通知府里的幾位主子。
這是林侯府的第四代,大家都是重視的。林峰、林旭、景陽長公主,還有林穆戎,四個人在偏廳焦急的等待著。
林穆戎听著產房里妻子痛苦的聲音,還有那漸漸能聞到的血腥味,他實在是坐不住,站起來在屋子里走來走去的。
「別再轉悠了,我看著腦袋都暈,趕緊坐下。」景陽長公主拽著兒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瞧著兒子緊張的樣子,不由的安慰。「沒事的,女人生孩子總是要過這一關。你媳婦身體好,平日里也堅持散步,會順利的。」
景陽長公主語氣平和的安慰兒子,可是她自己的手心里全是汗,她也緊張。女人生孩子那就是在鬼門關上走一遭,怎能不讓人擔心。
過程看似凶險,不過結果卻是好的。在產房里折騰了兩個時辰之後,程穎生下了一個六斤中的兒子,母子平安。這下子眾人心里的大石頭放下了,林家後繼有人了,林峰高興的吩咐全府都有賞。下人們得了賞錢,更是喜慶的說著恭喜。
林雪兒是除了林侯府的人以外最先知道這個好消息的,當即就讓金鈴和蝶衣把自己準備的長命鎖、羊脂玉平安扣等賀禮送去娘家。林雪兒的心情很好,一整天都樂呵呵的。
林雪兒真想去看看剛出生的小外甥,可她自己懷孕肚子大的很,曹振軒不會同意她出門,就是林府那邊的人也特意讓下人捎信讓她好好養胎。
林府曾孫平安降生,這個好消息很快就在京城傳開了。相熟的人家都送來賀禮,林侯府一時間熱鬧的很。
雖然林侯府沒有助力四皇子上位,不過像林家這樣的純臣,四皇子也是很看重的。純臣,顧名思義只支持坐在皇位上的那個人,四皇子相信,只要支撐未來皇帝,林府也會為他所用。所以這一次林侯府嫡長曾孫出世,四皇子也是很大方的賞賜。緊接著還有太後的賞賜,秦貴妃的賞賜。
之前在太子和四皇子的爭斗顯露端倪的初期,林穆戎就從御林軍辭官,一心呆在家里陪伴妻子和家人。于是林侯府就只剩下了一個名頭,一個在朝為官的人都沒有。在很多人的眼里,林侯府要沒落了,可是今天因為四皇子的賞賜,在很多人眼里,林侯府又變成了香餑餑。還有不少人在推測,四皇子登基之後,林侯府大概會得到重用。于是乎到林侯府送賀禮的人就越來越多,但是老爺子林峰發話了,別什麼人送來的禮都收。
林侯府里熱鬧了一陣就閉門謝客,理由是產婦需要安靜的環境好好休養。沒有了外人打擾,景陽長公主每天就看看乖孫,和兒媳程穎聊聊天,每天都是樂呵的,外面無論有什麼煩心事都放下。
娘家大嫂已經順利生產了,林雪兒想到李蘭兒也差不多該生了。想著她懷孕期間先是李梅兒被殺,後來又是父母哥哥被火燒死,李蘭兒兩次都哭成了淚人,後面這次都暈過。像李蘭兒這種情況,林雪兒還真的是替她擔心,也不知道生產的時候能不能順利。
想到原本就體弱的李蘭兒,林雪兒還是寫下了一個藥方,讓香菱直接把藥配好了。
「香菱你去李家一趟,把這方子和藥給我娘送去,告訴她這是止血的藥方。蘭兒姐估計也快生了,到時候讓娘去看著點,要是出現了產後大出血,就把這藥給喂下去。」林雪兒有拿出一個木盒,里面有一棵人參。「這是上了年份的人參,也交給我娘,讓她到時候切上幾片帶去孫家,生產的時候沒了力氣可以含上一片,剩下的人參就讓我娘自己收好。」林雪兒也只能幫這些了,剩下的就要看李蘭兒自己的造化了。
也就五六日的時間,李蘭兒那邊也發動了。孫武急急忙忙的請穩婆,派人通知李家。孫慧娘得了消息也沒耽擱,交代了兒媳唐紫晴幾句帶上林雪兒給提前準備的藥材就離開了,當然也帶去了幾個經驗豐富的婆子過去幫忙。
孫慧娘趕到的時候,穩婆正在屋子里指揮著李蘭兒調整呼吸。孫慧娘指揮著自己帶來的丫鬟婆子去屋里幫忙或者燒熱水,讓心月復的丫鬟去煎藥。
孫武見丫鬟去煎藥有些迷茫,「這怎麼還煎藥,催產用的嗎?」。
孫慧娘搖頭,「不是,我這也是以防萬一。蘭兒這孩子有幾年沒少吃苦,身子骨還是弱些。雪兒擔心生產完了別出現差錯,就提前準備了這些,當然用不上是最好的。」
孫武雖然覺得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有些不吉利,但是也明白,這都是為了他們好。要是真的出現意外,這藥就是救命的。
「二嬸,謝謝您惦記著我們,今天還特意過來幫忙,也準備了這麼多,也替我謝謝雪兒妹妹。」
「都是一家人不用那麼客氣,你們小兩口好好過日子是我們最希望看到的。你的感謝我會給你轉達的。」瞧著孫武盯著產房緊張的樣子,孫慧娘也安慰一下,「蘭兒是個好孩子,會沒事的。」
大家盼著能一切順利,可是事實卻是讓人揪心。宮口還沒有打開,身體素質弱些的李蘭兒明顯沒了力氣。穩婆大驚,「趕緊給產婦含上一片人參。」
把人參含在嘴里,李蘭兒的情況得到好轉,穩婆稍微松口氣,剛才真是把她嚇壞了。
穩婆原本以為李蘭兒這就是普通人家,後來孫慧娘來了,穩婆心想這戶人家好命啊,有這麼富貴的親戚。現在李蘭兒含著人參片不過一會就緩過來了,她更是心驚。這人參切成了薄片從表面看不出什麼來,但是瞧這效果定然是上了年份的好人參。
程穎身體一向健康,因為嫁到了林府,懷孕以前那也是跟著打打拳騎騎馬,可能只是花拳繡腿的水平,但是確實健身了,所以第一次生產用了兩個時辰。可是同樣第一次生產的李蘭兒,已經在產房里三個多時辰了,孩子還是沒有生下來。人參片也是用了四五片了。
產房里的產婆也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一邊注意著產道的情況,一邊給李蘭兒大氣,叫她用力的方法。
「想想肚子里的孩子,要堅持住,孩子馬上就要出來了,咱們在用一次力。」
一直持續了五個多時辰,天色已經漆黑。李建業見孫慧娘一直未回家,也趕到孫府。于是三個人一起在屋子里焦急的等待著。
終于,一聲孩子的啼哭,三個人驚喜的望向產房。終于出生了,這可太好了。
產婆也是一顆心落到了實處,利索的給剛出生的孩子清洗包裹起來,然後交給一邊的婆子報出產房。
「孫大人,夫人生下了一個兒子。恭喜您。」
看到孩子的襁褓出來了,孫慧娘上前穩穩的接住,這才一會的功夫,孩子就又閉上眼楮睡著了。
孫武听說自己有兒子了高興的很,兒子就在眼前他放心,但是李蘭兒怎麼樣了他還不知道呢。「我妻子他怎麼樣了?」
那婆子剛準備說李蘭兒沒事,只是太累了,睡著了。可是產房里傳出來驚慌的聲音,「不好了,產後大出血,趕緊叫大夫。」
听到這句話,孫武感覺好像泰山壓頂一般,身上的力氣好像抽干了,差點沒站穩,好在李建業在旁邊。
這個時候倒是孫慧娘更鎮定,「趕緊的把熬好的要給蘭兒喂下去一碗,去兩個人趕緊的去請太醫院的吳大夫。」吳大夫是婦科方面的聖手,因為之前也經常去醫館幫忙免費你看病,和王博遠討論醫術,所以和林雪兒也是有些交情。李蘭兒的事情林雪兒提前打過招呼,吳太醫答應過若是真的出事了會出手幫忙。
李雪兒身邊的香菱雖說會醫術,但是婦科方面確實沒有涉獵,再加上她一個未出嫁的丫頭,就沒考慮讓她去。
孫慧娘把懷里的孩子交給從李府帶來的婆子好好看管,自己親自進了產房給李蘭兒喂下了一碗藥湯。產婆也是嚇壞了,六神無主的。產婆其實心里在害怕,瞧著孫慧娘的氣度就知道惹不起,她怕李蘭兒有個三長兩短的,她也沒了活路。
很快吳太醫急匆匆的趕過來了,人命關天的時候也沒有那麼多的計較了,在孫慧娘的陪同下,吳大夫給李蘭兒把脈。
「已經沒有大礙,想必是用了藥吧。我再給按一下幾個穴位,有幫助。」
不一會的功夫吳太醫就從產房出來,幾個婆子在產房里收拾屋子,換上干淨的被褥。
知道妻子沒事了,孫武這才安心。孫慧娘又把剛出生的孩子抱到吳太醫的跟前,「這孩子生下來哭的聲音不大,您幫忙看看是否要緊,有沒有需要注意的。」
吳太醫很是仔細的查看一番,「是虛弱了一點,想必是母親懷孕期間沒養好,或者是生產時候折騰的時間太久。不過問題不到,孩子小的時候仔細些,別讓他生病就好。我也可以過些日子再過來給看看。」
「我一定听太醫的多注意,真是謝謝您了。」孫武滿心的感激。
吳太醫倒是覺得有些慚愧,「其實我也沒幫上什麼忙,產婦在我來之前就已經止血沒有大礙了。不過那要最好是再喝上兩回,鞏固一下藥性。」吳太醫又有些吞吞吐吐,「那個,不知在下能不能看一眼明瑤公主寫下的藥方,學習一下。」
吳太醫覺得自己冒失了,對他們這些大夫來說,一份方子那都寶貝的不得了,好方子更是不舍得讓別人知道。不過孫慧娘很是干脆的答應了,「這個沒問題,之前雪兒就說了,您是個好學之人,交代我您要是想看方子給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