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錯態度不錯哦,」我表示贊許,「可你為什麼要選擇守在這樣一個、呃、破敗的野神龕附近冒充狐仙大人給小孩子們實現願望呢?」
「哎!誒……才、才不是、不是冒充呢……」
「露餡了吧,明明是兔子妖怪,自稱兔仙大人也比狐仙大人靠譜嘛,是躲在遠處听到剛才的老頭的話才臨時決定把自己當做狐仙大人吧?不說你變出來的耳朵比起狐狸更像狗,就是那充裕的幻術氣息也在明明白白地告訴別人你的耳朵是假冒偽劣的啦!」
「嗚嗚、被看出來了嗎……」
「教你法術的人真懶的說,完全沒監督你老實學習嘛。」
「不、不許說仙子壞話!」
「哦!那個仙子是你的老師嗎?」。
「啊嗚!」兔耳小女孩捂住嘴巴眼珠亂轉,但已晚了兩步,所以她眨眼間丟棄了似乎應該保密的架勢,「仙子姐姐是主人啦、是主人!是和另一群養兔子的怪人超級不同的、超有愛心的主人!」
「結果還是兔子啊。」
「哇!」
「……」
「好吧好吧本狐仙大人就是兔子嘛好失敗哦竟然才幾周就被看穿啦。」
「兔仙大人啊你這模樣和心機隨便換一個成年人都不難看穿你啊。」
「哪泥!真、真的嗎?嗚嗚、要辜負仙子姐姐的期待啦。」
「愛麗絲愛麗絲,」伊藤雪拉了拉我的裙擺悄悄說,「這個兔仙大人看上去除了法術厲害一些,都和我差不多嘛,它就是兔子妖怪吧?為什麼要冒充狐仙大人呢?」
「我也這麼覺得誒,再問問看。」我對把沮喪表現得比陽光下的日光燈還要明顯的蘿莉兔子說,「所以說你到底為啥要冒充狐仙大人啊?也是仙子姐姐的要求嗎?」。
「那倒不是啦,仙子姐姐讓我趁機混入地面尋求機會好好修煉爭取早日成仙嘛。」
「所以你看上了這個野生神龕、冒充起你也不明白是什麼東西直到剛才听老頭說才知道大概是狐仙大人的野生神靈?然後好好修煉爭取早日成仙?」
「嗚……差不多、吧?」
「那就是說,如果剛才老頭指著神龕說的不是狐仙大人而是別的什麼大人比如黃鼠狼大人鼬仙大人老鼠大仙蛇神或者青蛙仙人烏龜仙人你就該自稱那些東西咯?」
「誒嘿嘿嘿……」短發兔耳蘿莉模著後腦表示很不好意思,「本來吧本大人以為神靈就是神靈嘛哪有這個神那個神這個仙人那個大仙的區別啊,小孩子來這里許願嘴里念叨的也是天使啊女神啦狸貓大人之類亂七八糟的名字,老頭說他小時候這里有個狐仙大人听起來更可信嘛就冒充一下咯,誰知道金發是來調查什麼都市傳說的啊。」
「兔子小姐看來你還沒有身為都市傳說源頭的自覺呢。」
「我、我也稍微、稍微听說了一點啦,從來這里的小孩子嘴巴里,我心想這個都市傳說可以幫忙在暗地里擴散名聲引來更多客戶,就沒覺得有啥不好要阻止了嘛。」
「客戶?你依憑一個野生一兩百年的神龕幫小孩子實現那些小打小鬧的願望,是認為他們是你的客戶嗎?他們付出的又是什麼?哦!這也是你選擇駐留在此成為實現願望的神靈的原因吧。」
「對呀!從第一次實現小女孩的願望收獲到奇怪的東西開始,我發現那很可能就是仙子姐姐跟我們講述過又非常看不起的信仰哦,我發現小女孩被實現願望之後寄托在神龕內的那種奇怪單純的心願是很不錯的輔助力誒!對修煉有好多好處的說,所以我覺得那應該就是仙子姐姐看不起的信仰,可那對我來說是很好用的東西哦。」
「哦!我大概明白了,」我同時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呢,仙子姐姐到底是誰?比如有沒有名字啦名號啦之類的特定稱呼!不是仙子姐姐這樣可以隨便用在很多人身上的泛稱!」
「不是泛稱的名字嗎,是、誒?」除了豎直沖天的耳朵以外幾乎給人就是因幡小白兔錯覺的兔耳蘿莉雙手抱胸低頭沉思,「仙子姐姐一直就是仙子姐姐啊,而且我們那里除了仙子姐姐就沒有別的仙子姐姐了嘛,還能是誰呢?呀還是主人!而且大家都是這樣說的……可是仙子姐姐好像沒有說過自己就是仙子姐姐誒,那到底是……」
「是?」雪醬十分期待答案。
「喔!對啦!」她像一休哥似的睜開明亮的大眼楮,「月宮的公主大人拜訪仙子姐姐的時候,好像叫過嫦娥仙子的說!」
「哪泥?」
「哪泥!」
我和小女孩伊藤雪被震驚地異口同聲異常默契。
作為外界文化燻陶下的正經小學生,即使不是海的那一邊的傳統居民,也十分了解嫦娥奔月的神話故事傳說,所以從一個冒充野生神靈的兔子妖怪口中听聞嫦娥仙子姐姐的確是一件令人驚詫萬分的奇事。
既不是海的那一邊、也不是海的這一邊的傳統居民的外來者愛麗絲小姐,同樣听說過這個流傳千古的傳說故事。甚至在幻想鄉里常駐著一位嫦娥仙子曾經的鄰居呢,雖然輝夜公主幾乎從來不提月亮上的往事。不過相對于乍聞傳說故事而驚訝的伊藤雪,我冒出的更多是奇怪感,嫦娥仙子養兔子並非新聞,可嫦娥的兔子出現在地面上就不得不讓人感到怪異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呢?我很清楚地記得兔耳蘿莉是這樣概括她的來路的︰趁機混入地面。
從哪混入地面?自然是月亮之上。
嗯——月亮之上?是巧合嗎?我正打算去一趟月亮呢。
「保險起見我再確定一下,」我小心翼翼地說,「那個、兔仙大人啊,您的嫦娥仙子姐姐指得難道是傳說中住在月亮上、啊不、住在月宮里的嫦娥姐姐?」
「啊嗚……雖然不是月宮但的確是月亮上,仙子姐姐被月宮的公主大人叫做嫦娥仙子那就是嫦娥仙子啦,地上人也知道仙子姐姐嗎?」。
「知道啊,大家、比如我身邊這個小蘿莉,都是听仙子姐姐的故事長大的哦。」
「嗚哇!仙子姐姐原來好有人氣嗎!」
「超有人氣。」
「哼哼哼哼。」兔仙大人愉快地哼哼。
「你們的地方不叫月宮嗎?那麼月宮的公主大人又是什麼?你們、和你們的仙子姐姐的領地又叫什麼?」
「月宮的公主大人就是豐姬大人和依姬大人啦,對啦你們地上人可能不清楚,我們家嘛、大兔子前輩說叫廣寒宮的說,要不是你問起,我都快忘了呢,平常都沒有人提啦,听說外人才把我們家叫做廣寒宮。」
「廣寒宮有听說過啦,原來是這樣,廣寒宮和月宮是不同的地方嗎?」。我略有思路,「兩位公主殿下似乎也有听說過,月宮是否還有一位叫輝夜的公主大人?」