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奈落對端坐在對席沙發上的夫妻說道,「其實,一誠最近狀態很不好,成績下滑嚴重,老師吩咐我幫一誠補課,這幾天恐怕要住在我家了,所以特別來說一聲,望伯父伯母允許。」
奈落的表情很誠懇,去演戲的話絕對能夠拿個小金人獎。
「真是的。」一誠的母親略帶歉意地發話,「這種事就不用多說了,我們感謝還來不及呢!有你這麼一個好朋友,一誠真是幾百年修來的福氣。」
「我家的笨兒子就有勞你了!」一誠父親垂下頭拜托道。
「伯父伯母言重了,我與一誠已經認識了很長的時間,這種小事當然會幫忙,不過,有些事情我還是先明說了,‘學習’這碼事更多要求的是主觀能動性和毅力,如果一誠懈怠的話,就算我再熱心,也還是會不見起色的。」奈落嘴角揚起,在一誠的眼里,奈落的形象逐漸和狐狸重疊。
「難道是……」一誠幡然醒悟,寒毛直立。
這是在下套啊!求求你們不要中招啊!一誠心里在吶喊,想要向父母親示意。
可惜事與願違。
「哪里,還請奈落你好好操練一誠,越嚴格越好!」一誠父親嚴肅道,「若一誠不听你的話,不用客氣。」
一句話之後,生殺大權就交托于奈落之手。
奈落鞠躬,保證道︰「有伯父伯母的許可,我一定會在極限的情況下幫助他的,讓一誠下一次‘考試’取得突破的。」
「拜托你了!」
「還要謝謝伯父伯母的諒解。」
「奈落真會開玩笑,應該是我們謝謝你才對,是吧,孩子他爸。」
「那是,一誠,還不趕緊過來謝謝奈落!」一誠父親催促著一誠。
「不用了,伯父伯母,朋友之間不用計較什麼。」
「看人家奈落!你要多學學,一誠!不要老是滿腦子工口!真是的,如果你也能像奈落和愛莎那麼乖就好了!」一誠父親自覺地把責任歸咎于一誠的思想。
「是……是……」看著身旁的奈落抖動的肩膀,一誠就像吃進了一萬只蒼蠅那樣,表情扭曲地答道。
奧斯卡影帝啊!!!一誠在心中對奈落的表現咬牙切齒。
「真是幸福呢,一誠……」奈落心道,「有一對如此通情達理的父母是很難得的。」
在現今這個急躁反復的社會中,家庭的維持尤為艱辛,奈落見過不少例子,父親在公司埋頭苦干,母親則旨在培養一個不會反抗自己的玩偶,寄希望于自己的孩子,孩子因壓力倒下,日益扭曲的關系最終導致家庭這個概念的崩壞。
奈落當初穿越前的家庭差不多就是這樣,這也造就了他幾近扭曲的性格,只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作為一個普通人要怎麼做他還是明白的,他知道自己並不是什麼超人,幻想和現實是有區別的。
但是,在他的心中囚禁著一只怎麼樣的野獸就沒有人知道了。
而一誠的家庭卻截然相反,一誠的父母雖看不慣一誠的舉止,進而無可奈何,但給予了一誠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尊重,沒有隨波逐流,將孩子搓捏打罵,而是營造了一個健康的空間,變相關心著一誠的成長。
只是,現在的一誠還無法看透。
走出家門猶自不忿。
果然,每個普通的孩子從小就有一個不共戴天的宿敵,叫「別人家的孩子。」
哼!你們要是知道奈落在學校里也是一個問題少年,會作何感想。這個念頭一誠是不敢說出來的。
「你要說出來,只會被伯父伯母罵成背後說人長短,詆毀他人的壞孩子。」奈落再次看穿了一誠的想法。
你這家伙會讀心嗎?
「讀心什麼的咱才不會的說。」
不信!
「不信就算了!」
「……」
「哈哈!無語了吧!其實是你的想法太容易寫在臉上了。」奈落哈哈笑了幾聲道。
一誠淚流滿面,真尼瑪是引狼入室,身陷虎穴不可自拔。
本來集訓這種事,只需讓部長向父母暗示一下即可放行,只是對自己親人大腦做手腳,一誠打心底很不是滋味,這才過來拜托奈落助自己一臂之力,沒想到奈落直接打蛇上棍,現在哭訴為時已晚。
愛莎已先走一步,不知是不是奈落的錯覺,總覺得不論在哪里,愛莎都像有意避開自己那樣不見蹤影,神器持有人的第六感?縱然交往不深,也算有一面之緣,奈落自感有點受傷——當然,後面這是笑話。
「你認為打官司的話,是拿到一般代理好呢,還是全權代理更能施展手腳?」奈落賊笑道。
「原來我們這要上法庭嗎?」。
「難道我們將要做的事不算是‘審判’的一種嗎?」。奈落將兩個概念合並。
「為什麼奈落你的話總是無法反駁?」
「因為我說的一直都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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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莉雅絲學姐真的會讓我參與集訓。」望著晴朗的天空,奈落悠哉地漫步在林間小道。
與其相對的,一誠就沒那麼好運了,整整一個人身大小的旅行包交由一誠一人背著,美其名曰耐力訓練,拖著沉重的步伐汗如雨下,听著遠處傳來登山客「呀吼」的叫聲,一誠內心涌起了一種黑暗的情緒。
「混蛋啊!是哪個混蛋玩的那麼歡!」一誠大喊道,心中的怨念表露無遺。
「看你那麼精神,當真令我無比欣慰,既然你那麼渴望進步,鍥而不舍,我又怎麼好意思拖你後腿?這里還有一個包,望笑納。」
一誠恨不得將自己的嘴撕爛。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有些時候,連說都不能說。
一誠用切膚之痛再次學習到了這句話的真實含義。
「該死,需要這麼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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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時間往回倒點……
得知奈落要參與集訓,莉雅絲一開始是投反對票的,但是,RatingGame將至,她實在沒有精力去理會這個不安定的因素了。
教堂的那場戰斗,即使自己這方是得益最大的,依然沒有打消莉雅絲對奈落的猜疑。
神器的進化出力依托于其持有者的意志,信念越強,在身體可承受限度內神器的威力越驚人,同時,越強的神器,其使用的代價和條件越是嚴苛,比如赤龍帝的籠手,十秒的時間間隔就是一個硬性強制的限定,歷代無人可以逾越。
可奈落,就輕松打破了這個常識,視兩個大前提于無物,竟然連惡魔的情緒都能夠引導,讓赤龍帝的籠手順利進階,雖然說實力不強,但是光這個能力就夠恐怖了,要是在戰斗中忽然來一下,很有可能可以影響戰局了。
這種能力,如果全歸結于神器的話未免過于理想,先不說如此強大的神器,莉雅絲連‘異次元空間’這個名字都前所未聞。
退一步說,就算真是神器的作用,能自由使用如此高階的神器,配合其對立場的把握,奈落絕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一如之前推測的那樣。
若非這幾天奈落經常翹課躲在家中睡覺,莉雅絲甚至有意讓一誠去接近探出個一二,她是吉蒙里的下任當家,也是這些眷屬的主人,莉雅絲必須要對他們負責。
木場、小貓和朱乃還好說,一誠和愛莎成為惡魔都還不成熟,若奈落真別有企圖……
這樣的考慮,莉雅絲當然是不會說的,于是,莉雅絲找到了另一個適合的理由。
「奈落同學,一誠是我的眷屬,交由他人怕是不大合適吧?」
「赤龍帝的籠手,據我了解一直是在人類中尋找宿主的,而宿主們也基本上自己模索,無人指導,那麼我想問一下,莉雅絲學姐怎麼就有自信能找到最適合一誠變強的道路?」奈落把問題推了回去。
「這一點對奈落同學也是一樣的吧?」
「不,當然不是,我有一個朋友對于神器非常有研究,而且我也從他那里得到了訓練赤龍帝的方法,在目前所有人里,我是最了解赤龍帝的籠手的人,再不濟,我也能直接讓一誠的力量迅速變強——雖說過程有點嚴格,但貌似你們的時間也不允許你們多加思考了吧?若要短期內增強眷屬的戰斗力,從效率上來看,這答案應該是很明顯的。」奈落近乎直接做出了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