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略本來是有的。」
莉雅絲聞言一喜,瑞賽爾大度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任由兩人探討。
然而奈落的下一句話將莉雅絲直接打入了深淵。
「可惜能執行這個計劃的必備人物都被你這無謀的策略給坑了,再說多了也沒用,簡單地說,輕敵,愚蠢之極。」
輕敵?面對菲尼克斯我會輕敵?莉雅絲眉毛一挑。
不待莉雅絲答話,奈落自顧自毫不客氣地指謫莉雅絲部署的漏洞︰「與菲尼克斯一族對戰忽略可能的‘菲尼克斯之淚’,這是第一點,瑞賽爾•菲尼克斯既是不死之身,那麼肯定沒必要使用那種東西,‘菲尼克斯之淚’最有可能就是交給實力僅次于他的排名第二的‘女王’使用,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就讓姬島朱乃去單獨對陣,這是第二點。在人數、經驗兩方面都不足的情況下,太過相信眷屬和自己的實力,無視對方的實力,作出與主帥王對王這種風險老大的決策,這是第三點。然後……你還想我接著說下去嗎?」。
「我……」莉雅絲終于知道為什麼一誠常言不要與奈落正面交鋒,以前還覺得是一誠夸大其詞,現在看來,奈落對全局的洞悉精細到了一種可怕的程度,猶有過之。
「與學生會長的腦子比起來,你的腦子現在就跟還沒開化過差不多,竟然什麼道具都不準備,用實力硬踫硬你還早了兩萬年。」
「喂喂喂……我才不管你是哪里來的雜種,這樣批評我的未婚妻,你想死嗎?」。瑞賽爾余光看向兩手自然下垂,平靜的站在莉雅絲邊上的奈落。
剛才的言談想來是被他听到了,可是眼神中卻難掩那一絲嘲弄般的笑意,但是仍然沒有出手,原因無他,就是對自己的實力極為自信而已,護罩之類的東西,瑞賽爾壓根不放在心上。
「……他說的是事實。」不管瑞賽爾听不听得進去,莉雅絲鬼使神差地替奈落辯護,隨即沮喪了起來,奈落的話像一把大錘狠狠砸在了自己的胸口,砸的自己喘不過氣。
強忍住充斥著眼眶淚水不讓其掉落,莉雅絲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道︰「你來這不僅僅是為了數落我的吧。」
「當然——雖然我很想這麼說,但既然受人之托,我當然會將其完成,只是一只火雞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這場戰斗的勝利在我出場之時就已經是屬于你們的東西了。」這句話,奈落是對著全場說的。
奈落的語氣根本听不出感情的起伏,似乎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既定事實。
聲音回蕩在整個領域,明明聲音不大,卻能夠讓所有人都清楚的听見。
不遠處的蕾貝爾臉色已經憋成了醬紫色,對瑞賽爾的譏諷實際上就是對你菲尼克斯全族的譏諷,沒有破口大罵,已很顯貴族修養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而在此「妄言」面前,瑞賽爾不怒反笑,像看到了最好玩的馬戲團小丑那樣狂笑。
「就憑你?」瑞賽爾滿眼的不屑,他可不是什麼經驗都沒有的白痴,不會就因為憤怒就喪失理智和判斷。
奈落贊賞地點了點頭,笑道︰「當然——」
「奈落同學。」莉雅絲輕呼一聲。
「我盡快速戰速決,莉雅絲學姐,我想你體力還沒完全恢復吧,去後面看戲怎麼樣?」
「……那就拜托你了。」莉雅絲拉著愛莎,往遠處退去,至于一誠,早就被奈落連帶結界一起傳送到遠處去了,所以她們退的沒有一絲遲疑。
「一誠!」「一誠先生!」
一誠躺在結界內,雙目緊閉,氣息悠長,奈落走之時已做了相應的治療,雖然沒有完全治好,但是已經沒有大礙了,只不過精神上的消耗只能夠讓他好好地睡上一覺來恢復了。
愛莎想上前,可與莉雅絲一道被攔在了結界外,無論如何也難以破開。
試了半天都沒有辦法的兩人只有選擇放棄,真正的站在一邊看戲了。
這就完全是奈落的惡趣味了。
一誠若復原,以他那二愣子一般的大腦,不沖上來與瑞賽爾搏命才怪,他身體受創最嚴重的不是體力或傷勢,而是魔力,這種狀態上來等于是在送死,奈落可不想在戰斗的時候分出多余的心思照顧別人。
雖然可以將自己的氣轉換成魔力傳輸給他,而且也不會對接下來的戰斗造成什麼負面影響,但是以一誠的實力,還是算了吧。
眼見一誠暫無大礙,兩人再次將目光放到樓頂的三人身上,惡魔的視力非常好,此處地勢平坦,寬敞明亮,又有奈落的護罩防護,不用擔心被交戰波及,可以說是絕佳的特等席。
「奈落同學,讓我看清你的真正實力吧。」莉雅絲心下暗道。
她現在有理由相信,一個能做出如此「大手筆」的「人類」,或有能對抗瑞賽爾的手段。
「人類,你把我未婚妻送走是什麼用意!」瑞賽爾不是想要獲得答案,只是謀求存在感罷了。
「我怕我待會收不住手。」奈落聳了聳肩,一副嫌麻煩的表情。
「無禮之徒!」瑞賽爾尚未發話,「女王」優貝露娜便做出了動作,魔杖向前一點,一個巨型的魔方陣向奈落壓了過來。
沒有出手阻止,瑞賽爾也有測試奈落實力的想法。
怎麼說,瑞賽爾•菲尼克斯也算有豐富的戰斗經驗的上等惡魔,雖說是只在RatingGame中,但是基本的判斷還是有的。
「話說,這個魔力流動有些明顯了吧。」左手捂住自己的半邊臉,奈落很無語的說道,「嘛,既然答應了,那麼還是快點解決吧,畢竟只是雜兵,這招會不會大材小用了。」
「獅子巨鐮(Lightning-Crown)!!」右手化作金色的巨鐮,似乎要將天空也一起劈開一樣。
閃光一閃即逝,連阻擋一下的情況都沒有發生,優貝露娜的魔方陣就被切斷,化為點點魔力光粒四散飄落。
當然,奈落放出的鐮刀不可能這麼簡單就完了。
「噗哧!!」空中的優貝露娜的身上忽然噴出了一道血箭。
「嗚哇!」一聲痛呼,從左肩到右月復出現了一條「/」型的傷痕,優貝露娜整個人向後拋飛了出去。
「哎呀……好久不出手,一下子力道沒有控制好呢,出手有點重了,這樣估計‘治愈’起來也要好一段時間了吧……」奈落嘴上說著抱歉的話,但是那張臉卻帶著完全相反的惡趣味的笑容,沒有一絲抱歉的意味。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莉雅絲、愛莎、蕾貝爾集體目瞪口呆。
就……這麼完了?
雖然憑借「菲尼克斯之淚」在最後關頭逆轉,但有著抗衡朱乃的實力的「女王」竟然就被這麼一招給KO了?
「瑞賽爾•菲尼克斯大人一名‘女王’,淘汰。」天空中回響的「宣判」將諸人拉回了現實。
「不過嘛……閑雜人等,就應該早點退場,您說是吧,菲尼克斯閣下?」奈落咨詢般地問道,態度甚是誠懇。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言辭上也不輸分毫。
這就是奈落。
「這就是你的依仗?!」莉雅絲驚懼地看向樓頂的奈落,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能打敗優貝露娜的人有很多很多,但是像奈落這般干淨利落,不給對手留有任何機會的屈指可數。
僅僅一擊,攻擊的情況除了一閃即逝的閃光以外什麼都看不見,甚至連神器的力量都沒有使用,區區一介人類……
「抱歉吶,因為本體不在這里,所以神器也沒有帶過來,不介意我用雙手來打爆你吧……」捂著半邊的臉的左手順手將遮住眼楮的劉海撥開,奈落側目看向仍然保持著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的瑞賽爾,微笑道,「下面,是不是該我們了?‘士兵’的代理人也歸于‘士兵’吧,‘士兵’弒‘王’不覺得是一個不錯的劇本嗎?」。
全身浮現幽綠色的魔光,不祥,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