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近衛玲香溜出門到我把她送回來,」我說,「沒有見到其它人異動,野間龍太郎難道已經放棄了關注近衛家?」
「我也等著弄清楚這個問題呢,」她說著轉過身,「講到這也該結束今晚的會面了,該告訴你的我應該沒有遺漏多少,這第二次機會就是為了讓你清醒一點考慮考慮是否該留在東京,到第三次,就是最後的機會了,第三次見面過後,你若依然選擇留在東京礙事……」
「雖然剛才說過我不可能現在離開……總之我會多考慮考慮的。」
「哈哈留下也好不留下也好,天劫降臨當下我並不很在意你的選擇,無論別人如何選擇我可是無處可逃的,」轉身,她最後丟下一句,「對啦,等會或許有人去醍醐道場找你。」
如同上一次的神秘高手風範,轉身兩步之間她已消失得無影無蹤神如換幀,另外,單從轉身的帥氣度上考慮,魅魔大神也不見得勝過她。
有人去找我?一個轉念,我想到了其中的可能性。
暫時放下疑慮,思索著之前關于野間龍太郎的疑問,我懷著深夜打擾丸子小姐的歉意給她掛去電話,詢問了一番關于警察廳副長官的問題,她也懷著同樣的歉意給她的路子超野的同事掛去電話詢問同樣的問題,在幾分鐘後回了電話過來將情況報告給我。
與我所料果然不差,野間龍太郎的確干過警察廳副長官——官方職稱是次長——這一職位,但這是過去時,據蒼崎丸子小姐的同事透露,警視監野間龍太郎早在數月前已調離副長官之職,另有不對外公布的神秘任命,警察廳目前尚未確定接任副長的人選。
無怪乎似乎什麼都知道的同事向丸子小姐介紹警察廳和警視廳的人員和關系時沒有提到警察廳的副長官。
于是問題又來了,「靈夢」告訴我野間龍太郎的身份的過時消息是因為她已經好幾個月沒有關注過官方消息呢、還是有意給我誤導?若是後者,可她應知道我有辦法證實信息真偽,何必用這種不可靠的方式來誤導?
關鍵莫非在不對外公開的神秘任命上?「靈夢」企圖用曝光或別的什麼方式來威脅野間的目的,和那項神秘任命有關?話說回來,她等候在近衛宅附近的目的真是威脅?或只是目的之一?
帶著經過靈夢一通爆料之後沒有減少反倒加重的疑問,我心思重重地返回醍醐道場。
「您看起來有些許不安,」茶室中,待一家人睡下悄悄爬了起來等待我返回的雅子同學說道,「又遭遇了其它麻煩嗎?」。
「可以說是麻煩、或許是大危機,」見到似乎跨過了一重修行難關不再滿心憂慮的普通女子高中生,我恍然自覺陷入了不妙的思維死路,「啊、那其實一點都不重要,我要面對的是自己不是別人,自以為心思縝密地胡思亂想根本于修行無意義,咱們來談談明晚的活動方針吧。」
「呃……」
人在困惑和艱險中所要面對的,常常是自己,現實所造就的阻礙在跨越過去之後經常為人發覺其實並沒有那麼高山仰止——比如上海醬的制造工藝——而對于處在修行關隘中的人來說,所謂的修行考驗幾乎八九成來自于自身,如果滅渡天劫也遵循類似的機制或者說緣法,那麼滅渡天劫的來源基本上大部分依然是渡劫者本身,「靈夢」所謂愛麗絲是她的滅渡天劫,也許是她的一廂情願——或是某種不願正視自身的借口。
若是後者……也許滅渡天劫的本體反倒是外界「博麗靈夢」本人,而我所熟悉的靈夢才是那個真正的渡劫者,她那神妙異常的外界身外化身就是她為自己尋求的天劫,這個猜測其實早在蒼崎丸子小姐迷途至幻想鄉的那一天就為茨華仙小姐側面提醒過。
至于到底是外界靈夢想得太復雜還是我想得太簡單,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須面對靈夢化身這麼一個修為已神妙到幾乎無跡可尋的強大對手,而她選定的對手卻只是個死宅幾十年的天真魔女,如果我此番必須度過難關,也許更該從自己身上尋找突破口,而不是把問題想得更加復雜、或推到別人身上,即使那個人對我有直接威脅。
「愛麗絲、愛麗絲桑?」
「啊?啊、抱歉又走神了,剛才說到啥啦?」
她困惑地眨眼皮,然後說,「說到讓我用請帖從正門混進晚宴會場,愛麗絲事先找到酒店的其它入口混入到服務生的隊伍里。」
「真是個好主意。」我滿意地點頭。
「哪里好啦!而且不都是您出的主意嗎,」她低頭扭捏地說,「讓、讓我一個人從正門混進去,這、太看得起我啦!」
「不好嗎?」。
「當然不好!我擔心、擔心、搞砸正事啊,我這樣一個沒有任何上流社會經驗的普通女孩進那種地方會不會太顯眼了?比如端酒杯的姿勢不對啦、拿意大利面的碟子太大啦、用刀叉戳到別人的脖子啦、一臉鑽石都遮不住的窮酸氣啦……之類的。」
「大概……不會吧?」那搞不好真會成為嚴重問題?
「要是被服務生被警衛發現不對勁盤問來歷的話……我可不認識把請帖給我的人誒。」
「這個嘛、應、應該不用擔心吧,一個很隨意的商業交流晚宴而已,我覺得大家都是自由活動的,只要不是攜帶危險物品,沒人會特地注意你的。」
「呃、那換一個問題,愛麗絲擁有服務生經驗嗎?」。
「一丁點都沒有。」
「……就當我們都能順利混進去吧,後續計劃是啥?話說我們到底是去干嘛的?」
「找到北條彥、如果他沒參加就找到別的可能了解警察廳所有業務的大官,然後友好地問一些問題。」
「別的大官?」
「這種商業交流宴會應該有主辦方出面講話的吧,劇情都這樣,我覺得只要找上台發言的那個人多半沒錯。」
「不覺得太隨便嗎……」
「還有備選方案呢,」我毫不在意地說,「在宴會上沒有收獲的話,大不了親自上警察廳長官北條彥家拜訪嘛。」
「這個主意也不錯誒,為什麼不直接執行?」
「我以前覺得可能有很厲害的人物會在暗中阻撓,直接登門拜訪有起沖突的危險,現在嘛……幾乎可以確定必然有厲害的人在暗中保護整個警察廳,」我指的當然是野間龍太郎,「不過這人現在可能在忙別的事,有很大機會讓我接近警察廳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