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嗎,士郎?」
柳洞寺的石階下,凜向士郎確認道。
他們這次是打算救回被奈落綁走的和櫻,但是情形實在是不容樂觀,己方一位也沒有,而敵人卻擁有5位英靈,雖然做了一些準備,但是如果對手是那個怪物一般的Berserker的話,會有效果嗎?
然而,他們卻不得不去。
「喲,好久不見了,美麗的小姐還有小鬼。」
一襲深藍色的薄甲,右手別在背後,握著一把血紅長槍,微微吊起的嘴角,吊兒郎當的表情。
來者正是Lancer。
「Lancer………」凜戒備的看著,手心里緊緊握著幾枚寶石。
「啊呀,這次我是來幫你們的。」
毫不在意凜的動作,Lancer隨意的擺擺手︰「畢竟其余Seˋ都變成一邊了,就算我再怎麼好戰,這種打法可敬謝不敏。」
「所以,你的Master打算暫時和我們結盟,幫我們救人嗎?」。
「真是聰慧的小姐。」Lancer有些夸張的贊嘆道,「要是你是我的Master該多好啊!」
「好了!總之時間寶貴,我們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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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應該是槍之座的Lancer吧?」
飄逸的身形。
手持長刀橫擋在前的正是本屆n,冠以佐佐木小次郎之名的架空英靈。
「不錯。」Lancer踏前一步,毫不畏懼的與他互相對視著。
見狀,n欣喜的笑了。
他從Lancer的眼中看到了強烈的戰意。
微一側身,他對士郎和凜說道︰「你們過去吧。」
「欸?」
「Berserker讓在下攔截可能來此的Servant,身為人類的你們可以放入。」如此解釋著,看向Lancer的眼神中閃耀出對戰斗的喜悅,「至于閣下,要想入內就先折斷在下手中的長刀吧。」
「呵,正合我意,美麗的小姐還有小鬼,你們就先進吧,我馬上就過來。」
凜看看n,又看看Lancer,無言的點點頭,接著拉著士郎繼續向柳洞寺前進。
「閣下似乎認為能很快擊敗在下呢。」轉轉手中的長刀,n微笑著說道。
「啊,的確是這樣呢!!!」大喊一聲,蒼藍的獨狼和紫色的流光重重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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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洞寺……
在冬木市居民眼中,柳洞寺是向神明祈福的神聖場所,在魔術師眼中,柳洞寺則是魔力充沛的靈脈。
然而此刻,這里卻充斥著混亂的魔力,給人以一種不祥的感覺。
「你來了啊,小子。」站在柳洞寺前的空地上的Archer緩緩睜開眼楮,「我等這一刻很久了。」
「啊,我也是。」毫不畏懼的,士郎與Archer正面對峙。
「說起來,我們拿著同樣的項鏈呢,不過,那個項鏈卻只有一個。」
「不錯,那是得救的你永不離身的東西。」
開戰前,是有一些事情要交代清楚了。
雙方互不相讓的盯著對方,對著話。
「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遠阪凜父親的遺物。」
「原來如此,你的真名是………英靈Emiya!」
「你不正是士郎的理想,成為英雄的他麼?」
這時,旁觀的凜忽然出聲問道。
Archer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凜,視線就重新緊盯在士郎的身上。
「拯救了人類,還拯救了所謂的世界危機。」
說到這里,Archer頓了一下,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那是苦笑,透著幽深的淒涼氣息的苦笑。
「但是,最終得到的,卻只有後悔,因為留給我的,只有死亡,被我拼死救下的人們,毫不猶豫的將我送上了斷頭台。」
「只有死亡?斷頭台……」
凜沉默了下來。
「為了拯救盡可能多的人類,我殺戮,殺戮,不停的殺戮,為了貫徹自己的理想,我殺了許許多多的人,並拯救了所殺之人數量幾千倍的人數,對!我只是為了拯救別人,拯救人類!」說著,Archer一揮手,他身著的紅衣並微微的漂浮了起來,那是多麼接近于鮮血的紅色啊。
「還記得Caster的行為嗎?Caster所殺的人數,比人類自己自相殘殺的數量要少的多得多,最多也就是其中的一個零頭而已。」
「那又怎樣?你到底想要說什麼?」士郎沉聲握緊了拳頭,他的決心絕對不會動搖,就算那是偽善。
「說什麼?我只是想說,明明都殺了那麼多人了,到頭來還沒有人類自相殘殺來得多。而救的人呢?也許回頭就會去殺害別人。那樣的話,我到底是救了人?還是再次殺害了人?其實到底是怎麼樣的我也不知道。因為,我都已經忘記了,這種事到底重復了多少遍了啊。」Archer用淡淡的語氣,說出了殘酷無比的話語,「我沒有辦法從這個輪回里逃月兌,是的,除了唯一的一個例外。」
「你,後悔了嗎?」。士郎語氣沉重的質問著Archer。
「當然,我……」Archer搖了搖頭。
「不,是你,你不應該成為英靈的。」
「那麼,我們就是不同的兩個人!我唯一不會做的事,就是後悔!」
士郎舉起手臂,食指直指Archer眉心,話語中存在的只有不容置疑。
「所以,我也不會承認你,錯誤的理想就由我來親手打倒!」
「看來你也知道呢!與我的戰斗就是比拼劍制。」
「等、等一下!」凜焦急的大喊,剛要舉步,十數柄長劍從天而降,將她圍在里面。
「你就先待一會兒吧,凜。」如此說著,Archer詠唱起只屬于他的言語,「I-am-the-bone-of-my-sword,Steel-is-my-body-and-fire-is-my-blood(此身為劍所鑄,鋼鐵為身,而火焰為血)。」
Archer的語氣中流露著的是他人無法理解的落寞,血液如鐵、心如琉璃,否定身為人類的自己,化身為劍,其中蘊藏的悲哀又有誰能夠體會?
「I-have-created-over-a-thousand-blades(手制之劍已達千余)。」
情願為他人的幸福而生,他的追求為了那一刻而拼勁全力,並非帶著虛假面具的偽善,而是他一生的祈望,是他為自己定義的生存的價值。然而這樣的願望卻背叛了他,終點與他預期背道而馳,得到的只有絕望。
「Unknown-to-death(不知死亡)。」
伴隨淡然的詠唱卻沒有魔力的波動,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男子自語的並不是咒語,僅僅是他對于英雄末路的感慨,自己一生所追求的,如今陪伴自己的唯有一片劍冢,追求的理想狠狠的背叛了他,直到那時他才知道,原來正義的英雄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Nor-known-to-life(亦不知生命)。」
所謂英雄的榮耀一次都沒有體會過,一直重復著的是毀滅的過程,那樣的自己只能稱之為‘清道夫’,重復著的是殺戮,道路已經走到了盡頭,願望與憧憬已經成了厭惡與絕望,然而前方依然是永無止盡的螺旋,沒有終點,沒有救贖。
「Yet,those-hands-will-never-hold-anything(因此,此生已無意義)。」
不知從何時起心中開始浮現出那個念頭,自己——如果從沒有存在過那該多好……
「So-as-I-pray(則其身定義為)——」
絕望的詠嘆、懊悔的悲憫,這只是男子心聲的吐露,但是隨著最後的那句話,卻按動了改變世界的開關。
「——Unlimited-Blade-Works(無限劍制)。」
世界破碎了,如同孩童的涂鴉打翻了大片的墨汁,整個世界的真實被改寫。
空寂的荒原,沒有半分生命的跡象,唯一存在的除了岩石的土地只有無窮無盡的劍,天邊掛著的是一輪鋼鐵的齒輪,噴涌而出的火焰,這里是異世,一片荒原的煉鐵廠。
「開……開玩笑的吧?這個是……固有結界?!」被禁錮在劍的囚籠中的凜忍不住失聲驚叫。
畢竟對于魔術師而言,固有結界絕對是夢寐以求卻窮極一生都極難達到的領域。
固有結界(RealityMarble),作為無限接近大魔法的魔術,禁忌中的禁忌,它並不是依靠古老相傳的咒語或儀式來發動,而是單純的以心象改寫真實,讓世界按照自己的想像而改變。
以孱弱之軀統領生物鏈頂端的人類,極致的情感所達到的領域,就算是神靈也無法干涉,固有結界是抗衡了蓋亞與阿賴耶,將抑制力維持的真實改寫的禁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