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術大唐 第五十一章 原來退步是向前

作者 ︰ 楚人接輿

段達離開戴家秘地,飛奔離開,腦海中仍然閃現著戴家姐妹在山巔遙望自己離開的身影。前世今生,段達從來沒有過這種體驗,有兩個姑娘跟自己有感情方面的牽扯,偏偏他不知道怎麼處理,只能選擇逃避。

是的,段達在逃避,他確信自己對李秀寧的感情是非同一般的,但是對于戴雲和戴雨卻又無所適從。

段達認準祁縣方向,在山林間狂奔,盡量不去想那些讓自己煩心之事,他希望時間能沖淡自己的這些記憶。

七月,驕陽似火,無情的炙烤著大地,林間樹木都無精打采的抵抗著炎熱。雖然段達已經達到寒暑不侵的境界,仍然能從周圍的環境中感受到炎熱,林中連一只鳥兒都沒有,只有無休止的蟬鳴。

段達想起不知道是前世還是今生看的一首詩,里面有句話叫「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是的,段達現在所處的山林就是顯得太靜了,靜的有些詭異。

段達停下步伐,感應能力全開,只感覺到樹梢的禪鳴和樹蔭下一些小蟲子的活動,四周並無不妥之處。他不敢放下戒備,因為他心中有一種不妥當的感覺,是一種精神上的壓迫,內心空落落的。

段達索性不再行走,找塊大石坐了下來,陽光透過樹葉的空隙灑在大石上,形成一些黃白色光斑。段達凝目向上看去,一枚樹葉被太陽照耀的更加翠綠,有些半透明狀,葉子的紋理清晰可見。

段達細看這些葉子中紋理的走向,腦中思緒全部放空,好像自己變成了這片樹葉又或者走進了這片樹葉當中。這不是一片樹葉,這分明就是一個王國,王國中有無數的子民正在辛勤忙碌,他們身體中都有一個叫葉綠體的器官,靠它吸收太陽的光能維持生存。每一個子民都有自己的故事,段達同樣看到了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

在這片葉子中,段達好像一個旁觀者,靜靜看待一切的發生,他又好像化作無所不能的神,可以感受到王國的每一個角落,感受到王國中每一個人的情緒。

一陣針扎似的疼痛自腦海中傳來,段達忽然清醒過來,轉頭向前方看去。一個身著白衣的文士自林中一棵大樹後轉了出來,口中邊走邊吟道︰「去者日以疏,生者日已親。

出郭門直視,但見丘與墳。

古墓犁為田,松柏摧為薪。

白楊多悲風,蕭蕭愁殺人。

思還故里閭,欲歸道無因。」

段達大驚起身道︰「石之軒,你竟然沒死!」

石之軒緩緩走到段達身前一丈處停下,這里正是段達的心理底線,若他再向前一步,段達恐怕就會拔腿而逃了。

石之軒看著段達,眼光中流露出贊賞,無絲毫殺意,微笑道︰「再誘人的魚餌,也逃月兌不了餌的本質。戴家的計謀若是用在三十歲之前的石某身上尚有成功的可能,至于現在嘛,石某無需思考,就知道這是陰謀。」

段達反駁道︰「明知是餌還要咬鉤,邪王是否也向魚兒一樣好賭呢?」

石之軒背負雙手,轉身背對著段達緩緩嘆道︰「石某想試試能不能被殺死,也只有戴家的解牛功配合傳薪功方有殺死石某的資格,其他如三大宗師又或者天刀宋缺之輩都不放在石某眼中。」

段達沒想到石之軒精神如此不正常,且如此自傲,道︰「邪王何必貶人以抬己,江湖上誰人不知你被四大聖僧多次追殺,更別說比他們武功更勝一籌的三大宗師和天刀了。」

石之軒並未因段達的嘲笑而生氣,從容道︰「戴世伯難道沒有告訴你我身具生死兩種真氣嗎?除非武功比石某高上一倍,否則配合魔幻身法,我可以耗死同級的任何高手。四大聖僧追殺石某只是心虛罷了,如果不是四人聯手,他們哪個敢出山門一步?」

段達這才知道他自負的由來,宋缺也好,寧道奇也好,也只敢在山門中等石之軒挑戰,否則石之軒采取游斗的戰術,確實有取勝的資格。

段達道︰「可惜邪王你受了重傷,這十幾年停步不前,功夫恐怕早已落後其他人許多。」

石之軒嘿嘿冷笑,吟道︰「手把青秧插滿田,低頭便見水中天。心地清淨方為道,退步原來是向前。是是非非還要等蓋棺方能定論」

段達看著石之軒的背影,中間好幾次都想對石之軒出手,每次又都強行忍住。只覺得他的背影就像一座大山,而且有逐漸拔高的趨勢,段達知道他同自己說這些話就是想瓦解自己斗志,四大聖僧之輩在他手下都沒有逃生的希望,何況自己呢。

段達哈哈一笑道︰「邪王你是前輩,何必用這種計策來瓦解晚輩的斗志呢,不怕有**份嗎。」段達希望用前輩的身份來束縛石之軒,雖然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仍然想嘗試一下。

石之軒轉過神來,看著段達道︰「我何時說過要殺你?」

段達一嗤道︰「邪王何必騙我,邪王想殺我,是從我那一掌開始的吧?」

石之軒灑月兌道︰「你還不算太笨。你是我見過的武道之路上最幸運的人。不到二十歲就能身入先天,恐怕只有二百年前的燕飛可與你比擬。就是邪帝向雨田也是一百歲以後才達到身體進入先天,如果你真氣再入先天,就能整整超越邪帝八十年,如何不讓人嫉妒呢?」

段達知道再無僥幸可言,凝重道︰「既然如此,在下絕不會束手就擒,請邪王出手吧。」同時凝聚起全身的功力,深知今天實是十死無生之局,他絕無可能跑的過石之軒的魔幻身法。

石之軒不見絲毫動作,忽然出現在段達身前。段達八卦掌已經抽出,在接近石之軒左臂時被他一肘擊在手掌之上,立時半身酸麻。

段達強忍麻痹感,身隨意轉,再次向石之軒擊去。這次石之軒只是輕輕一帶,段達的手掌就抽在旁邊一顆大樹之上,合抱粗的大樹被抽出碗口大一塊傷疤。

段達一腳蹬在大樹缺口處,借力再次攻向石之軒。這些攻擊中,段達都不敢使用絲毫內力,只以化勁對敵,生怕被他借去內力。

石之軒左手畫圈,內力形成一個個圓環擋住段達的攻擊,右手一指點在段達的大退之上。

段達狼狽躲開,才知道同石之軒近戰是如何的失誤,他出手不但無絲毫預兆,而且四周全是他布置的真氣。就像這次,段達明明感應到他會攻擊胸口,結果大腿挨了一記,才知中了他的惑敵之計。

段達再不敢赤手攻擊,拔出赤霄劍,向石之軒攻去。這次段達所有發出的招數全是攻擊招數,對于石之軒的任何攻擊都不予理會。因為他深知自己無法判斷他的惑敵招數,只求能拼個兩敗俱傷。

這樣的招數看似能給人以威脅,但是對石之軒,卻全然無效,石之軒每每能先給段達一擊,再躲過段達隨之而來的反擊。

僅僅片刻功夫,段達已全身多處受創,心知今天斷無幸理。不過他並不甘心就死,心想就是死也得給石之軒留下一點念想。他一邊攻擊,一邊等待機會。在石之軒再一次擊在段達身上時,段達赤霄劍從手中飛出刺向石之軒,被他仰頭躲過。

這時,段達的身法忽然比剛才快了十倍,鬼魅般出現在石之軒身後,胸口硬挨了石之軒一掌,終于換來機會,燎原一擊再次打在石之軒背部。石之軒被打得飛出五六步,才勉強站了起來。

段達站立起來,雙目炯炯看著石之軒,一副要同歸于盡的架勢,心內卻暗自踹踹。不知道能不能嚇退石之軒,這次自己翩若驚鴻,不動如山和燎原一擊同時發動,實已耗盡身體中的所有勁力,如果不能嚇走石之軒只能束手待斃了。

石之軒站起身來,吐出一口鮮血道︰「嘿嘿,想用空城計,可惜石某不是司馬懿。」只見他伸手一撈,地上的赤霄劍跳起來落入手中,然後以手撫模劍身贊道︰「好劍,以此劍取你頭顱,當可無憾矣。」

段達暗中凝聚功力做最後一擊,臉上絲毫不表現出來,怕石之軒采用詐術,欺騙自己。

石之軒深深看著段達,然後忽然腳踏大石,亂石崩飛,如箭般飛向段達。段達不防,身中十余顆石子,被打翻在地。這個時候他再也控制不住傷勢,全身傷勢一齊爆發,看著石之軒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卻提不起絲毫力氣,眼前一黑,昏了過去,昏過去之前似乎听到有清雅的簫聲在林間響起。

昏過去後,段達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和李秀寧在山間田野玩耍,李秀寧拉著他的手在田野間飛奔,歡聲笑語。忽然前方出現一個懸崖,李秀寧笑道︰「達哥,我們跳下去好不好。」段達正待回答,李秀寧已經拉著段達的手全力躍下。段達心中忽然一陣悸動,竟然松開了李秀寧的手,然後攀著崖壁而下,等下到崖低,發現李秀寧正站在崖底看著自己,雙眼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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