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聲明,距離周日的告別儀式已過去若干周,我自然還在外界,原因的話,要說簡單的確很簡單——不想回去,可說復雜也十分復雜——包括為了弄明白一系列困擾已久的舊問題和剛發現不久的新問題,另外還有一條,為了躲開紫姐姐。所以只能在心里對慧音老師說抱歉了,我不得不違背給寺子屋的放假女圭女圭們表演人偶劇的約定。
具體時間是盂蘭盆節當日,整個東京都在為夜間的節日慶典而興奮或忙碌。
作為幾乎唯一一個被現代日本基本遵循著農歷紀年的傳統節日,盂蘭盆節——中元節——在日本的地位之重可見一斑,即使看似追捧者甚眾的七夕也不過是隨隨便便地被定在了西歷七月七日,讓年輕人們隨隨便便地生成了一種每年多過一次情人節的愉快慣例。
不過在外來者的我看來,盂蘭盆節的作用和情人節甚至聖誕節似<乎都差不太多——對年輕人而言,然後,我也是年輕人的說。
題外話說完,再來談談今天的行程規劃。首先,今天各大小神社、街道的廟會都與我無緣,因為今天得解決剛承接不久的重要工作,然後,工作雖然是獲取維持外界都市生存的資金的重要保障,在今日規劃的重要程度上卻得靠後,比工作更重要的是解決工作之後、我和帕琪準備多日的月球之旅,乘客除兩位魔女之外還包括瑪艾露貝莉?哈恩小姐和宇佐見蓮子小姐。
咳、工作和上天並沒有直接關系,只是恰好安排在了同一天而已,我也有充分的準備不致使工作拖延上天的計劃。
進行最重要的準備工作之前,先大致描述一下我的工作內容——顯然不是傳統人偶表演藝術家,現代的東京都似乎沒有我這類過氣野生藝術家的生存空間,另外在熟悉的人里面對一群天真可愛的蘿莉正太我的確不怯自由表演,可舞台換成陌生的外界都市我也許就無法安心發揮了,更何況讓一個宅了大半輩子的魔女走上街頭賣藝實在有些挑戰脆弱的羞恥承受力——工作內容想必大家很容易猜到,對,就是早有萌芽的萬事屋愛麗絲小姐!作為整個東京圈絕無僅有的無業傳說級高人,愛麗絲小姐擁有其它高人都較為缺乏的空閑優勢,保證全天候專業承接並解決里世界論壇各種令小妖們困擾的疑難問題,甚至高人們的某些難題也可以交給我來解決,雖然目前而言生意僅僅是有所起色而已,還不到遠近聞名顧客盈門的地步。
接受第一單業務是個意外,這之前我正發愁該如何在外界立足養活自己,總不能老躲在醍醐道場或借住丸子小姐公寓給人添麻煩嘛,我可不是芙蘭醬那樣沒有任何民事行為能力的小蘿莉。就在煩惱地幾乎打算厚起臉皮跟亞美同學一塊做糕點店服務生的時候,我收到多日不見的伊藤雪小蘿莉的求助郵件。
在阿妙事件結束後我便加大了里世界論壇的訪問頻率,也和邀請人伊藤雪有過多次深入交流,所以她很清楚我的本職,而她的郵件求助說來簡單,僅是請求我為她定做一只精致的人偶女圭女圭當做生日禮物送給要好的同學,正無聊的愛麗絲小姐當即便答應了請求。
接下來的發展就順理成章了,我原本沒有想過收取報酬,不過伊藤雪小蘿莉堅持感謝我的勞動付出,因為沒有合適的感謝方式,最終便成了支付日元這樣俗氣的結果,這又讓我領悟到像職業偵探江戶川大叔一樣接受委托收取勞動報酬是個非常簡單有效的養活自己的方式,而平台,外界早就給我準備妥當——里世界論壇——我便通過扒拉帖子發送留言的方式稀稀拉拉地做起了外界妖們的小生意,然後通過向丸子小姐和井伊老師借貸一部分的方式,勉強支付了丸子小姐的公寓樓內的某一間空閑招租公寓未來數月租金,于是我就此在外界定居了下來。
這種萬事屋似的工作性質決定了我的日常安排沒有特別規律緊湊的規劃,通常而言就是接一單干一單,幸運的是至今為止尚無失敗記錄——小妖們的奇怪委托多數頗為簡單,有些是解答修行疑難、有些是制造靈異現象使小妖們的生活不被攪亂,對于掌握了許多奇妙手段的高人而言這幾乎是順手而為的小事,即使偶爾遇見麻煩的工作,比如尋人、尋物、甚至破案,我也可以完全轉包給江戶川偵探社或選擇與之合作嘛,偵探社打雜員工雅子小姐對這類工作非常感興趣。
說起來江戶川偵探社的主業是面向人類社會的,僅偶爾接受論壇的某些特別委托,且不收費,我作為找不到合適工作的高人的專業插入導致了里世界論壇內部這一小市場凸顯並轉向商業化,本來屬于自發、非營業性質的互助行為變質為一般的交易行為,好在大多數小妖大妖並不在乎付出服務費,它們即使不是小林那樣的成功人士,小資產階級還是勉強混得上的,至少我至今尚未遇見混得十足淒慘甚至無法支付服務費的委托人,不過我早有過考慮,如果真出現這樣急需幫助卻貧困潦倒的悲劇妖,為了不使論壇幕後高人們對我改變往日秩序而不高興,我必須適當付出免費服務,讓里世界論壇的良好運轉長久維持下去,順便給自己打廣告。
有關工作暫且談到這里,不過話說回來我給自己找的外界工作其實沒什麼新鮮內容,給我的感覺還不如人里的人偶表演藝術家有趣的說。
然後是登月計劃,這之前我經歷了重新認識早有緣分的瑪艾露貝莉?哈恩小姐,順帶認識了她時常掛在嘴邊的好友宇佐見蓮子小姐,過程不算復雜,總結起來只有兩個階段——去東京大學,找人。
找一個特定的天才少女是輕松的工作,因為我還記得梅莉小姐的自我介紹——主修理論物理、輔修古典哲學,只要去這兩個學院詢問總能找到人的,另外我還知道梅莉小姐甚至自造了一門研究方向和方法都十分奇特的相對精神學,她在校內多半是個小有名氣的天才,這讓我更有信心順利打听到她的所在位置。
結果嘛,自然是在一小時內便被熱心腸的東京大學在校生引到了某個名字十分拗口的實驗室,順利見到了正與好伙伴宇佐見蓮子小姐合伙設計實驗的梅莉小姐,梅莉小姐還記得送她魔法啟蒙書的「夢中人」,熱情似火地接待了到訪的我,而宇佐見小姐在將我上下打量到幾乎讓人引發不妙聯想時方才熱情地與我交換名字和問候並表示梅莉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
只留下一個小小的遺憾,第一次造訪梅莉小姐的實驗室時,她告訴我魔理沙已離開東大兩周且去向未明。
所以,咱們暫時別理會魔理沙那個適應能力猶如怪物的魔法學徒,也暫時不關心靈夢在哪,先專心自己的研究和問題解決吧。
說到登月,外界人首先想到的是一九六九年的阿波羅計劃十一號飛船,傳說它載著全世界的矚目首次踏上了幾十億年以來只能被生物在地面仰望的月亮——那是普通人的認識,至少像我一樣的高人們多少都清楚月亮上可能擁有千萬年前的前文明遺留物,所以一九六九年的登月頂多是地球土著生物的第二次登月,前提還得是阿波羅十一不是人為導演的假動作。
阿波羅十一號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局,這樣的觀點在社會上同樣廣為流傳,因為感興趣我廣泛搜集過所謂的證據,雖然依舊不能斷定真假,不過這些在我看來已不重要,如果這次帕琪的計劃不出毛病——我覺得擁有過一次主持登月計劃經驗的帕琪小姐基本上不可能出毛病——那麼,除去妖怪神靈,我們四人——兩位天才少女和兩位百年魔女——將是第三批、甚至是第二批乃至第一批登上月球的新文明人類。
魔理沙和靈夢、包括惡魔大小姐和她的女僕是否是第二批或第一批呢——如果她們抵達的所在的確是真實的月球,那麼丟開飽受爭議的阿姆斯特朗先生不談,博麗靈夢、霧雨魔理沙和十六夜夜的確可能是新文明人類中最早登上月球的人——或許還得丟開傳說中的嫦娥不談——但我擴展了許多認識再返回來思考之後發現,她們所去的地方或許不是真正高掛天空的月球,而是某個處在常人無法抵達的虛無世界、甚至是月夜見的心靈世界,但那個時候的靈夢尚未成就永生、更別說傻乎乎的魔理沙,至于大小姐和夜,我猜多半也不是存在狀態已迥異凡俗的真正意義的仙人,她們在法理上講是不可能觸模到創世之神的心靈世界的,也許一切都是八雲紫的陰謀?
誰的陰謀都無所謂啦,帕琪找到我之後毫無問候和表達重逢喜悅而直奔主題提出的登月計劃只對我們自己負責,犯不著去思考別人的奇怪遭遇,後來加入進來的梅莉小姐和蓮子小姐則是意外產物。
看看時間,上午十點整,我停止整理記憶,準備著解決今日的委托任務,首先是離開公寓,直奔伊藤雪家而去。
沒錯,昨晚接下、打算今日處理的委托來自啟發我開創服務產業的小學蘿莉伊藤雪,這是她自人偶女圭女圭後第一次給我正式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