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幾人身綁炸藥包的後顧之憂,制服三人兩妖還是十分簡潔明快的。
中等威脅度的神念沖擊下,三個看起來強壯能打的普通人類當即暈迷,順便省了倒地的過程——他們依舊仰面趴在甲板上吹海風閑聊——兩只疑似妖則表現得頭昏腦漲接著被我輕松封鎖神通法力,維持著人形同樣仰面呈大字型。
「誰、誰?」大哥只能用轉動眼珠表示警惕和慌亂。
「誒喲我就知道高人得跟過來,哪有輕易放過咱們的道理。」二哥則表示著悲觀情緒。
「敢請上仙現身,條件好談,只要放過咱們離去。」大哥一經提醒反應飛快。
確認的確沒有更隱蔽的炸彈威脅,五人全部受制,我當然不吝嗇現身,我很有些興趣在將他們送給中村健之前與他們聊一聊,順便等待一下控制陰陽玉的冷卻條、並稍稍恢復奇跡般消`.``耗不大的魔力。
站在甲板護欄上讓兩妖能稍稍瞥見的位置,保持平衡並盡量離他們遠一些,順便偽裝高人風範,「就是你們企圖炸掉東京?」
「這個……」
「不不,我們從來不打算這麼干,都是警視廳的、呃、警視廳的人逼的,我們已經打算和、和、和近衛先生完成交割了,誰想到他們上次抓了些人還嫌不夠再次突襲抓人,我們逃了出來又聯系不上其它給予庇護的合作者,只能暫時出此下策啊,但那些炸藥也都是唬人的,即使能炸,也沒那麼容易引爆。」這回換成了悲觀情緒的二哥頭腦清醒。
「這可不算理由,威脅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不怕告訴你們,審問完了你們之後我會把你們交給警視廳的人,想想有什麼該坦白的趕緊坦白,我會為你們爭取優良一點的待遇。」
「……」
「……」
「你們該知道吧,你們的下策嚇壞了包括總理大臣在內的很多人,警視廳被勒令撤退,接手的似乎是防衛省的精兵,指揮人是前警察廳次長野間先生。」
「知道、我們知道,是往日有過合作關系的野間先生,只是听聞他已經月兌離了警察廳系統,這些貨物的主人應該是北條先生,就算我們都清楚最終還是得轉交防衛省,那也和我們沒關系,我們都明白惹了大麻煩,防衛省的人怕麻煩,不會提供庇護甚至只可能把鍋全甩給我們這些跑腿的,我們可不敢相信他。」大哥回應。
「你們兩個小妖倒知道惹了大麻煩。」
「前輩上仙您看出來啦,我們只是本事不大的小妖,若是被防衛省捉住泄了真身,往後命運絕對更難測啊,拼命自保也是不得已,看在我倆混跡不容易的份上,把咱們當胃腸道腐敗氣體就這麼放了吧。」二哥又接茬。
比喻真惡心,「說起來,我曾經見過近衛家養的兩個妖怪打手,好像叫做阿大和阿二,而你們兩個又為近衛家的走私集團效力,是否認識那一男一女兩妖?」
「不瞞您說,論排行,我是阿四,他是阿三,」二哥指著大哥說,「我們兩人和他們兩人本無交情,恰巧都為近衛家招攬干活罷了,我們四人暗中以修為法力分了個先後,阿大阿二本事比咱倆大,選擇留在近衛先生家中效力,負責一些更有、更能體現個人價值的事務,我和大哥喜歡刺激和周游海外,于是干起了走私的活。」
「這、我听說阿大阿二已失蹤近一周,」大哥說,「敢問、前輩上仙……」
「啊,很抱歉,他們襲擊我,所以被分成了無數碎塊。」
除了眼珠子渾身動彈不得的小妖們眼楮里充滿畏懼。
「不不不不要殺我啊,我只是一條喜愛自由的野生犬科動物啊!」大哥似乎率先崩潰。
「我我我我也是啊前輩上仙,我什麼都沒干啊!我們是老實人!」
雖然很清楚它們在裝模作樣——老實人玩什麼走私貿易乃至用大殺器威脅國民安全——但我依然被兩只自稱野生犬科動物的小妖打動,「誒——你們運氣不錯,沒有機會攻擊我,不用擔心像阿大阿二一樣被切成小碎塊,還有我可不是上仙,仙人都不是,請叫我魔法使大爺、啊不、閣下,魔法使閣下。」
「魔、魔法使、閣下?」倆妖看來不太熟悉這一職稱,「前輩上仙啊不要耍弄我們啦,魔法什麼的不是那些中二患者最愛濫用的詞匯嘛,您看上去是那麼美麗又年輕,應該過了那個年紀吧。」
「……」二哥的話里矛盾重重讓人難以下口吐槽,而且這倆家伙果然是與我沒有共同語言的一類蠢貨,「交給警視廳以前你們看來打算嘗試一下前輩的懲罰手段呀。」
「閣下閣下,我們錯了錯了這就改正,魔法使閣下,還請言明,既然您沒有當場斬殺我等,又有空與我們閑聊,應該不急著把我們交給人類吧,有什麼需要我們做到的我們必不推辭,只要放過我們這次,放過我們倆就好啦,那三個人類盡管交給警視廳交給宮城副監,咱倆只是附庸近衛家滿足自己的私欲,絕不為近衛家盡忠效死。」
「唔……我沒什麼想要你們干的,你們對我來說簡直毫無價值。」
「不不、哪能啊,」二哥繼續發言,「比如說您可以利用我們的經驗干點國際走私貿易之類的活,來錢超快啊,當然魔法使閣下這樣的仙人一般的高人肯定不為錢發愁,我這是打個比方嘛,再比如干點小小的髒活、累活我們都派得上用場,我敢保證,任何大小企業得了我們倆為它辦事,市場競爭力翻十倍那是保守估計呀。」
「你那是下黑手的競爭力吧……」
與綁著炸藥同人類政府叫囂的暴恐份子的初始印象不大一樣,倆小妖乍看很容易妥協,但他們也許得面對我這類足以使其無力反抗的高人才能表現出這樣一面,否則就該是傳統意義的凶暴惡徒了。
「差不多該回去啦,」我下意識掏出手機打算再次嘗試聯系中村健,卻瞥見屏幕上方的「圈外」提示,察覺到到這一千六百公里外的北太平洋海面上大概收不到東京都的信號,「把你們交給中村健我的階段性任務就算完成了,這之前——我想想,該如何徹底封鎖你們的神通能力防止造反。」
在倆妖大呼小叫的求饒聲里,距離東京海港一千六百公里外的北太平洋洋面上閃起規模比一刻前小得多的藍光。
唰——這次消失的是五個人,上一次的穿梭讓我留下了較為精準的回程定位,不擔心毫無反抗力的三人兩妖被摔壞,我則離開船只來到三十公里外的海面,同一時間,爆炸人偶們根據監視掃描確認的路線侵入船艙存放彈頭處。
夜幕下,平靜、褶皺、寬廣無垠的北太平洋,海平線外,一輪提前到來的太陽悄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