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壓了壓睡得翹起的頭發,淡淡道︰「如果我所想的沒錯,惡魔棋子套用的是國際象棋的基本規則的話,這個‘最深處’的定義應該是由‘國王’決定的。」
「決定?」
「對,兩軍交戰,國王即是執棋人,那麼,國王就可以對‘敵方陣地最重要的地方’做出定義,換言之,只要莉雅絲吉蒙里認定教堂是敵方陣地深處,你就可以實現‘升格’。」
一誠重重呼出一口氣,道︰「那為什麼部長沒有對我說過?」
「看你這身什麼處理都沒有做過的傷勢,就知道你恐怕是在莉雅絲•吉蒙里說到一半的時候就沖出來了吧……」奈落一副受不了你的表情。
一誠傻笑著模著頭,轉念一想,嘆道︰「可即使是這樣,部長沒有同意也是事實……」
奈落彈了下一誠的腦門,道︰「你是她的眷屬,她如果真的想要干的話,早就把你關起來了,還會給你來找我的時間?」
「我說的對吧……」奈落轉過頭,高聲道︰「莉雅絲學姐?」
一誠大駭,連忙站起,環視四周。
庭院外閃過幾道人影,頃刻間便立于房內,一誠放眼看去,不是莉雅絲一行人又是誰。
「部、部長!」一誠很是慌亂,正坐在地。
「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弟弟。」莉雅絲將額前的一縷紅發拂到耳後,柔聲道,「我沒怪你,起來吧。」
看向悠然自得翹著二郎腿坐著的奈落,莉雅絲苦笑道︰「但你不找我們商談倒是令我很受打擊……」
「對不起,部長!」一誠雙手撐地,俯首帖耳。
「一誠前輩是壞人,讓部長擔心。」蘿莉長相,身材嬌小,沒有記錯的話,奈落記得她姓「塔城」名「小貓」,很多人喜歡叫她「小貓」。
此時的小貓正指責著一誠,奈落卻可以從其中听出潛在的一絲關切。
「啊啦啊啦!壞孩子要接受懲罰啊!」大和撫子的完美形象,黑色的馬尾辮,端正的舉止,本學園偶像之一——姬島朱乃也以指點唇,露出了清新但夾雜著讓奈落很熟悉的笑容,因為在特定情況下他也會露出這種笑容——抖S的笑容。
「一誠,有事可以說,沒必要逃。」這麼說著的是被稱之為駒王學園男生敵人的木場佑斗,據了解,這貨在女生中的人氣極高,稍有不慎就會淪為某些本子的素材。
有一堆不錯的同伴呢!一誠!奈落在心中想道。
「我的僕人多虧你照顧了呢!奈落同學。」莉雅絲輕聲道。
「……」沒有搭腔,奈落掃視了下房中的四人,輕浮的笑著道,「這還真是蓬蓽生輝啊,駒王學園的名人一下子就來了四個……不過你們不覺得未經主人允許私自入室,暫且不論法律,是一件很沒道德的事嗎?」。
沒來由的,四人齊齊感到一陣涼意。
「喂,奈落……」一誠扯動了奈落的衣袖,可惜奈落絲毫不為所動。
莉雅絲最先發應過來,微笑道︰「給你造成困擾真是抱歉,不過我們也只想帶回同伴而已,很快就會離開。」
拉起在地上跪著的一誠,莉雅絲又道︰「回去吧,一誠。」
「但、但是……」
「算了吧,一誠。」這次說話的是奈落,「你先回去,我想莉雅絲前輩也是有話要對你說才會來的……對吧?」
「……是。」處處被搶白,饒是一向素養很好的莉雅絲也不禁有絲惱怒,「走吧,朱乃,用轉送魔方陣。」
「好的,莉雅絲!」素手拉過一誠,朱乃開始吟唱起了咒語。
「還有一件事……」對站在魔法陣準備轉送的一誠,奈落作最後提點,「國際象棋的高手對決中,‘士兵’往往是將死‘國王’有效手段。」
「什麼……」‘意思’二字還未說完,一誠連帶著朱乃、小貓、木場便一起消失在了客廳之中。
「啊啦,方便又便利,這魔法真不錯。」奈落歪了歪頭,「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吧,不然你不會獨自一人留下的。」
莉雅絲點點頭,正聲道︰「一誠是我的眷屬,還請閣下不要多管閑事。」
奈落攤開手︰「莉雅絲前輩,你貌似弄錯了一個前提,這次是一誠主動過來與我商量的……不過,你放心吧!我不會害我的朋友的!」
「那最好!」莉雅絲輕哼一聲,不願再費口舌,伴隨著紅光閃過,消失在了奈落的房間之中。
「啊啊,麻煩過去了,那麼我是該繼續睡覺呢,還是干脆的吃飯呢。」奈落看著已經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房子,「或者說去那個家伙那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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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誠,你與奈落同學是怎麼認識的?」部室內,朱乃看似無意地詢問了一誠一句。
「最初的交際倒快忘卻了,那都已是國中時的事了,真沒想到,奈落也是神器持有者,這家伙,瞞的我好苦啊!」一誠不滿道,但難掩興奮之感,估計是因為又遇到了同類了吧,還是摯友的緣故。
「……奈落前輩,很危險。」
「小、小貓?」
「的確,那個房間內有著一股非常隱秘的惡意,一誠,你要留意。」木場附和道。
「真、真失禮啊……奈落他可是我的朋友!你們如果與他相處久了也一定會喜歡上他的!」一誠反駁道,「況且說不定這只是因為他神器才?」
「神器?」莉雅絲有了興趣,她們到達的時候,恰好是在奈落展露之後。
剛一出場,奈落便有所察覺,徑直避開,這警惕性也太過了點。
「奈落說,那也是一個極為稀有的神器……似乎是叫‘異次元空間’來著。」
「異次元空間?」莉雅絲苦思道,「沒听說過,難道是沒有出現過的神器嗎?」。
一誠好奇地道︰「我以為部長會知道啊!」
莉雅絲笑著搖了搖頭︰「我又不是全知的,你太高估我了,奈落同學說過他的神器有什麼能力嗎?哦!只是參考一下。」
怕一誠有所誤會,莉雅絲做出了補充。
這也是為了排除奈落在偽裝的可能。
一直以來,莉雅絲面對奈落都不自在,曾幾何時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現在看情況,問題出在奈落的身上。
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奈落說‘異次元空間’並不是真正的名字,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現在的名字不過是他用的招式的名字而已,能力是能夠進行空間傳送……」
「空間系的神器?」莉雅絲皺起了眉頭。
「空間」,光是這兩個字,已是相當高階的領域,不過僅僅只是傳送的話到還好點。
「應該有限制吧!」
「呃……奈落好像說必須要有坐標或者自己去過才能夠傳送……」一誠小聲道。
「果然如此。」莉雅絲和朱乃放下心來,這樣講,奈落的能力卻沒有多厲害。
空間能力與單純的傳送不同,不比前者,後者僅僅只是前者的分支而已,雖然有著同等的能力,卻較之前者低了不止一個檔次。
奈落的能力或許也只是淺嘗輒止罷了。
這就是奈落的全部?
莉雅絲和朱乃都不太自信。
「大家為何都在談論奈落?」一誠很不解,「奈落不會問題的!他還幫我出謀劃策呢!」一誠堅決地為奈落辯護。
「這並不是懷疑……」莉雅絲帶著歉意道,「奈落同學實在是太過異于常人,不免有點好奇。」
「呼……奈落本來就很厲害啊!」一誠松了口氣,字里行間中似是很崇拜奈落。
「的確,片言只句就能洞察惡魔棋子的規則加以規勸提點,這不是常人能辦到的。」莉雅絲肯定道,「然而……」
莉雅絲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當面質疑他人的死黨,無疑是最傷人的。
能在最短時間內調出對象的情報並且使人相信他,就心理攻勢來說,真是了不起。莉雅絲暗道。
「……奈落前輩令人感到……壓力。」小貓接過話茬,一直以來不參帶感情波動的小貓說出的話莫名有種說服力。
「……是……是嗎?」。一誠壓抑著聲音。
「好了,這個話題就此打住。」眼見氣氛變僵,莉雅絲出來圓場。
大概是看到一誠愈來愈黑的臉吧,莉雅絲撫模著一誠的頭發,溫聲道︰「先不談這個了,我們還是先商討下對付墮天使的事宜,好嗎?」。
「部、部長?」
「嘛……可愛僕人的請求,身為主人自是要考慮的不是嗎?」。莉雅絲溫柔地笑道,「以後可不要太心急了……你可是我最重要的眷屬啊!」
不快一掃而光,一誠熱淚盈眶,拜倒在地︰「是,部長!太謝……」
「在大家討論的如火如荼之時打擾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一誠的「大禮」還未行畢,部室里一人不請自來。
部室一下子安靜下來。
來自于身後的空間宛如鏡子般碎裂了開來,出現了一道裂縫,那絲毫沒有經過掩飾的魔力氣息,明確的氣氛變化可見出對方並沒有偷襲的打算,也就是說並不是敵人。
「哦?莫非我來的不是時候?」
「你……」
「喲!一誠!」
有常識的都會認為,曹操,絕對不是這個世界上速度最快的人,但「說曹操曹操到」用在此時此刻一誠倒覺得無比貼切——雖說慣例來講,「說曹操」的話十有八九不是好話。
而來者的聲音一誠再熟悉不過了。
這豈非又是風波的開始?
一誠開始後悔去找奈落商量了。
「你怎麼過來了……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