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開神秘高手,我決定利用一下她的心態,「既然如此,就把你隱瞞或曾經欺騙的信息統統告訴我,既然我是個心軟的人,或許我會放過你呢,當然,本來我就不打算殺你哦。」
「告訴你,又能怎樣?去殺人?還是像大人打孩子似的輕微施以懲罰?」她一松撐住地面的手往後倒在地板上,閉著眼楮好似再無所謂似的,「我什麼都不想說,反正你什麼都做不了,你不忍心殘害放棄反抗的人!嘿。」
差一點又被她勾起怒火,我心思一轉便平復了心情,雖然我這人單純了一些,卻不至于被這種低劣的手段牽著鼻子走,這類自以為聰明的普通人與真正具有大智慧的修行者相比完全不是一回事,我可以心甘情願地按照紫或神奈子的引導去選擇,因為我隱約明了她們的大智慧中也包含著我的微渺心願,而面對近衛玲香這樣的「小人物」,我實在沒必要考慮她的感受也不必拿她的話來約束自己。
「不管你打算惹怒我讓我殺你也好,還是真的相信我是個心軟的人也好,」我在她身邊盤腿坐下,「你知道我有許多神秘奇特的本領,而你,只是個掙扎在世間與輪回的漩渦中的平凡人,當然,事實上我也是,掙月兌與生俱來的枷鎖可不是擁有所謂的神奇能力就能輕松達到的。」她似乎對我話感到不明所以,睫毛在輕微顫抖,我繼而說,「能力,許多人都索求著所謂的能力,包括你在內,听那個和你其實沒什麼差別的老僧人念經,你以為這樣就能從中尋求到獲得能力的線索?天真也不是你這樣的天真法。」
「嘲笑我吧,你盡管嘲笑,我就是希望獲得凌駕于別人的能力,這又如何?我能掌握輕松殺死別人的能力,所有人自然就得听我的話!這個道理如此淺顯,難道你敢否認?」
「哼,能力,說到底,讓人達成願望的手段,就是能力,你這樣的人所謂的能力,本質上又是什麼?滿足永無止境的凡俗的手段,就是你所謂的能力,這能力讓人攀上毫無意義的之巔,然後被更加龐大、更加高聳的新高峰所吸引、所吞噬,這樣的能力意義何在?凡俗的欲求讓你要求它人來迎合你,那必然招致相應力量的反彈,一個人的能力又怎可能抵擋那來自所有人的反彈!真正的願望應向自己的內心索求而不是向與你相同的其它凡人強奪。」
「胡說八道!我想什麼就要得到什麼,這就是整個社會應該實現的真理!每一個人!我敢告訴你,每一個人都是這樣想的!」
「所以這外界大概是幾乎沒有修行人了,」我輕聲嘆息,「也許新的魔法使也難再出現。」
果然,和這類蒙昧頑愚的外界人交流就是浪費時間,這外界不可能所有人都是梅莉、都是蒼崎丸子,而就我所見過的大多數外界人來看,那明顯被世俗化、同一化的欲念都不大可能體現最純粹的願望,這樣蠅營狗苟的外界人怎麼可能有心思把時間花在枯燥的魔法研究上呢?至于跨入那難以言表的修行門徑,除非像雅子那般詭異甚至是千年難遇的特殊情況,我以我淺薄的經驗來判斷,幾乎所有外界人都不可能擁有修行成就,這就是所謂的現代社會。
我漸漸失去了與她廢話的興趣,甚至暫時打消了處罰她的念頭,因為聯系到今晚的一系列詭異遭遇,我覺得這其中似乎也有幕後的手在推動,我或許應該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她悄悄睜開一只眼打量四周,「你這是什麼意思?既不打算殺我,也不急著削人棍?」
「對,今天算你走運,我的心情起起伏伏興奮不了多久又被你們這些愚昧的外界人弄的異常低落,所以我也不打算逼迫你交待無所謂的情報,反正你說的話不見得是真的,我不如靠自己去調查。」我站了起來,「你的後媽之一被我吊在樓上的經理室,你等一會可以去救她,也可以不理她,我會再來找你的,下次,也許就是履行承諾切斷你四肢的時候。」
「誰它媽是老娘後媽!就憑那個經營狗屁生意的野雞!」她罵得有氣無力,好似劫後余生的筋疲力盡,「嘿嘿、哈哈哈……原來你也被那些人看中了?我老爸正準備公關幾個法國人呢,那些人模狗樣的法國人和日本的大老爺果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嘛,先是我、然後是你……」
我聞言愣了一會,「先是你?你的意思是,你那便宜後媽也把你當做禮物送出去?她敢打近衛勇的女兒的主意?」
「那又怎麼樣,我說過,想要什麼,就要得到什麼,這就是所有人追逐的真理,雜碎和大老爺們的真理!為了家族不要‘被’真理,被當做禮物又有什麼可奇怪的。」
「行了,你用不著說些顛三倒四的胡話裝可憐,我也說過今晚不切你手腳更不殺你,生存的道路只在于自己選擇,環境和壓力不過是借口,哼,當然,我想你不會再有選擇的余地。」
「借口!好一個借口!那是因為你本事大無所不能!說得輕巧……不過這雜碎的世界上竟然真有你這樣的家伙,美麗、神秘、強橫,你要是個男人該多好,我……」
她對我的評價著實不靠譜,「不論我是什麼人,都不會有接觸你的興趣,不過……我若是男人,你絕對沒有機會活到今天。」悄然收斂氣息,為之後可能的遭遇做準備,一面走向客房大門。
「等等!你的名字,如果我不得不接受懲罰,我要知道動手的人是誰!」
「……愛麗絲。」我回頭看了看那個頹廢的人形,「你也給我睡一覺吧。」一股無形之力將她敲暈過去。
再度隱起身形,一邊觀察四周是否有可疑人物,一邊離開這家傳統風味濃厚的風俗業店,站在大街上,五光十色的店鋪招牌將人群川流的街道映照得如魔似幻,置身其中,給我以前所未有的特殊感觸,左右觀察一旁的高層建築,最後我來到最高的一棟六層小樓頂端,調勻心神和心念,緩緩地放開神念的觸感。
這一回,我特意防備了風俗街中洶涌澎湃的駁雜人群思潮,並將心神全力擴散融入附近的每一個角落,這是一次試探,似乎也能讓我盡快適應外界的環境,總而言之,我的最終的目的是引出外界中可能潛藏在暗處觀察我的未知力量,這麼做也許太沖動,但既然踫上了接連的異常狀況,老這麼畏首畏尾也不能讓我獲得有利線索,外加隆一、女老板和近衛玲香的接連刺激,我需要一次竭盡全力的釋放。
意念如煙如霧、如絲如雨,覆蓋、深入、包裹著每一絲縫隙、每一個行人,沒有人知道它們正被一雙冷眼所旁觀,帶著自己的欲念行走在這片被經年累月的強烈思潮沖刷的街道、房屋、招牌之間,我驀地升起一股難言的快感,視人群建築如虛如幻、只有我真實存在于自我的心靈天地之中,聖小姐曾告訴我︰其真若我,其幻若見。她的意思是,如果一定要定義何謂真,那麼只有「我」才是真實不虛的,反之,則所見所聞都不過思想的變幻,這個道理初听有些空洞且與許多古人的思想有所重疊,但此刻我卻是正在真實不虛地感受著這樣的境界。
但真的如此嗎?若是一味強調只有我是真的話,會發展出什麼樣的後果呢?無非是像凡人的貴族一般把別人當做玩賞或使役的對象而已,那麼這樣的修行似乎不僅不會使我更加超月兌,反倒可能變得和凡間人一般可恥,凝思片刻,我覺得自己走入了歧途,要是讓類似的觀念在修行中印入靈魂以致根深蒂固,我想我距離所謂的地獄來客將愈發親近。
都是該死的外界人的鬧的!
煩亂之間,一股似有若無卻博大精深的氣息顯現在神念的感應中,這就是我隱約察覺到的暗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