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時間的、差異性?」仿佛抓住了一閃而過的靈光,卻又懵然難以覺悟。
「如果此刻不理解,愛麗絲小姐,無論如何思索你也無法理解,所以修行的問題不必再談。」
「嗯、的確不用多說,無法理解就是無法理解,除非我擁有親身體驗的修行成就。」同意了「靈夢」的觀點,我轉而道,「可既然你說你和幕後組織、和夫道甘先生都沒有不可告人的交往,為什麼最後還是要牽扯到你殺我我殺你的不良後果中去?我不想殺你,更不想被你殺死,因為殺過你一次,也被人殺過一次,我絕不希望再有那樣的體驗。」
「殺過我一次?啊——是啊應該是有這回事,說起來我心中竟然有一絲愧疚的感覺這根本不合情理,」她忽然捂著腦袋搖晃了一會,然後抬頭重新鎮定,「不想我殺你你殺我?當然可以,現在就離開東京吧,回到你的幻想鄉也好、去中國去歐洲或者外星球也好,徹底斬斷與此處的關系,徹底斬斷與我的關系。」她說。
「我不明白,也不可能離開。」搖頭拒絕,接著似是被迫、又似是自我強迫地想起了「殺死」靈夢那幾個瞬間,「你還記得被我殺死過一次?能告訴我嗎,為什麼博麗靈夢被匕首刺入心房之後、好像、好像早就知道會這樣?為什麼她要給失去理智的凶手一個莫名其妙的擁抱?」
「這得問她,問幻想鄉的博麗靈夢,我回答不了你,就像我不知道為什麼在面對明明陌生的愛麗絲時擁有那種怪異的、不合情理的觸感。」
「因為利用嗎?」。
「我不知道!」
想了想我還是別刺激她了,誰知道眼前的「博麗靈夢」能否控制住自己不要亂來。
瞪了一會眼,她接著說︰「既打算留在這里、就必須面對我,這是你的修行、同樣也是我的修行。」
「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不得不選擇對立的沖突。」
「啊、玄奧一些的內容說了也沒有意義,那就簡單一點地告訴你吧,」她說,「你、愛麗絲,就是我的滅渡天劫。」
滅渡,博麗巫女的修行告訴過我、茨木華扇小姐也談到過,那是人世間、或者說全宇宙範圍內的修行終點,是企圖擺月兌桎梏的凡人必然面對的最後一重障礙以至劫難,或許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叫法乃至形式模式統統不可測度,博麗巫女稱之為滅渡,「靈夢」則加上兩個字直接稱之為滅渡天劫。
即使早已度過最後一重劫難超月兌這個宇宙許久許久比如茨華仙或萃香小朋友等一大票幻想鄉資深居民,似乎也說不清滅渡到底應該體現為什麼模樣,而此刻,「博麗靈夢」告訴我,愛麗絲就是她的滅度天劫,這讓我感到一頭霧水無法理解。
「並不必須是你,愛麗絲,」她又補充解釋,「只是你正好處在了這個位置,離開東京、離開日本,斬斷牽連,那麼你對我來說就是個陌生人而已,但現在,你再一次選擇成為博麗靈夢的滅渡天劫,啊不過……我其實不覺得這是壞事,比起面對其它可能出現的強大地難以抵抗的能量、或‘天意’,反倒是你可能將使天劫變得輕松無數倍。」
我想,她的意思是我看上去比較容易打發?真是光明磊落地藐視人啊……
「我猜如果我問滅渡天劫到底是什麼,你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沒錯你果然聰明,所以我才說,你此刻就是我的滅渡天劫。」
「……因果混亂理解不能。」
「你可以當我的目的是控制那個組織、乃至控制更多組織,完成我所需要的……某個過程、達到修行圓滿的目的,」她說,「可你的出現讓我預定好的修行道路出現了問題,很大的問題——雖然一直以來都充斥著問題隨時可能導致修行目的破碎最終虛耗精力和時間——總之,其實今天動手殺死千葉真嗣不完全是為阻止你破壞我的控制計劃,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給那個組織造成刺激,以求打破這些年來的發展和活動中生成的越發穩固的‘牢籠’,可能導致我的修行目的被推翻的、現實的‘牢籠’。然後呢,你的參入給我所選定的觀察系統加入了無與倫比的攪動力,這是我所希望的,可又是我不能控制的,而你顯然不可能在參入攪動力的中途抽身月兌離,必然將更加強勢地參與到整個系統中,最後自然是徹底破壞我的修行目的——所以你自覺地成為了博麗靈夢的滅渡天劫,怎麼樣?這樣說的話,你應該能理解一些了吧?」
「原來如此,可事實真是這樣?你就因為所謂的修行目的必須與我分出個生死?」
「當然不止如此,這是個容易讓你理解的說法而已,因緣牽扯中的修行哪有什麼簡單地說法,或者說,冥冥中有什麼聲音在告訴我,如果你不離開此處,世事必將發展到我與你分出生死的結果中。」
「無法避免?」
「我不知道,也不打算知道,我只需遵從冥冥之中的修行指引,並不在乎結果如何。」
「誒……我有點明白了。」
「明白什麼?明白我、你眼中的外界博麗靈夢、已經瘋了?」
「不、你當然不是瘋子,你只是被博麗巫女綁架、失去自由意志的普通外界女孩,或者你本就是靈夢被壓抑的那一部分化身而成。」我想到了若干日前帕琪對我的擔憂,眼前的靈夢化身證明帕琪的擔憂是有道理的。
「身在天與地之中,談不上綁架不綁架,也不必去證明所謂的自由意志,那是愚蠢的無用之功,」她反倒不在乎我的指責,「何況,天劫之中,人本就處在一生中最為不得自由的階段,度過天劫的過程,就是追求終極自由的過程,我不認為這有什麼錯,順其自然就很好。」
「我距離所謂的天劫還相當遙遠,也不能理解你眼中的天劫到底是什麼,是神對你的考驗嗎?或是自我的考驗?你認為自己沒有錯,我也不認為你是對的。」
「考驗?是啊,存在于世本就是考驗,愛往哪想是你的自由。但只要留下來,消滅我就是你唯一的出路——認為我錯也好、保住你自己的修行成果抗拒輪回也好。」
「我懂了。」
「哈哈、好,我回去思索了老半天,就是為了讓你懂得你的、不、我們的處境。」
「其實還是一知半解,話都是你說的,」我嘆口氣,「解釋完了那些玄妙的話題,再來說說看,為何你會出現在近衛家門外?」將初至外界時的遭遇打包傳送給「靈夢」,「夫道甘先生的邪教組織、控制東京許多邪教的幕後組織又和近衛家有什麼樣的業務交往?你對這里看上去不陌生,我覺得你可能認識那個叫野間的神秘人。」
「啊呀——該從哪說起呢,如果我再告訴你,將你引導、拋棄到澀谷大樓頂端的是我,你應該會更堅定殺我的決心吧。」
「?」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