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八雲紫用特殊手段指示戀戀給你帶路,一路上也不那麼省心吧?」覺小姐說。
「誒?我不這麼想哦,戀戀還是很听話的。」
覺小姐給我一個懷疑的眼神,「戀戀怎麼可能听話?一般情況下她也听不見別人說的話,即使听見也和沒听見差不多。」
「……」這個姐姐也不是令人省心的家伙,「不愧是最了解妹妹的姐姐,其實我也研究出了一種方法來和戀戀溝通,雖然不很有效。」
「哦?」看來她很感興趣,「可以說說看嗎?雖然我也有一些十分費神的方法能夠主動和戀戀交流。」
「……」
我這才體會到僅憑語言的無力感,難怪覺小姐在涉及到復雜問題時一貫懶于解釋說明,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清晰地描述我用以吸引戀戀注意力的方法,我說︰「還是用最直觀的—無—錯—小說方法讓您體驗一下最方便說明。」
接著我才反應過來,我本身不在現場,與覺小姐對話的是蓬萊。
「直觀的方法?」
「我才想起來我不在你面前,雖然可以勉強試一試,但可能非常費力堅持不了多久。」
覺小姐難得面露失望,「大概也是費力費神的方法,那就沒有多大意義了。」
「我倒覺得不怎麼費力,如果面對面的話。」
她明顯不大相信。
「那我拼著睡三天給你示範感受一下吧。」
我正打算通過蓬萊的聯系將我的偽神明意志傳達過去,卻听見我們來時的路上、通往熔岩地獄的通道那邊傳來呼喚︰「覺小姐,覺小姐在那嗎?發生什麼事啦?」
「嗯?」地靈殿的主人自然也听見了叫喊聲,「來的人是星熊勇儀,地底世界的鬼王。」她提醒我。
我也從音色上判斷出了來人身份,這歸功于往日博麗神社舉辦的宴會,地底的鬼王時常也會出現在宴會中——至于其它妖怪如黑谷山女等人是否參與過神社宴會我不得而知,總之我在我參與過的宴會中沒有見過除星熊勇儀和偶爾出現的寵物貓、寵物鴉以外的地底居民。
宴會中的勇儀小姐常常是和萃香攪合在一塊,喝得差不多便分開四處找人閑聊、劃拳、並勸酒。
但我至今未與這位地底世界的鬼王有過單獨的交往經驗。
鬼王飛近,我見她依然穿著她那身沒品味的白色運動上裝和乍看似展開的折扇扇面的裙子,額頭上彷如直沖天際的鬼角令人看著眼疼,有一種生怕被扎的感覺。
「勇儀小姐,你怎麼來了?」覺對神色稍顯焦慮的鬼王說。
「是不是這些大鐵砣又出了問題?舊都現在可是人心惶惶。」星熊勇儀開門見山地詢問道。
「原來是因為地震,」覺說,「今天不知道為什麼,阿空有些心不在焉,正巧又是維護鍋爐日常運轉的日子,所以出了些小問題,但是不用擔心,問題已經解決。」
「啊,那就好,那就好。」鬼王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氣,「誒?今天覺小姐怎麼會讓人把話說完啦?果然還是出了問題嘛。」
「……」
地靈殿主人稍稍瞪了鬼王一眼,「勇儀小姐,您喜歡說話就說吧,況且我從來沒有阻攔誰說話的特別嗜好。」
「誒——」御姐鬼王縮了縮腦袋,「可是覺小姐從來不給人把話說完的機會呀。」
「嗯?」古明地覺偏頭,「有嗎?」。
有關覺小姐的情報我基本上都是從魔理沙處了解到的,其可靠程度不言而喻,所以我指揮著蓬萊慌忙搖頭以示我不知道,但我心里確有疑問,今天的覺小姐僅僅讀不到我的內心而已,在別人那應該是沒有障礙的,她卻只是普通地與勇儀小姐交談。
「啊啊怎麼都好啦,」勇儀小姐定楮望向努力工作中的阿空,但她看不出什麼問題,「我早就反對過建立這莫名其妙的核電站,危險不說,好處也幾乎全給地上人佔去了,風險可是我們地底世界承擔了大部分吶。」
「可是,」覺小姐說,「你和許多鬼族不都有緩和地上地下隔閡的想法嗎,當初的地能蒸汽動力站和如今的核能基站都起到了最為重要的緩和作用。」
「我可沒想過用安全換外交,」鬼王皺著眉頭,接著舒出一口氣,「唉算了,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再抱怨也無所謂啦。」
「我保證安全問題不用擔心,河童重工的技術雖然天馬行空,某些客戶的嚴厲要求她們還是會嚴肅地執行的——何況她們自己就佔了一大半的客戶成分,怎麼可能不盡全力保障安全。」
這時候,我想到的是「宇宙魔方」,河童重工總工程師河城荷取自豪地對我描述過的雖然听不大明白但是感覺很厲害的東西,特別是那幾個雖然听不大明白但是感覺很厲害的應用模塊,那似乎是理論化為實用的典範——雖然依舊不能被輕松使用。
總之,我心目中的不靠譜河童和覺小姐所說的河童真的是同一家嗎?
「希望如此。」御姐鬼王用極端不相符的憂郁口吻說。
我(蓬萊)在空中飛得累神,便降落在粉毛的頭頂上趴著恢復精力,這舉動吸引到了御姐鬼王的注意,她問︰「覺小姐……」
剛說不到半句,古明地覺︰「這是蓬萊人偶。」
……
「我的?不,我沒有圈養人偶的打算,更不會制作人偶。」
……
「蓬萊人偶你沒有見過嗎?去地面上參加神社宴會時應該很容易就能見到的。」
……
「含義?我怎麼知道,別人給自家人偶起名愛怎麼起又不關我的事。」
……
「沒見過?那是你老忽略人家罷了,可不是誰有心躲著你。」
「我才沒有……」
「沒關系,現在認識了,這是蓬萊,背後操縱蓬萊的是愛麗絲?馬格特羅伊德小姐。」我很少听到別人準確地發音我的姓氏,覺小姐在這點上令我很滿意。
……
「打招呼就不用了,我們現在很忙,勇儀小姐不是也有事要忙嗎,要麼快回家、或者站一邊去吧。」
……
「幫忙?你能干些什麼?用熬酒缸的攪拌棒戳鍋爐嗎?這里不必您費心了。」
……
「總之不用啦快回去吧。」
忍無可忍的御姐鬼王︰「讓老娘把話說完行不行!我以為今天是特殊的日子覺小姐變得不那麼嗆人了原來還是一樣不听人說啊!」
「我有不讓你說話嗎?怎麼會沒听呢?每個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沒有發音完畢的字不算被听到!」
「分不大清啦。」
「現在不是分清了嗎!」
「因為耳朵被你吵得嗡嗡作響。」
「哇、哇、哇!多吵一吵就行了吧?」
地靈殿主人捂著耳朵偏頭︰「吵死了。」
……
這般詭異的變化讓我初時有些莫名其妙,接著我又有所明悟,想來剛開始覺小姐能讓鬼王把話說完是由于我這短短一短時間以來對覺小姐的影響,她似乎有些習慣正常的對話,但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帥不過三秒,不過片刻之間覺小姐便回復了往日本色,以致我頭一次正式遇見覺和旁人的正常交談情景,我覺得這樣的正常沒幾個人會喜歡。
我飛到勇儀小姐身邊︰「早安勇儀小姐。」
「哦!愛麗絲小姐,非常感謝您的救援。」
「啥?」
「啊哈哈,沒事,」鬼王拍了拍額頭,不過我看到覺小姐那邊瞟來的不滿眼神,「對了,愛麗絲小姐怎麼會來地底?啊,是通過控制人偶來地底的嗎?我記得上次異變時魔理沙小姐來到地底帶著一只人偶,那只人偶也是愛麗絲小姐控制的吧。」
「那次嗎,的確是我控制的人偶。」
我正想著是否要說實話順便向勇儀小姐求助解月兌困境,但冥冥中命運的線條似乎在撥動我放棄求助主意的神經,接著我想到這一選擇可能導致的後果,如果我不向鬼王求助,而是認真和覺小姐探討解決方案,最終迎來皆大歡喜的局面,那似乎比單純逃離要有意義得多,而且我本來就打算好好和覺小姐談一談問題——無論什麼問題都好,只要是和覺交流,我都感興趣。
如果灰溜溜地逃回地面,即便不用擔憂八雲紫的下一次算計安排,我也會心存疙瘩不得解月兌,這實在不是個好的結局。
更何況,雖然我是個缺乏警惕心的乖乖女,卻依舊自認為能夠看透覺小姐本無惡意的囚禁行為,至少覺小姐沒有雷米莉亞那般身不由己的惡意。
所以最終我決定站在「敵人」一方打發御姐鬼王,我說︰「至于現在,其實我正在地靈殿做客,只是因為熔岩地獄的環境可能不適合地上人,所以我只派來了人偶做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